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仇爱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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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仪从怔愣中清醒过来，猛地掐住闻漠的脖颈，右手抓住闻漠的肩膀，将他反压在床上。
谢霜仪看着闻漠阴鸷的脸，脑中想的是闻漠满面笑容，与他在醉燕楼相对而坐，看着窗外凡尘风景的景象，而如今闻漠竟然为了折磨他，竟说出这样有悖纲常的话：“你就这么想折辱我吗！？”
闻漠就这么直接盯着谢霜仪：“我不是想折辱你，我是真的…你不知道，我从在胡府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眼睛那么好看，皮肤那么细腻那么白。
醉燕楼那一瞬的侧眸，谢霜仪就跳进了闻漠心里。
谢霜仪微微发抖：“我知道你恨我，恨为什么你的家人死了，而我可以拥有那么多年的师门之情，要想折磨我你可以动手，何必逼自己来恶心我。”
闻漠瞬间发力，将谢霜仪翻转过来压在身下，左手将谢霜仪的两只手腕握紧压在被褥之上，双腿压制着谢霜仪的下身，右手如坚硬的烙铁，钳住谢霜仪的下巴：“你以为我是在恶心你？”
谢霜仪眼角泛红：“不是恶心我是什么？”
闻漠吻了下去，恶狠狠的。
谢霜仪的嘴唇被闻漠的牙齿硌得生疼，下唇被咬住，不同于刀剑冰冷的疼痛，冒着热气的酥麻侵入谢霜仪的口齿。
谢霜仪仰着头被迫张开了嘴唇。
充斥着寒气的冰面碰到了足以剿灭一切理智的熔浆。
谢霜仪觉得自己要化了。
冰面下被动的水被强势的熔浆操纵，产生了旋涡，旋涡激起的水流流出冰面，顺着冰角流下，被火热的熔浆瞬间蒸发。
闻漠压制谢霜仪的左手松开，一点一点爬上谢霜仪的胸膛，摸够了直接搂住谢霜仪的腰，把谢霜仪搂紧怀里。
熔浆的裂热被突如其来的冰山打破，谢霜仪用力咬了闻漠的舌头。
闻漠吃痛放开谢霜仪，手上却没有松开，反而勒得更紧。
谢霜仪双手同时用力，将闻漠再次压制。
谢霜仪的眼角印满了嫣红，手肘撑在闻漠耳侧两边：“戏弄我很有意思？”
闻漠看谢霜仪眼角泛红，嘴角还挂着刚才没来得及收回的清涎，引诱道：“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你…！”
谢霜仪露出一声吟哦，腰一软，倒在闻漠身上。
闻漠刚才点了谢霜仪的穴位，他喘着气在谢霜仪耳边道：“交给我。”
谢霜仪就这么虚软地趴在闻漠身上，却还是红着眼睛想要挣开闻漠，但失败了。
闻漠的手黏湿，故意在谢霜仪面前搓着手玩，他轻柔地把谢霜仪放到床上，吐着热气道：“看，是不是很舒服。”
闻漠将手指放在嘴边，鱼划过水般轻舔，“清澈的，冰面上的第一股流出的热流。”
谢霜仪被他放荡无耻的模样气得偏头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给了身体上的欲望，他竟然在闻漠手里吟哦渐起，任由身体被闻漠控制…
更不敢相信在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很舒服…
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把自己脆弱展示在了闻漠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
从小到大读的君子之道在那一刻竟然全被抛之于脑后！
谢霜仪咬住嘴唇，一言不发，任由闻漠在耳边胡言乱语。
闻漠简直爱惨了谢霜仪此时的模样，脆弱、无助、娇嫩，像一朵被大雨璀璨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又忍不住想摧残。
他还想看在雨中盛开的谢霜仪，肯定比残破的玫瑰还要美。
闻漠控制谢霜仪体内的地阴之力，吸走谢霜仪身上的灵力，谢霜仪顿时不自觉颤抖。
他睁开眼睛怒视闻漠：“你做什么！”
“别担心。”闻漠横抱谢霜仪，“我只是带你去沐浴。”
将谢霜仪脱了放进温热的木桶之中，闻漠捋着谢霜仪的头发，“只要你乖乖听话，什么都依你。”
然而不管谢霜仪怎么想，闻漠还是决心要成亲。
将这个想法告诉命陈之时后卿也恰好在场。
命陈倒是老样子，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把铁质的扇子拿在手上：“可以，鬼界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刚好趁这次热闹热闹。”
