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应恨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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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漠松一口气：“接下来往北还是往南？”
靖城位于凡界大商国南方，而凡界现在有三个大国，分别是大商国、大瑶国和大歧国。
大商国位于凡界的南方，是最为富庶，文化交流最频繁的地方；大瑶国位于凡界的东方，最为神秘，传说山地上全是美玉和价值连城的药材；大歧国位于凡界的西偏北方向，是个黄沙漫天，充满无数道教信仰的地方。
谢霜仪想去富庶的地方看看。
谢霜仪：“往南。”
靖城被一条河包围，进出都需要坐船。
闻漠在船上无聊透顶：“哎，谢霜仪，你为什么要下山修炼？”
谢霜仪打坐，闭着眼睛回答：“为了修为更上一步。”
闻漠撑着下巴，凑近看谢霜仪。
太阳渐渐西斜，流水潺潺，船在河间慢慢游动，河水反射的阳光落在谢霜仪脸上，睫毛变得透明。
谢霜仪：“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
谢霜仪睁眼，闻漠离他很近，一双眼睛又黑又沉，阳光细细碎碎洒在眼前，谢霜仪的心突然就跳了。
慌忙闭上眼打坐，然而平静不下来。
闻漠轻笑一声，起身坐在窗户上，一只脚搭在身前，看着河水：“你是第一次下山吗？”
“嗯。”
“哦~”闻漠意味深长，“要不要哥哥带你去玩啊。”
谢霜仪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冷声道：“不必，玩物丧志。”
“哎呀，你都没玩过怎么知道丧不丧志？听哥哥的，带你见识见识。”
闻漠闲不住，又从窗边过来，坐在矮椅上倒茶，“这凡间好玩的去处多得不行。看戏、听曲儿不算什么，好玩的是勾栏和小倌院，啧啧，那才是真正好玩，醉生梦死的地方。”
谢霜仪睁开眼，看着闻漠喝茶：“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自称哥哥，占我便宜。”还有刚才，凑那么近干什么？
“我叫你哥哥也行啊。”闻漠放下茶杯装嫩，“哥哥！”
谢霜仪：……
“…咳咳！”
忽听船家道：“两位仙君，准备下岸了。”
闻漠递茶给谢霜仪，谢霜仪喝下一口，止住咳嗽，率先出去，闻漠跟上。
两人出去，河边人声鼎沸。卖东西的，接人的，卸货的，上船的，热闹非凡。
上了岸，谢霜仪付钱，向船家行礼：“多谢船家。”
船家看着手上的银子：“仙君，比谈好的多了两倍，不合适。”
“无事，船家你这趟只做了我们两个的生意，回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当空船回去的报酬吧。”
“这…”船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多谢仙君。”
两人反身走进拥闹的人群，闻漠与谢霜仪并肩前行：“先前你甩给小二一两银子，现在又直接给船家双倍的银钱。”闻漠指了指岸上背着行囊的人，“这些人都是要回靖城的，老伯有的赚。”
谢霜仪看着来往的行人：“凡人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能多帮一点是一点。银子对我来说无用，但对他们来说好像很有用。”
“嗐，大少爷不知人间疾苦，你这钱肯定也是师门辛苦赚来的。”
闻漠怕他说多了谢霜仪不高兴，“算了，不说这个了。哥哥带你见世面。”
谢霜仪和闻漠两个人都长得好看，谢霜仪气质文雅，虽然冷着个脸，但是胜在眉眼温和，而闻漠俊是俊，但气质一点儿也不温和，不笑的话眉眼间的气势很是凌厉，让人难以靠近。路上的人都侧目打量着他们。
从靖城到燕城走水路大概花一天的时间，他们是天明时出发，现在天色开始暗淡，街上热闹起来。
摊贩上的东西小而精细，很是漂亮，谢霜仪从来没有见过，他看似目不斜视，但余光却瞄着这些小玩意儿。
这番想要却不说的表情，逃不过闻漠眼睛。
闻漠抓着谢霜仪的袖子来到卖人偶的商贩摊前。
谢霜仪：“做什么。”
闻漠松开谢霜仪，拿起一个书生样式的人偶：“你看这个，像不像你？长得都漂亮。”
谢霜仪看了一眼：“不像。”
“也是，”闻漠放回人偶，“这人偶的脸有点红了，没你白。”
谢霜仪又被闻漠拉到做糖人的摊贩前，掏出两枚铜板，放在摊上，“老板，来两个糖人，一只羊，一只兔子。”
“好嘞。”
老板手巧，两三下就画出形。谢霜仪看着成型的糖人：“为什么是羊和兔？”
“因为羊和兔不仅可爱，也好吃啊。”
要不了多久糖就做好了：“来，您二位的羊和兔。”
闻漠接过，把兔子给了谢霜仪，谢霜仪摩擦着大拇指，捏着袖口。
闻漠道：“你不接我扔了啊。”
谢霜仪接过兔子，照着闻漠吃的样子轻轻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甜！”
闻漠看他眼睛一亮，笑得眼睛也亮了。
