《summer time 夏之声》忻木沚夜

1、90 礼裙与梦寐以求的合照

　　稀落的掌声，还有不知名的喧哗，狭窄的体育馆和无限滚动的原子显示屏，穿习惯牛仔裤的林绮不知道双手如何摆放，双眼直盯着舞台的中央。
　　高三刚开学便要举行的成人典礼如期而至，学生们换上平常不可能穿上的礼服和西装，站在体院馆的舞台前有说有笑。台上的领导强调了几遍纪律，可还是抵挡不住同学们的欢声笑语。
　　她的眼里的场景似乎还停留在年前那一次晚会，那一次她贝斯独奏，也是唯一一次面对大众，弹的是自己编排的作品。尽管台下完全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但自己开心是我最重要的。
　　台上话音刚落，稀稀落落的掌声瞬间热烈起来，人头攒动，鞋跟的踢踏声此起彼伏。林绮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发车的指令在她神游的那一瞬间已经发出，她身后的女孩，往前动了动，似乎扯到了她的长裙。
　　“抱歉。”林绮草草说了句道歉的话，对方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场小意外的角色倒置了那般。
　　三两秒的犹豫后她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可这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或许也是站旧的缘故，她只觉得腿一软，快要摔下来的感觉。
　　好在她稍微找回了点平衡，在短暂停下片刻后，小心地挪着步子，跟着人群的方向移动着。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外面刚下过雨，地还是湿地。林绮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蓝牙耳机，同时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
　　她还在犹豫今天的主题是fusion还是djent，前几天刚刚发现的一个双贝斯乐队她还蛮喜欢的。
　　“那就随机播放吧。”她随意往下滑动，眼睛根本没有盯着屏幕，随意点开了一首音乐，不偏不倚地点中了o'funk'illo的Planeta Aseituna。她跑步的时候经常听这首歌，里面的三十二分音符Slap是其中的亮点。
　　歌曲播到副歌部分，也快要走到校园门口的时候，她想起叔叔早些时候给自己发的信息，叔叔一年也没有几次回家的机会，在外面忙忙碌碌地做生意，这一次他特意抽了空从北方城市飞回来参加林绮的成人典礼，同时特意为林绮定制了这一套礼服。
　　“现在这个时候，家长也快到场了吧。”她心里默念了一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跟着班级的队伍在包车的那辆大巴前停了下来。
　　“各班负责人清点人数！“总领队的那个学生代表拿着扩音器在车辆和人群之间穿梭，其声音大过了林绮蓝牙耳机里传出来的音乐。她抬头左右四顾，所在的位置刚刚可以透过大巴的玻璃瞧见自己的样子。
　　她上次穿裙子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以来，她对于服装的敏感程度要比以前加深了不少，甚至作为阴影一直影响到现在。她从来不会可以打扮自己，甚至有些时候不会在意自己的头发打理得如何。
　　这一次包括化妆和头发的整理都是她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帮弄的，她只在一面小小的折叠镜子上轻轻地瞟了自己一眼，尽管自己里的那人是自己，她还是无法对视。
　　望想巴士玻璃的那一刹那，她不得不和自己对视，她完全认不出自己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以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被打理得井井有序，虽然镜子里的妆容没有那么清晰，但那确实不像早晨昏沉沉地站在镜子前的自己。
　　林绮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别人轻轻推了她一下的刹那，她重新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依旧点开随机播放，这回选中的曲目是The Omnific的The Lifeless Charm。
　　周末的缘故，路上的车较以往相比确实少了不少，也可能是警车开道的缘故，一路通畅直到大桥前的十字路口。
　　大桥的那头是江边的别墅区，林绮就住在其中一栋别墅里，过了桥就可以看到一排排别墅。别墅区的对面是个大型室内主题乐园，顺着这条江边路一直走，成人典礼的所在地孔庙就在其中。
　　“没想到林绮可以这么漂亮，好好打扮一番这女孩确实不错。”坐在后排的几个女生在窃窃私语，林绮一手抓着前排座椅的把手，头一直扭向车窗的方向。
　　其实全班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林绮的身上尤其是班里面的女生，林绮牛仔长裤衬衫的印象已经保持不动直到现在，没穿过裙子，更没有画过妆，平常头发遭乱，在班里的人缘和你一般。