后卿则是看着手里的酒杯，一言不语。
闻漠问命陈：“对了，顾齐殤去哪里了，死了没？”
“没死呢。”命陈虚空随手一招，换了瓶酒，后卿的酒太烈了，太辣，他喝不惯，“被妖王抓去好生养在身边，活得可舒坦。”
闻漠不管顾齐殤怎么样，活着就行：“请妖王来我和霜仪的成亲仪式，让她把顾齐殤带上。”
命陈喝下新倒的杯中之酒，这才是好酒，醇香浓厚，回味无穷：“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没有顾齐殤在，你的心上人就不答应与你成亲？”
闻漠瞥一眼命陈，扬长而去。
命陈轻笑一声，向后卿举起酒杯：“趁这次好好玩玩，之后可就没时间了。”
后卿自饮自酌，不与命陈碰杯，道：“天界为何还毫无动静？”
命陈无所谓地收回酒杯，看着略显清明的鬼界之空，一饮而尽杯中之酒：“快了，天越来越亮了…”
成亲之日，压抑黑暗的鬼界到处张灯结彩，那些卖血淋淋物件的商贩都收了摊，摊上全部装饰着红灯笼、红首饰，鬼界大殿更是灯火通明，红光摇曳，黑雾都被照成了红色。
谢霜仪被闻漠操控着换上了红色礼服，坐在窗前，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
闻漠双手搭在谢霜仪的肩膀上，弯腰把下巴放在谢霜仪肩膀上，看着镜子中的谢霜仪：“你真没。”
比在醉燕楼那天，风和阳光把他送到自己眼睛里的那一天还要美。
谢霜仪依旧是男子打扮，头发被闻漠重新梳了个发髻，右耳耳垂处被闻漠用胭脂点了一朵红梅。
谢霜仪看着在铜镜中变形蜿蜒的梅花：“有意义吗？”
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就算成亲了也不会被姻缘神祝福，两人的姻缘线更不会被绑在一起，注定会散。
闻漠心情很好，避开梅花，小心地揉捏着谢霜仪的耳垂：“当然有，梅花很适合你，”
梅开寒冬，冷而幽香。
媒婆颤抖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时…时辰到，新人请出！”
媒婆是命陈从凡间成亲的仪仗队里随便抓的，没想到运气不错，抓了个媒婆来帮衬礼节。
可怜的媒婆此时战战兢兢领着闻漠和谢霜仪去成亲的礼殿。
谢霜仪被闻漠强迫地牵着手，手上用力暗中较劲，看谁先放手。但是谢霜仪的指尖已经从嫩白变成了充血状态，闻漠还是没有放开。
谢霜仪能够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谢霜仪加大力道，兀地听见媒婆说：“第一次见两个大男人成亲，手还牵这么紧。”
谢霜仪一愣，他不是和闻漠牵手，他是…
这么一愣，谢霜仪的手松了劲，闻漠也松劲，谢霜仪的手指弯曲又松开。
他再握回去岂不是成了他主动握紧闻漠的手了？
犹豫间他们就到了礼殿。
礼殿本来就离闻漠的卧房没多远，还没进去就听见了妖王百转千回，妩媚非常的声音。
谢霜仪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媒婆看他们不走，自己也不敢走。
“鬼王，你带回来的这个小弟弟可是吓我一跳，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可真是想得出来，也做得出来。”
命陈看好戏不嫌事多的声音应和妖王：“两情相悦的事情怎么能说成是离经叛道？再说了，这种事情其实在凡间也有。”
妖王道：“说来听听。”
“六百年前我偶然到了凡界的一处孤岛，在孤岛上遇见了一个扑着脂粉的男子，穿着女装，引我到他家做客，没想到他家另外一个主人也是男子。两人成亲已有五年有余，看起来恩爱非常。”
“哦？”妖王有了兴趣，“后来这两人怎么样了？”
“后来听说两人被烧死了。”
后卿平静冷淡的声音插.进来：“有情人何至被杀？”
命陈道：“不懂啊，谁知道那些迂腐的凡人怎么想的。”
闻漠侧头，看着谢霜仪冰冷的侧脸：“走吧，进去。”
刚一踏步，谢霜仪听见顾齐殤温润的声音怒道：“你们逼迫霜仪行此事，不怕天打雷劈吗！”
谢霜仪心中一颤，生怕顾齐殤被妖王他们杀了，着急上前，却被闻漠拉住。
只听妖王道：“哎哟，我还巴不得打雷下雨呢，雷公电母最好露个面，一露面我就杀了这对丑八怪，而且啊…”
妖王故意去逗顾齐殤，“说不定你那师弟还欢喜得不得了呢。”
“不可能！”
闻漠用地阴之力缠住谢霜仪的喉咙经脉，使谢霜仪不能发声，拖着他到顾齐殤面前：“怎不可能。”