他很早就是一个人生活，村子里也没有小朋友会和他说话，还是第一次和人逛街。
闻漠问：“喜欢甜的？”
“还好，”谢霜仪摇头，“我更喜欢在靖城吃的辣菜。”
辣菜？闻漠想谢霜仪什么时候吃过辣菜了，突然想起那半碗米饭和几片青菜叶子，那几片青菜叶子可不就是加了辣椒嘛。
“喜欢辣的明天我就带你吃燕城最好吃的辣菜！”
谢霜仪摇下一口糖，兔子的头吃没了：“你知道燕城哪家辣菜最好吃？”
“这有何难，找个人问问不就好了？”闻漠找了个没有背行囊的人，“这位兄台，冒昧问一句本地哪家酒楼的辣菜最好吃？”
被问的是一个书生，愣了一下：“醉燕楼的辣菜最地道，不过离得有点儿远，还要走半个时辰。”谢霜仪和闻漠刚下船没多久，还没到燕城最好玩的地方，书生右手指了个方向，“那边就是醉燕楼。”
闻漠行礼：“多谢。”
闻漠转身看着谢霜仪，笑着邀功：“怎么样，这不就是知道了。”
闻漠的脸在红灯笼下有些柔和，谢霜仪不经意间翘起了唇角：“是是是，你真厉害，这就知道了。”
不过闻漠没打算现在就去醉燕楼。
“走，先找间客栈休息，明天再去醉燕楼，今天带你尝遍这里的小吃。”
闻漠说到做到，半个时辰，谢霜仪的嘴就没停下来过，闻漠全权付账。闻漠还故意整他，把甜的咸的辣的全部撒在饼上。
谢霜仪没注意，大口咬下，眉头瞬间就皱成一团，太难吃了…
但秉着不可浪费的规矩，硬是吃完了，吃完就追着闻漠打：“你给我站住，闻漠！”
看他举剑，闻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房顶逃跑，谢霜仪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着。
闻漠本来也只想逗逗他，谢霜仪不吃的话他来吃，反正比这难吃的他都吃过，谁知道谢霜仪居然吃完了。
闻漠大喊道：“我以为你会不吃的！”
“站住！”这东西吃得他反胃，特别想吐。难受就想打人，“你站住，看我不锤死你！”
闻漠真怕谢霜仪锤他，加快速度地跑，跑着跑着就听不见谢霜仪的声音了，回头一看，谢霜仪不见了。
跳下房顶找人，谢霜仪蹲在墙角呕吐，吐得还挺严重，小脸都白了。
闻漠蹲下帮谢霜仪抚背：“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呕…”
在山门时谢霜仪吃喝方面都很清淡，骤然间吃了那么多味道重的东西，胃受不住，加上闻漠给的那个味道奇特的饼，谢霜仪能追他一路再吐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本来就没怎么休息，谢霜仪又吐得厉害，吐完站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闻漠愧疚道：“我背你吧。”
谢霜仪扶墙摆手：“无事，不用。”
“别逞强。”闻漠强硬地把谢霜仪双手抓在手心，反身背对谢霜仪，把他背了起来，“刚才我看到了，醉燕楼就在前面，不远。”
“嗯。”
到了醉燕楼附近，闻漠就近找了一家客栈，看起来还不错，只是价格有些高。但纵使价格有一些高，也只剩一间上房了。
闻漠背着谢霜仪：“就不能再空出一间吗？”
掌柜看红衣公子背着的白衣公子，红衣公子一脸着急，立刻赔笑：“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真的空不出来。这个时候燕城正热闹，还有一间就算不错了。公子若去别的客栈问，肯定一间都没有了。就这间还是有人玩够了刚退的房呢。”
闻漠担心谢霜仪，语气急切：“一间就一间，赶紧收拾。”
“得嘞。”
闻漠把谢霜仪放在床上：“我立刻找大夫给你看看。”
谢霜仪虚虚拉住闻漠的手指：“无事，不用折腾。”
谢霜仪唇色全无，闻漠手掌覆在他的额头，没有发热，拉过被子盖在谢霜仪身上，替他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闻漠的声音有魔力，谢霜仪眼睛慢慢一睁一合，睡着了。
闻漠守了两个时辰，确认谢霜仪无事之后打地铺睡觉。
谢霜仪醒得早，发呆看着闻漠起床。
闻漠看谢霜仪脸色正常，放下心来，伸着懒腰起来：“还有不舒服吗？”
谢霜仪回神：“无事。”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闻漠长得挺…好看的…
“那就好。”闻漠松了一口气，折好被子放进衣柜，“下次我一定注意，不给你吃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嗯。”
洗漱吃完早饭，谢霜仪听见街外的叫卖声，道：“出去转转吧。”
“行，中午吃饭带你去醉燕楼。”
从客栈出去，往掌柜说的最好玩的地方去。清早街上已有不少人，有个地方围着一群人，站在立着的木板前交头接耳。
闻漠以为是什么热闹，拉着谢霜仪过去，谢霜仪又被他抓胳膊，无奈道：“不要抓我胳膊，我自己会走。”
是一个求助告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应恨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