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慕容复]学生会会长为何那样》仰头看桐树

28、告白这件小事

　　一开始慕容复被选中做研究生梯队领队，后来被路过的总教官看见，又抓去国旗班升国旗。这就使他忙得没空吃晚饭——两个班级之间的训练时间只差十五分钟。

　　而且都没有工资。

　　好在郭靖总打了好饭好菜来看他，不然怕是要饿晕在训练场。大小伙子不吃饭哪成啊，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消化不良。

　　不知为什么，也没有什么为什么，郭靖理直气壮地登堂入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安营扎寨。一开始他偶尔在这边睡一晚。后来生活用品逐渐被搬过来。再后来两人在晚课后很有默契地结伴回家。

　　用田伯光的话来说，就是“你在外面有人就别回来住了！死鬼，这寝室是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的吗？”说着说着眼泪鼻涕齐流：“咱们哥几个算什么！要名没名要分没分，白白跟了你这么多年……”

　　“我退掉了第四学年的宿舍，拿了一点补贴。”某次回家时郭靖试探着拿出两千块：“你替我保管好吗？”

　　慕容复感觉自己像个吸血鬼。碰上一个割断大动脉放血的受虐狂。

　　因为奥运在即，且传闻会有领导来校选拔学生代表，导致这次军训格外严格和漫长。往常两周能结束的训练，这一次延续到九月下旬都不见收尾。直到国庆前一天，才放了一下午的假。

　　“下星期检阅。”慕容复一回家就倒在床上，连眼睫毛都不想再动一下：“SOS。”他砸正步把腿都砸木了，教官还非说踢得不够响，罚他一直端着旗杆。阿基米德知道，抱着长杠杆的一头保持单腿站立有多费劲！

　　郭靖把留下的饭菜放进锅里，蒸热后却发现学长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很熟，呼吸均匀。一身军装都没来得及解开，腰际紧绷绷扣着皮带，笔直双腿上，教官单独发放给他的长筒军用皮靴尚未脱去。大概是为了不拖泥带水，所以勒得格外用力，小腿肚被绑出一道凹，看着还蛮疼的。这鞋有一点后跟，走起来啪嗒啪嗒，像马蹄敲击地面。

　　他野心勃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恬静的神色，像躺在母亲怀里的婴儿一样安稳。连呼吸声都是那样的软，毫无防备。即便此刻吻他，也一定不会被发现；顶多使这位沉睡者皱着眉翻个面。

　　郭靖抱着手臂看了一会，脑海中升起一个罪恶的想法：想弹学长的的皮靴。一定能弹得很响！再用力捏一下小腿，学长准会气哼哼醒过来。

　　但考虑到慕容复累得有点可怜，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帮忙解开了腰带和纽扣，脱下长靴，然后抱着学长送到床内侧，免得一翻身就掉下去。慕容复只在被抱起时哼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这个午睡格外漫长。等它结束时，楼下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慕容复坐在床上发了一分钟呆，突然想起该给那家西域医药公司汇报一下最近的合作项目情况。军训都快训得他忘了正事了。

　　郭靖从画板后抬起头来。怕弄脏新T恤，他作图时穿了一个围兜。但手掌和小臂上还是蹭到了很多铅笔灰，看起来脏脏的。他走到洗脸池边，用沐浴露擦洗几遍。随后脱下围裙，走到学长面前，摸了摸发红的耳朵，递过去一本书。

　　书里夹着一封信，是在段誉的帮助下写成的。在郭靖的刻板印象中，恋爱一定要按流程走。认识——相处——表白——接受表白——一起生活，缺一不可。在他有限的认知中，写情书似乎是表白的一种比较靠谱的方式。他初中时就看到托雷给他同桌塞情书。

　　很不幸，写作过程中被段誉发现了。好在小誉子口风很严，还给了很多参考意见。比如说买个好看点的信封装起来，把敬爱的改成亲爱的等等。结果那个粉红色的少女封皮很快又被欧阳克盯上了，并威胁说不给他看就要抄一份贴在寝室门口。最后郭靖决定早早送出去，免得雪球越滚越大。闹得全楼皆知可太尴尬了。

　　很遗憾，这封用三种语言写成的情书（没错，国际班的欧阳克自告奋勇担任了法文翻译，还在译文附近加上花边，美其名曰添加一点浪漫气息）摆在桌上好几天，慕容复都没动过它。甚至还在打扫卫生的时候问这是不是垃圾。

　　“这个…你可以看一下吗？”

　　此时的郭靖看起来像一只初次捕猎的狮子，和将要食用的鹿打个商量，问它能不能给自己吃一口后颈肉。

　　慕容复抱着枕头，打完字，接过书看了一眼：《c语言——从入门到精通》？作业不会做了？

　　他揉了揉睡出凉席印子的脸，随便翻了一下。一封画着气球的粉红色小信件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