踏进屋内，命陈在左，后卿和顾齐殤在右，命陈和后卿都是坐着，顾齐殤被绑在柱子上，妖王站着在身前，一众小妖小魔坐在礼殿左右更深处，在三王面前气都不敢出一个，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谢霜仪被闻漠用地阴之力控制，身体不能自已，被闻漠拉到怀里抱着。
闻漠道：“看清楚了，与他成亲的是我，不是你。”
顾齐殤身体前倾：“你莫要逼迫他！”
谢霜仪不想看见顾齐殤的神色，更不想他看见自己被闻漠抱在怀里的羸弱之色，把头埋在闻漠的肩膀，躲避顾齐殤。
这个动作取悦了闻漠，他本来想给顾齐殤一个教训，但看在谢霜仪的面子上放了他。
闻漠手指一抬，媒婆一下就站在礼殿前方，闻漠道：“开始吧。”
“好…好。”媒婆瑟瑟发抖，“请新人…”
但是却被顾齐殤打断了。
顾齐殤挣开了绳子，灵力幻化成剑，直杀向闻漠！
顾齐殤想起谢霜仪小时第一次见到他叫师兄的场景，想起他十六岁时在台阶上，阳光下的一转身，想起他在竹林舞剑，叶尖下飘逸绰绰的身姿。
他的师弟，他的霜仪，不能就这样被闻漠控制，就算死，也要救他出去！
顾齐殤虽说被妖王带走，却并未受伤，身手反而比之前还要快了。
媒婆慌忙滚进桌子底下躲开无妄之灾，谢霜仪被闻漠禁锢住，无法动弹。闻漠的手臂被顾齐殤刺伤，遂与顾齐殤在礼殿前方，拳脚打斗起来。
命陈奇道：“妖王，这人到你手里，怎么修为还精进起来了？”
妖王在顾齐殤动手之时瞬间来到了命陈身边：“这么好看的皮囊谁舍得伤害？再者此人天赋了得，吸干他的灵力反倒助他修为更进一步，险些在妖界引来天界祥云，你又不许我杀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好吃好喝养着了。”
妖王说完整个人往命陈身上靠，命陈搂住妖王的腰，看着打斗的两人，“胜负已定。”
闻漠在鬼界之中，本就处在地利，加上顾齐殤被闻漠和谢霜仪穿着喜袍的场景刺激，招式之间带着急躁之风，顾齐殤被闻漠一脚踢伤，飞出礼殿之外。
谢霜仪又惊又担心顾齐殤，运行灵力，用力突破地阴之力的控制，可地阴之力何其霸道，谢霜仪气运逆施，一口鲜血喷出，双腿难以支撑，捂胸单膝跪地。
地阴之力还未冲破，谢霜仪想再来一次，闻漠突然抱住他：“别试了，再试经脉要断了！”
就在此时，变数骤生！
鬼界突然一片白茫，命陈等人被白茫刺得以袖遮面，闭着眼睛。身在白茫之中的谢霜仪却能睁眼，看见顾齐殤手持安陈，直刺向闻漠！
谢霜仪挡在闻漠身前，安陈刺入胸膛！
白茫闪过，谢霜仪握着安陈的剑刃，倒在闻漠怀里，鲜血横流。
闻漠茫然不知所措，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顾齐殤看清刺中的人竟然是谢霜仪，大惊：“霜仪！”
闻漠一掌打开顾齐殤，顾齐殤整个人连带着剑，被打飞在地。
谢霜仪看不清闻漠，只能听见闻漠在不停唤他，闻漠的脸模糊不清。
闻漠手足无措，想堵住谢霜仪如小泉般冒出的血，却无能为力，哭道：“为什么…你推开我就行，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谢霜仪一口鲜血喷出，目光涣散。
“我…我也不知道…”下意识就这样了，原来…原来他对闻漠…
顾齐殤爬到谢霜仪身边，握住他的手，血太滑了，顾齐殤握不住：“师弟！”
谢霜仪的声音像是破了风的气囊，只出不进：“师兄，我…”
顾齐殤暗自伤神，根本没有注意闻漠已将地阴之力形成冰锥，直刺向他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突然喷洒在谢霜仪的脸上，眼前血红一片。
顾齐殤看着谢霜仪，用最后的力气提起了嘴角，慢慢歪倒在地，气绝的一刻还握着谢霜仪的手没有松开。
谢霜仪脑子一片空白，用力握紧顾齐殤的手，但是越握紧，血越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齐殤的手落血上，谢霜仪茫然艰难地叫顾齐殤：“师兄？”
地阴之力形成的冰锥散开，顾齐殤身上的血流淌地更多，与谢霜仪的血混在一起，赤目惊心。
谢霜仪看着顾齐殤身边的安陈，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空手抓起剑刃，刺向闻漠的心脏！
闻漠发现谢霜仪的动作了，但是他没躲，任由谢霜仪刺过来。
闻漠抓着剑，主动加深刺进心脏：“傻瓜，很疼的，我自己来，别伤着手…”
谢霜仪的手慢慢松开，两行清泪流入隐入发间：“我…”
但终是力绝气少，头无力靠在闻漠怀中，谢霜仪的手落在血红的衣袍上，血沿着地面流到了命陈的脚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仇爱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