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盛宴》藏好自己

41、迟兰

　　北域的都城，高巍的城墙上设置着帝国最强大的防御阵法，城墙上的石刻浮雕令人惊叹人类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银零！我们终于到迟兰城啦。”
　　迟兰城的城门格外繁忙，进进出出的，看样子都是四处的行商。
　　传送阵法在城外，梧桐也不知道设计者是怎么想的。
　　北域故地，终于回来了。
　　银零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抬脚进了这座故城。

　　迟兰城的魔药防御部门，隶属帝国军方管辖，这里也是梧桐供职的地方。
　　许长宁带着梧桐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进城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包括护城河，城墙在内，都是迟兰城的防御法阵。”
　　“是很庞大的防御法阵，迟兰城作为北域最重要的城市，从永恒之夜到帝都的必由之路，自然要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去保护。”
　　魔药部的方夔四处招揽魔药方面的人才，也就是为了这个防御法阵，永恒之夜那边最近恐怕就会有动作。
　　“我们这组呢，我是组长，我们的任务主要就是防御法阵的日常维护。”
　　许长宁从书柜里拿出一份简单的法阵维护说明，“学会这个对你而言，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好吧。”初来乍到，当然领导叫干啥就干啥呗，“那我以后在这里工作吗？小组的其他人呢？”
　　“不着急，你刚来北域，可以多休息几天。”许长宁似乎有所迟疑。

　　回廊上，姚子安靠在装饰精美的墙边，拦住了梧桐。
　　梧桐绕了一下，姚子安却依旧挡在身前。
　　“干什么？”梧桐问。
　　“我叫姚子安，你是我们小组的新组员吧。”姚子安双手环抱着胸，上下扫了一眼梧桐，一副不屑的样子，“哦，忘了说，我的上司是许长宁。”
　　看来是新同事啊，可是他这个态度……
　　“我叫梧桐，有什么指教吗？”
　　“听名字，你是个近妖吧。”
　　“在北域，近妖是近妖，人是人。上面的人调你过来的时候，应该没考虑过这些吧。你现在去自请调离北域，许长宁不会拒绝的。”
　　梧桐烦躁地揉了下鬓角的碎发，“我不远千里来到北域，不是为了跟你讨论近妖的问题，近妖又怎么样呢？为什么要我离开？”
　　近妖不与人类为伍，近妖与人类根本没有差别，还要区分对待，简直不可理喻。
　　梧桐根本不想理他。

　　梧桐和银零住在租的院子里，这个院子是龙渊帮忙找的，对，龙渊，这货也腆着脸跟来了北域。
　　环境清幽，离那些乱七八糟要去的部门也近，附近菜市场，魔药交易基本齐全，不错的居民区。
　　不知道银零到北域的目的是什么，梧桐也不敢问，银零看上去，不是没事做的人。
　　额，人家是有远大理想的人，不能在家摆烂吧，至于银零的财政来源，她好像没有明面上的收入吧，之前，还是学生呢。
　　就像武侠小说里那些出手阔绰的侠客，他们每天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好像不赚钱，却很有钱。
　　“银零，你们北域人真的都不喜欢近妖吗？我听说这边对近妖不太友好啊。”
　　“不是北域人不喜欢近妖，而是除了东区和帝国某些地方，近妖根本不算人。”
　　“为什么？”梧桐极为不平。
　　“不为什么，非我族类，必然有矛盾，必然要分出胜负来，而现在主宰大陆的是人类。”
　　“当然，我并不会在意你是近妖还是人类，当你的实力足够，人们会主动忽略这种东西的，你们东区不就不在意这些吗？因为近妖太多了，当权者自己就是。”银零看出了梧桐的顾虑，“怎么，帝国防卫军也看这个？”
　　“不知道啊。”
　　看许长宁的样子，绝对不想对自己委以重任了，不过，倒也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
　　得，新单位，又要被边缘化。
　　“完蛋！”梧桐飞速窜起来，“老师交代的事，差点忘了。”
　　放哪儿了放哪儿了，梧桐在凌乱的行李中疯狂翻找。
　　“银零，你知不知道迟兰城有个白越山庄啊，在哪儿啊。”
　　银零摇头，“没听说过。”
　　“白越山庄？”一边的龙渊似有印象，“我来迟兰城的时候看到过，在城北不是有个湖嘛，就在那湖边，占了好大一块地，依湖而建，湖景山景，修得雅致得很，周围那些贵族宅邸跟那个一比，就像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
　　龙渊意识不到的是，那里的建筑风格实在与北域传统大相径庭。

