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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仇爱篇 ...

  •   横跨两个国家,从大瑶国到大歧国,来的时候谢霜仪他们花了大半月,回去的时候他们花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谢霜仪看着宋温素和后卿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原本以为师姐看起来温和,其实底子里是一个坚强、独立的人。往往每次下山受伤回来,师姐都会自己处理,从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看见她受伤的样子,就连他想要给师姐送东西,师姐都说不用。

      然而这一路谢霜仪感觉像是重新认识了师姐。他的师姐在吃了喜欢的菜,第一反应是和后卿分享她的感受,后卿则会低头倾听,虽然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出温柔的气息。

      路上师姐还会撒娇,让后卿背她,后卿有时候会背,有时候直接抱起师姐,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每每看到这些,谢霜仪都觉得这和他认识的师姐不一样。

      爱情的魅力那么大吗,会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还是说师姐一直没变,只是遇到了让她可以毫无顾忌依赖的人才会这样?

      后卿也和他想象的魔尊不一样,想象中的魔尊不可一世,杀气满天,但是后卿给人的感觉很沉着,很温柔。

      谢霜仪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们牵着手,慢慢走在街上的感觉。他们周身很平静,很温暖,就像一家人一样。

      每次这样,谢霜仪就感觉自己的师姐被抢走了,从家里面离开了。

      宋温素很敏锐地发现了谢霜仪的情感变化。到达瑶东山下一个小城,他们在一家客栈住下,下午的时候宋温素找了谢霜仪。

      谢霜仪正在房间打坐,最近他心神有些不宁,除了宋温素的事情之外,还有闻漠最近的举动。

      闻漠这一个月来的动作越来越亲密。

      以前的动作,比如说搂肩、挂在他身上撒娇这些动作,乔风纯也会这样做,他没往心里去,只觉得闻漠虽然比他年长一些,但是心里还是和乔风纯一样,是个孩子。

      现在闻漠会做一些出格的举动,往往搅得他心神不宁。

      闻漠经常半夜赖在他房间不走,和他讨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候是一件小事,有时候是在凡间听到的江湖恩怨。

      大部分时间谢霜仪是沉默的,只是偶尔回应几句,他问过闻漠觉得闷吗,闻漠说不,他觉得很开心。

      路上闻漠也会挂在谢霜仪身边,时不时拉他手腕,逮他衣服,谢霜仪虽然觉得两人是近了些,但是他并不排斥。

      乔风纯也和他抱怨过,说师姐不理他,就连师兄也不理他,谢霜仪只当风纯小孩子脾气。他哪里不理他?风纯一路上要吃什么,要玩什么,他都一起,风纯说什么他也回应的。

      但是乔风纯说不一样,他与闻漠一起的状态和他和自己在一起的状态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乔风纯说不出来。

      后卿路上找他聊过:“你难道不觉得闻漠对你太亲近了吗?”

      谢霜仪当时没在意,只说闻漠一贯这样,后卿也是笑笑,没说什么就走了。

      后来看了师姐和后卿的生活点滴,谢霜仪渐渐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谢霜仪正在胡思乱想,有人敲门。

      “师弟,师姐能进来吗?”

      谢霜仪给宋温素开门:“师姐。”

      侧身让宋温素进来,关上房门,坐下给宋温素倒茶。

      宋温素握着茶杯,看着谢霜仪的眼睛,眉头紧皱:“师弟,最近这一段时间你辛苦了,都瘦了。”

      “无碍。”

      “我…我和后卿,我们…”

      “师姐不必在意,我知道的。”

      宋温素想起霜仪小时候发高烧,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小小的一个,满脸通红,抓着她的手叫娘。

      宋温素握住谢霜仪的手:“霜仪,我永远是你的师姐,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是一家人。”

      “嗯。”

      谢霜仪觉得此刻有些矫情,硬咳一声,“这次回去,我们一起让师父接受你和后卿在一起,无论师姐有没有被驱出苍悦派,你就是苍悦派的弟子,永远是霜仪的师姐。”

      宋温素笑得温柔:“嗯,师姐知道的,别多想,师姐会一直都在的。”

      “嗯。”。

      宋温素走的时候闻漠刚好来找谢霜仪,闻漠手上提着刚出门买的零嘴,给宋温素一袋:“师姐好。”

      宋温素笑着拒绝了:“不用了,你们吃吧。”