　　穿习惯裙子，画习惯妆的女生平常自然不会注意到她，喜欢比颜值的那些更加不会第一个考虑林绮。只不过林绮这一出来，确实和以前大有不同，漂亮了许多。
　　音乐快要就结束，路边停着的车和人多了起来，再过五百米就是目的地所在的地方，每一辆巴士依次排着队停靠在路边，轮到林绮这一辆的时候正好因为停着的私家车太多被迫提前下车。
　　“各班同学排成一路。”喇叭里继续传出年级领队的声音，林绮一边跟着人群缓慢地行走，另一边掏着自己的手袋，寻找将要送给叔叔的礼物。
　　“林绮！林绮！”刚刚摘下蓝牙耳机的林绮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环顾四周以后也没有发现。
　　“嘿，你真漂亮呢。”林绮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轻轻戳了一下，她敏感地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的瞬间看到一个个子比她小半个头的女生。
　　“啊……啊……你是？”这个女生她是在没有什么印象。
　　“我是郁萱啊！上次你演出的时候我还和你照过相的。”
　　“啊……啊……那个是你啊，真不好意思，没认出来。”林绮微笑回应。
　　“待会儿结束后，我可以和你合照吗？”郁萱问道。
　　虽然她们俩已经合照过一次，不过突如其来的要求还是让林绮有些措手不及。她支支吾吾了好几秒钟，这才答应了她的要求。
　　她记得郁萱好像是隔壁班的，学习成绩在年级里算是拔尖，人缘好，听说追求她的男生也不少，和自己相比，各方面都已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相比于那些故意疏远她的女生和冷热无常的男生，郁萱虽然只和林绮打过几次招呼，但她对待林绮的态度完全不同于其他人，这也是林绮身边难得的和她正常说话的人。
　　队伍连成一条线，这条线便是通往集合点的道路。家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的孩子穿上西服礼服的模样，当打头的那辆巴士围观的那一刹那，越来越多的家长围在道路的两旁，寻找着自己孩子的身影。
　　林绮更期待叔叔的到来，这一次穿裙子她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她希望叔叔看到自己尽心打扮的模样，所以她还是咬咬牙坚持了叔叔和她一起做出的决定。
　　手机里，叔叔依旧没有回复她的消息，她的心里多了一丝的担心，她预感自己的叔叔今天肯定不会到场了，尽管只是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在杂乱的喊叫和彼此的嬉笑间，林绮在道路的两边寻找着自己叔叔的身影，直到路的尽头，一片没有家长的空地上，她都没能找到。
　　“或许已经到了，我只是不知道而已。”林绮心里默念着。尽管有点失落，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叔叔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没有被自己发现。
　　“各班同学的家长依次排到各班同学的身后，一班在我的右手边，十班在我的右手边。”人群的前中央，台阶上的年级主任发了话，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续有家长找到班级，和自己的孩子短暂地见了一面。
　　林绮没有往后看，她有些小紧张，心理想着待会如果见到叔叔，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的心在酝酿，同时也在等待那个时刻的出现。
　　“林绮，林绮。”有人突然打断了林绮的思考。还是郁萱，她站在林绮的旁边，穿着洛丽塔风格的裙子，和她的身高和搭配，显得很可爱的感觉。
　　“你……你好……。”林绮心理一痒，但感觉放松不少。
　　“怎么没有人帮你拿包吗？这些东西可以交给那些男生的。”郁萱指了指林绮的手袋。
　　“啊……这个……我拿就好了。”林绮抿嘴一笑，实际上，林绮和男生们的交往少之又少，要求他们帮自己提包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想象的。
　　“明年依班娜要推出新的无头，价格也很便宜，你有没有兴趣啊。”郁萱突然和她讲起了有关贝斯的事情。
　　“啊……依班娜……依班娜。”林绮不知道郁萱会对这样的东西感到好奇。
　　“无头扇品，还有油管评测，各方
　　面都挺不错的，颜值还很高。”郁萱继续说道。
　　“价……价格确实很便宜……只不过……我没有入它的打算。”林绮轻轻地耸了耸肩。
　　“也是……，听说你有一把steinberger o prog ss，我要是有钱我也买一把。”
　　“这么说你是弹贝斯的？”
　　“哪里，我只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而已，乐器一类的东西。”郁萱继续说道。
　　直到成人仪式举行到下一步，林绮都没能等到叔叔的出现，不过和郁萱的短暂闲聊让她感到很愉悦，甚至打消了心中原本该有的紧张。
　　“待会记得合照。”轮到郁萱的队伍前进，和林绮打完招呼后便离开了第一集合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