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慕容复]学生会会长为何那样》仰头看桐树

32、??? Je t'aime。迟来的报告批复

　　“西夏公司的欠债”这个伪命题，在某段时间内引起了郭靖的一点注意。西夏公司当然不会欠一个研究生团队的钱。还整得人上门讨债。

　　或许是找谁借的钱。郭靖难得的聪明了一次。而慕容复越来越多的早出晚归，似乎证明了这个想法。如果借钱这个说法成立，那么在慕容的社交圈内，有能力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只有两个。

　　王语嫣和欧阳克。

　　这很不好。郭靖想。不应当让学长一个人承担这么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给洪教授打了报告，想在最后一个学期再上一次工地，争取多拿一些补贴费。

　　洪七公对他这个提议很不理解。虽然现在除了毕业论文已经没课了，但他已经推荐郭靖参加全国大学生科技竞赛，并且项目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他认为拿到这个奖项对于以后的职业生涯比四个月的工地实习更有作用。

　　在洪帮主的极力劝说（指用打狗棍连续抽击）下，某“目光短浅”的郭姓学生答应再次考虑。但回家时看到了慕容复发来的短信，让他去海天一色接自己。不知为何学长这段时间有数不完的应酬，明明他研究生还没毕业，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

　　下楼后欧阳克又打来了电话，咕里咕噜说睡下了。似乎也喝了不少，说话大着舌头。

　　郭靖在第二天早上接回他的学长。依然昏昏沉沉，很是头疼的样子。虽然酒气熏天，但衣服上有掩不住的香水味。并且，他出门时穿的不是这件外套。这一件风衣并不合身，像是高个子女生的型号。

　　他回家睡了一天。而郭靖替他宽衣时，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是枚戒指。盒中小小卡片写着，to Y。给最爱的语嫣。

　　是枚很漂亮的戒指。钻石很大。郭靖看了半晌。他人生中第二次理解了没有钱的痛苦。第一次是在李萍生病的时候。如果他能还的起这笔债，学长不会重新回到西夏公司。更不会重新碰到王语嫣。

　　但其实这样也很好。王语嫣是很好的姑娘，而慕容复迟早会发迹。到他的社会地位能够配得上她的那一天，就能够发觉，她究竟有多可爱了。

　　慕容复醒来后对此事闭口不谈。而郭靖提起要去工地一段时间时，他却难得的发了怒。似乎是酒气未消，他指着学弟的鼻子，骂他不思进取，鼠目寸光。郭靖也很难得的冲动了一回，在愤怒中把自己锁在厕所锁了三个小时。马桶沉思者。

　　两人在吃晚饭时稍稍和解。慕容复对自己刚才发的酒疯似乎产生了一点内疚之情，尝试着搭了两句话。郭靖勉强回应了几句。

　　“阿靖，你要明白，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慕容复囫囵吞下几口，推开碗筷。因为俩人做饭时都心不在焉，这菜糊得没法细嚼：“很多人想要这个奖项，可是根本没有老师辅导。你的导师非常负责，你那个项目也很有吸引力。我希望你不要为了钱放弃它。”

　　他似乎是为了活跃气氛，还笑着拍了拍胸脯：“再说了，我们经济学院就是专门印刷钞票的，你忘记了吗。不需要机械学院来越俎代庖。”

　　郭靖努力笑了一声，以表示自己没有继续生气。但他其实已经难过到没法再吃下去了，尽管还饿得咕咕叫。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脱口而出。

　　“可是你也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一股莫名的勇气不知从何而来，促使他改变了最后那几个字：“……喜欢的人。我是说，不谈钱的话。”

　　慕容复看着他，叹了口气。他不明白郭靖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亲口去说那种话。可能男人的竞争欲作祟，他不是很想表达自己对对方的喜爱之情。知道就好了，干嘛像那些初中生一样，每天腻腻歪歪，恶心话一箩筐。

　　“好吧，如果你非要一个态度。”他清了清嗓子。“这件事我本来不太想说，我想你自己能够明白。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想法，还以为…”

　　郭靖突然起身，收拾碗筷，弄得噼里啪啦。他以为和王语嫣复合是最近的事。没想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

　　“我不想听了。”他气愤地说。

　　慕容复看着他突然间的暴脾气，觉得莫名其妙。随后打开电视看起新闻频道。

　　但郭靖却好像还要杠下去似的，才洗了两个碗，就跑过来站到他和电视之间。态度却奇迹般地变得软和起来。

　　“我会很快搬走。”他看起来相当委屈：“钱也会很快还给你。我刚才…有点激动，你别生气。”