      闻漠给了谢霜仪一袋,谢霜仪下意识地接过来。

      宋温素惊讶地看着谢霜仪,门中规矩,晚饭后除了喝水,不可再夜食,谢霜仪一直克制,遵守门规,小时候给他糖都不吃。

      谢霜仪看着宋温素,解释道:“师姐,我不吃,只是…”

      “没事,偶尔吃一点也无妨,反正现在我们还没回师门。”宋温素笑着走了。

      闻漠进谢霜仪的房间,坐在椅子上吃零嘴,谢霜仪进来,关上房门,坐在床上打坐:“你还不去休息,明天就要上山了。”

      “还早还早,今天跟你讲讲我在街上遇到的一件奇事,讲完我就回去睡觉。”

      “嗯。”

      然而闻漠讲完一个奇事,又讲一件奇事,这街上哪儿来的这么多奇事?但是谢霜仪不反感闻漠一直说这个,还有点儿高兴。

      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些东西,他也喜静,不愿意去街上凑热闹。

      第二天,客栈大厅,众人正在吃早饭。

      谢霜仪:“师姐,你和后卿魔君就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劝说完师父之后再来接你上去。”

      宋温素关心道:“好,你们要注意,千万不要惹师父生气,万一被罚就不好了。”

      “把会啊,偶们那么…”乔风纯嘴里塞着一堆东西,说话模糊不清。

      宋温素打开乔风纯夹肉的筷子:“吃完再说话,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乔风纯快速地嚼着,吞下口中的东西,打了个嗝,宋温素给他递水,乔风纯喝完后道:“我说,咯,嘿嘿不好意思,我是说不会啊,我们那么乖,师父怎么会舍得罚我们呢。”

      宋温素故意道:“是啊,你们那么乖,师父舍不得罚,可是万一师父就罚你怎么办?”

      闻漠取笑乔风纯:“原来你怎么可怜,你师父那么舍得打你哈哈哈哈。”

      “才不是!师父待我可好了,也舍不得我受伤。”

      “他被罚我就替他。”谢霜仪道。

      “还是师兄对我好。”乔风纯夹了棵青菜给谢霜仪,“师兄,多吃点,吃饱点。”

      谢霜仪吃完乔风纯夹的青菜:“走吧,吃完了。”

      “走。”闻漠动身。

      “哎!等等我!”他们两个动作快,说走就走,乔风纯往嘴里塞了两个包子,慌慌张张跟上。

      小城一抬头便可看见瑶东山,飞行至瑶东山山麓,谢霜仪和乔风纯便从剑上下来,徒步爬山。

      闻漠不解:“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

      乔风纯说:“山上有阵法,如果直接飞上去会触及山上的绞杀阵法,被视为敌人受到攻击。”

      闻漠问:“是为了杀闯入者吗?”

      谢霜仪:“设阵法本意是为了保护山门,而非是杀人。”

      这山看起来高,但三个人说说话,不多时就到了山门。

      两个穿白衣的男子守着山门,看见谢霜仪和乔风纯:“师兄。”

      谢霜仪道:“辛苦了。”他指了指闻漠,“这是我游历时认识的朋友,身上有伤,带上来请师父给他看看。”

      守山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还请等我向掌门通传,看是否允许外人进山,两位师兄可先行进去。”

      乔风纯好哥俩地搂住这人的肩膀:“哎呀,没事的,小路路,师父肯定会他进去,你知道的,掌门一向都很疼谢师兄的,你们通报还白跑两趟,白受累。”

      “我说了不要叫我小路路!”这名弟子名叫陆路,是崖修峰的一名弟子,“好好,陆路,你就让他进去吧,他要在这儿等,作为朋友,我们也不可能先上去,你忍心看你乔师兄和谢师兄风吹日晒的嘛。”

      陆路与另外一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人道:“算了,就让他们进去吧,乔风纯这小子说得也对,我们通传也是白跑一趟。”

      “这…”陆路还在犹豫。

      乔风纯直接一手逮着谢霜仪,一手逮着闻漠,风风火火跑进去:“谢谢小路路,谢谢小诗诗!”

      “说了不要叫我小路路!”

      “叫我师兄!”

      乔风纯的声音笑嘻嘻地从远处传过来:“好的好的,小路路小诗诗!”

      谢霜仪和闻漠一直让乔风纯逮着,跑了一会儿乔风纯扶着膝盖喘气,笑容灿烂,露出了八颗牙齿:“怎么样,我厉害吧?”

