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今天糊弄了吗》陈笑温

6、众筹豢养

　　建宁非要拉着玄烨来景阳宫，“皇上一定要来。”

　　“你又想干什么？”

　　三分钟后，玄烨在墙边听到了众宫女对卫婵说的一堆大道理，他的脸阴沉得可怕。

　　建宁自责说，“皇上您听见了么？这丫头如今一见人便这样，谁都要数落她一番，说到底都是姑姑的错。

　　建宁放低了声，哀哀的，“我见她天生丽质，想拉她一把，却不想弄巧成拙了，真是心疼。”

　　玄烨冷冷说，“她也是个人，你怎可把她当桩物件？”

　　建宁无地自容，心里却要偷扬起一抹笑，果然，是皇上，小玄子就是皇上，皇上原来心里早装着卫婵呐。

　　建宁不动声色，只作欲语还休，“嫔妾只道，后宫女子…没有不爱皇上的，因此嫔妾就想当然，以为她定是乐意的。”

　　玄烨沉默不言，负手而立，墙另一端的说教长长的，那几个宫女轮流着，在墙边齐心协力织着裹脚布。

　　“建宁，你平时对你宫中的人太宽和些了罢？”

　　建宁欠身，“这帮嘴碎的丫头，回头我定好好说说她们！不过，皇上，实际上这帮丫头已经足够仁慈，宫里其他人说话可就没那么客气，皇上…”

　　建宁观察着玄烨。

　　玄烨的目光是定在远处的，建宁看不清他的神色。

　　每回玄烨心情不好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捉摸不定的神情，像怒不是怒，像笑不在笑，像出神分明又仔细聆听着，这是玄烨自小在御门听政时练就的。

　　即便他只不过是在极肤浅地心疼一个女子，脸上也挂着一副阴晴不定深不可测的表情，朝堂之上的臣子们看不透，建宁也看不透。

　　“皇上…”

　　“朕在听。”

　　“姑姑此番硬是拉着皇上过来，是想替卫婵这丫头求个情分，求皇上顾怜她，别叫她真成了宫里的笑话。”

　　玄烨哂笑，手指着建宁说，“你是叫朕替你收拾烂摊子，建宁。”

　　“皇上也说她是个人，不是桩物件。”她斗胆着，因为她知道玄烨一定会答应，并且义不容辞，她这是投其所好，说出了他的心声。

　　一个人贵为天子，想得到什么，还需费恁多心思、一次次地假装太监么？除非他是心里有了对方，也就有了顾虑，有了软肋。

　　天子的软肋，被她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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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宁别了玄烨，一回宫就把景阳宫的人都召集在院子里。

　　“卫婵呢？”她目光逡巡，挨个点算着人头。

　　在几个宫女之后，露出半张绝色的脸。

　　建宁声音放得极柔，跟水似的，“卫婵，你过来，到我身边。”她笑得微眯起眼，朝卫婵招手。

　　“建女士，”卫婵没有好脸色，“你又有什么花招？”

　　众人一惊，皆是瞠目结舌，面露惶恐，卫婵怎么能这么跟公主说话呢？她还要不要命了。

　　拾翠急道，“卫婵，你疯病还没好呢！胡说什么呢！”

　　她还指望卫婵靠脸上位，她将来能伺候卫主子娘娘呢。这卫主子娘娘脑子不灵光，她便能当个做得了主的大嬷嬷。

　　吴嬷嬷赶紧上前，“公主，这丫头脑门被驴踢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拖拖拉拉就要把卫婵拉走。

　　好歹这丫头跟她是老乡，她跟卫婵的娘还是旧识，说不上照顾，却不希望花季少女落得凄惨下场，好歹多苟几年吧！

　　众宫女齐刷刷下跪，“公主开恩！卫婵一向如此，她没有恶意的！”

　　宫女们互相看一眼，从未有过如此默契的时刻，大家心里均觉得卫婵必须好好留在景阳宫，每日听她们数落教育。他们的精神慰藉就靠卫婵了，她可千万不能出事。

　　建宁脸色阴阴阳阳，却没有发作，心里犯嘀咕，这丫头什么时候人缘好到这地步了？

　　不过也正中她下怀，卫婵说话不尊重她，她为了面子本应该发怒惩罚，可她并不想跟卫婵结怨，现在有了台阶下，真挺好。

　　建宁笑笑说，“本宫没事，本宫把大家招来呢，是有件事想告诉大家。”

　　众人微微低下头，心里均是犯疑。

　　“卫婵得皇上亲赐，现在是景阳宫一等宫女，不过鉴于她脑子不正常，本宫准允她终日休息，日常不必服侍左右，只需好好维持这张脸，在重要场合充门面即可。”

　　建宁娓娓说罢，心里还有一丝担忧。

　　卫婵不干活还能领下人中最高的月钱，会不会被人眼红针对？

　　建宁极力露出威严目光扫射众人，强调道，“主要还是皇上的意思。”

　　吴嬷嬷笑道，“皇上的意思也好，公主的意思也好，咱们做下人的听主子话便是。”

　　吴嬷嬷看了眼卫婵，心里一阵莫名的欣慰。卫婵，俺们枣花村的骄傲。

　　拾翠更是欣慰，就说卫婵能吸引皇上！没看错人，她施施然行了个礼，“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大不了咱们景阳宫就这么养着卫婵。”

　　建宁满意地点点头。

　　没想到大家都同意我吃白饭。卫婵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