　　“阿靖，这不是钱的问题。”慕容复依然没弄清楚这憨包在气些什么，但看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还是放下了二郎腿，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然后轻声细语道：“为什么要搬走？说说。”

　　郭靖被他单手扶住肩膀，几乎没法控制情绪。但“分手需要体面”，他不愿意在最后一次长谈中露出软弱的一面，于是自以为很硬气地咬紧了牙关：“你不是也会很快搬走吗？”

　　“我？为什么，阿靖。”

　　“你不是已经求婚了。”求婚，订婚，结婚。郭一吨悲伤地想着。To Y。

　　“这个…”慕容复觉得有些奇怪。求婚？

　　我向谁求婚？他在排除了对方想要一个奇妙求婚仪式这种可怕念头之后，继续思考时，觉得有些好笑：“阿靖，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听了这些。”

　　他在手心画了一个圈。在圈里点了几下。一、二、三、四。

　　“之前没有说清楚，是我的错。我以为你能够理解。”他指了指方才画的虚拟圈圈：“我是个不太擅长沟通的人。先别急着反驳，这不是做检讨。这是我的圈子。”

　　“我父亲，你见过了，有点神神叨叨的。我很小的时候，觉得他是我的一切。当然现在不再这么认为了，但我很珍视他，为了他可以去做任何能够做到的事情。我自己，你面前这个。第三个是你。第四个，你母亲。我愿意爱她，因为你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你不用担心我会改主意，我这人很难改主意。不会莫名其妙跑去和什么人求婚。说明白了？我可以继续看电视了吗？”

　　郭靖发现自己没法摸头或者脖子或者耳根，因为还戴着洗碗手套。上面有泡沫。但他不能摸的这些地方全都和被开水烫过的螃蟹一样，红得不可思议。幸福来得太突然。

　　“什，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以为……”

　　慕容复暗自叹气，今晚的新闻真是没法看了。他起身，在抽屉里拿出许久以前那个小信封。

　　“或许你还记得，我父亲到这里来过一次。”

　　郭靖连忙点头。慕容博的确来过一次S市，没打招呼，糊里糊涂闯进学校，提着一麻袋土特产。他发现这个和学长很挂相的佝偻小老头后把他带回了出租屋。

　　“我回家时看到你给他做饭。就那时候打定的主意。”慕容复烦躁地摸了摸额头，这么和犯人似的搞交代说实话真是难受。但不说清楚又怕这位大傻子以后还要问：“至于喜欢你，那是很早就喜欢了。”

　　“这封信我也看过，但因为不同意里面的相当一部分内容，所以没有和你谈过。”他打开信封，将信纸展开：“你说自己，“非常笨，情商低，没有艺术细胞”，而我“十全十美”。“如果能够在一起，我会努力纠正以往的错误，做一个更好的人。”这些话都说得相当离谱，妄自菲薄，并且盲目崇拜。事实上我也不是太懂艺术方面的东西，所谓情商也就那样。而你自认为学不好英语就是智商低，但我想，你未来并不是太能用得上英语这门学科，过四级只是为了毕业证。当然，整体而言，心意我领会到了，很真诚，谢谢。”

　　慕容导师终于能够结束他的点评，然而新闻联播已经在放片尾音乐。

　　郭靖壮着胆直视他，炙热的神情使得眉眼间仿佛有烈火在烧。以往生活中的许多细节突然浮上心头，一切都是那样清晰可见，而学长似乎早就在细节中宣布了答案。这一刻，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才刚刚体会到。

　　他爱我。他忽然像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一样，认识到了这个事实。脱去从前那股稚气后，他发觉自己不再是大一、大二和大三时候的郭靖。有很多不同了。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这句话中似乎带着一点骄傲，还有一份自信和满足。慕容复不由得认为，即使是拒绝了，也不会对这家伙造成什么打击。但他还是很大方地点头表示许可。

　　“行。但你最好先把碗洗完。”

　　手机响了。段誉急乎乎地打了电话过来，问慕容复口袋里是否有一枚戒指。昨天晚上他路过酒店门口时，好心送了因应酬而喝得醉到吐的慕容复一程。但因为王语嫣有急事打电话让他过去，他只得先把表哥安顿在自己家。没想到欧阳克早上来接人时，拿错了外套。

　　那可是他以后想用来求婚的……来自一个除了老婆什么都备齐了的小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