      “嗯,厉害。”谢霜仪点头,不轻不重,实在敷衍。

      闻漠则是竖起来大拇指:“看不出来啊,这么棒。”

      “那是。”乔风纯得意,“师兄,我们走吧,去见师父。”

      “嗯。”

      谢霜仪想先让师父替闻漠看看经脉,再去药诗峰找连淮师尊抓药,抓完药再替师姐求情,他怕先去替师姐求情,连淮师尊一气之下不给药,这样两件事情都没完成。还是先一步一步来。

      谢霜仪所在的崖修峰顾名思义就是在崖边修行的山峰,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悬崖上缥缈的云雾和吹进来的冰冷的风。

      乔风纯大声嚷嚷:“师父,我们回来了!”

      一群白衣翩翩的少年从屋内出来,包围住他们:“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

      “师兄,你怎么瘦了?”

      “师兄,一路上可还顺利?”

      乔风纯拨开人:“哎哎哎,你们怎么不问我?先告诉我们师父在哪里。”

      谢霜仪道:“嗯,师父呢。”

      “师父在房里。”

      乔风纯和众师兄弟叙旧,谢霜仪带着闻漠找师父。
      谢霜仪的师父叫司墨,除了授课之外,其他时间不是在闭关就是在房间打坐。

      谢霜仪站在门外,弯腰作揖:“弟子谢霜仪拜见师父。”

      闻漠默声作揖。

      里面传来一个俊朗,但是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是。”

      司墨的房间装饰很少,中间一鼎丹炉,左右两侧挂着自己的作画,往里走就是司墨的卧房。司墨在床上打坐。从床上下来,走到前厅。

      谢霜仪:“师父。”

      “嗯,下山历练感觉如何?”司墨看谢霜仪衣衫整洁,没受什么伤的样子,暗自放心,他担心这徒儿太过固执,下山被人欺负,现下看来没什么事。

      “感慨良多。”

      司墨坐下:“过来坐下,给为师讲讲有哪些感慨。”

      谢霜仪没坐,又做了一揖:“这些我晚上再和师父聊可好,现在师父能不能帮我看看一位朋友的经脉,看能否修复,是否有修行仙术的可能。”

      司墨点头:“可。”看向闻漠,“他吗?”

      “嗯,他经脉奇怪,关键处全部是断的。”

      “过来。”司墨指谢霜仪旁边的位置,“坐那儿,别紧张。”

      闻漠其实不紧张,很放松,他坐在谢霜仪旁边,伸出自己的手:“多谢前辈。”

      司墨替他把脉,须臾,双眉紧皱,眼中尽是震惊,厉声道:“你是何人,立刻离开我瑶东山!”

      谢霜仪和闻漠都吓了一跳:
      “师父!”
      “前辈!”

      司墨站起来背对他们,站到窗边,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司墨脸上,看不清表情:“快滚!”

      “师父!?”

      闻漠站起,轻笑一声:“前辈总该让在下知道为什么滚。”

      司墨转身杀气滕然:“鬼界之人休得在我苍悦派张狂!看你是霜儿的朋友份上让你滚!”

      “师父,他不是鬼界之人!”谢霜仪慌忙站起作揖,“只是能修行鬼界之术。”

      司墨出剑“地阴之力,这是成鬼之人才能修炼的法术!”

      闻漠皱眉,鬼?可他是人:“我是人,不是鬼!”

      司墨剑身缠上杀气:“还不滚!?”

      闻漠不动,司墨一招上前,直逼死穴。

      闻漠一动也不动,谢霜仪真的怕师父一下把闻漠打死了,无奈之下出剑,替闻漠挡下一招。

      司墨惊怒,剑光将他的脸照得不近人情:“孽徒!”

      谢霜仪站在闻漠身前:“师父,肯定有误会,闻漠他是人不是鬼!”

      “是人是鬼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司墨起了杀心,霜仪明显是在凡尘沾了凡尘气,竟然与凡人有了因果!

      况且此人还不是人,为了徒儿的仙途,此时不杀,何时才杀!

      司墨杀心凌厉决绝,谢霜仪和闻漠感觉到了,两人合力,堪堪躲开司墨一招。

      司墨对闻漠处处下杀手,但是谢霜仪处处护着闻漠。司墨怕下手太重伤到谢霜仪,出招都收着力道。

      然而司墨比他们强太多,即使收了力道,也是石破天惊。从屋内打到屋外,所到之处,碎石木屑,漫天横飞。

      打到悬崖边,爆炸声不绝于耳,引来不少门派子弟。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不改不知道,一改吓一跳,好多错别字。
    辛苦看过未修改的各位了,错字影响了看感,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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