　　“喏，就是这儿了，”龙渊指着匾额上的四个大字，“自己进去吧。”
　　这么大的山庄，不会有看门的来拦他吧，到时候怎么说，来送信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梧桐叩响了白越山庄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穿着白色直裾的侍女，梳着简单的发髻，看起来温和有礼。
　　“哦，我叫梧桐，来找你家主人。”梧桐保持受过多年正统教育的传统礼貌，对待陌生人永远是谦逊无比，更准确地形容，梧桐的眼里，是清澈又愚蠢。
　　“请到前厅等候。”侍女做了个请的动作。

　　“是你？”姚子安自得地坐到主位上，“一个近妖，找我何事？”
　　姚子安，他是白越山庄的主人，老师怎么认识的啊。
　　梧桐把信放到姚子安边上的桌子上，“我的老师，禹华，托我把这封信送给白越山庄的主人。”
　　“禹华？”陌生的名字，姚子安当即拆了信封，看到信的内容。
　　梧桐不知道信里写了啥，只看到姚子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中途还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到最后是一副不解的神情。
　　“写信的人是你的……”
　　“我的老师。”
　　巨大的信息量，姚子安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理解，不能接受。
　　“信上写了什么，看你的样子，这封信是真的很重要啊。”梧桐说。
　　“没什么，”姚子安很快收拾好心绪，“你的老师托我多多照顾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白越山庄找我。”
　　“不用了，”梧桐摇了摇头，“我看你不太喜欢近妖，还是不要麻烦得到你。”
　　她才不会有事找姚子安帮忙，这个人看起来就不怎么样。

　　“这几天我可能经常出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银零收拾着柜子里的行装，她要去联系一些北域王室的旧部，想要掌控北域还要他们的帮助。
　　“放心吧，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梧桐想，这么大个人了，打点好自己还不是轻轻松松，“哎，咱们下一顿吃什么？”
　　“是啊，银零，要不要给你请个厨子过来，这梧桐也不会做饭啊，再请几个丫头伺候你，免得你还要为这些杂事操心。”龙渊殷勤地建议。
　　梧桐说：“算了吧，人少清静，”这院子就这么大点，银零的身份又很特别，别再招些心存不轨的，“我看咱们这条街出去，路口有家馆子，咱们去试试吧。”
　　回来的时候路过，那个香味，简直要把梧桐馋死。
　　龙渊看向银零：“怎么样？”
　　“你们去吃吧，我不饿。”

　　由于地处帝国腹地与永恒之夜的中间地段，两地的资源类别与分布都差异巨大，迟兰城里有无数的商会与卖场，永恒之夜乃至北方各帝国的珍稀矿石等都可以在这里轻易找到。
　　繁华，极尽繁华，这里因为商业的极度发达，人民也普遍富裕。
　　这里的夜市每天都有新的花样，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来自各地的行商在这里交易，用金钱堆砌起一个天堂。
　　这里可以找到各种风格的地方菜馆，没吃过的梧桐自然不敢轻易尝试，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只能点些家常菜。
　　至今仍忘不了的是当年在罗亚公国点了一些地方美食，和白鹭一起辣出眼泪，还有腥气十足的特色鱼类，美味千篇一律，难吃各有千秋。
　　龙渊从容地点完了菜，开始和梧桐闲聊起来。
　　“我说，你怎么就一眼就看上了银零，虽然漂亮，但是她不是一般的难追啊。”
　　梧桐实在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只见了一面完全不了解的人呢？
　　“所以说，小白兔，你不懂男人。”龙渊夹了一筷子鱼腹。
　　梧桐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行吧，你乐意，不过你走了，龙玄也走了，那你们家不是只剩龙庭了。”梧桐简直无法想象龙庭成为当家人。
　　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家伙，贵族子弟，却还在外面摆摊，甚至干些小偷小摸的事。
　　“嗯？你怎么知道我哥也走了？”
　　龙玄离开罗亚公国干什么？
　　“我见过他，在到北域的路上，自从预言之书的事情之后，他好像神神叨叨的，说些听不懂的话。”
　　“所以你干嘛把自己的预言之书给他啊，自己拿着的话，说不定能帮到你很多。”
　　“我才不信这些呢，什么预言只会影响我的判断，一切都要听从从自己的选择。”梧桐坚定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多贪念，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绝对是灾难，被欲望支配是很恐怖的事。
　　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本身。
　　“哎，那边是不是有一处很大的魔药交易市场？”梧桐指着窗外街尾的方向。
　　“那去看看。”
　　龙渊简单交代了饭馆的人去给银零送个饭，就陪着梧桐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