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你》一只西瓜呀

6、第 6 章

　　夕阳西下，秋风飒飒。
　　上午一场凉雨过后，商业广场一带满地横七竖八的树叶和枝桠。

　　“大哥，你真要转去一中吗？”
　　“是啊，大哥，你这成绩上一中不是等着被虐吗？”
　　“哎呀大茂，你会不会说话，大哥这是追逐爱情去了，不懂就别瞎说！”
　　此时的“茉莉”酒吧刚刚开始营业，人不多。褚程带着他的几个小跟班已经在这里推杯换盏有一阵儿了，面对小伙伴们的询问，褚程也不回应，只是在不停的抽烟、喝酒。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确实就是因为追一女孩儿，才临近高考了才想起转学。但要是就这么承认了，怕是会遭哥儿几个的嘲笑。于是呐呐的说：
　　“老子要考一本，有问题吗？”
　　“……”
　　“什么？大哥，跟我们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都是亲兄弟谁笑话谁啊，不就是冲着那个性冷淡去的吗！”
　　不好，这傻大茂怕不是真的傻吧，得了，可以预见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哥几个都得给他陪葬。
　　“你说什么？你们找过她？”果不其然，褚程不动声色问他们！
　　“不……是，大哥，大茂他就是胡咧咧的，没找过，就是前两天在地铁口碰上了。”
　　“给你30秒组织语言。”
　　“……”
　　几个人眼看瞒不住了，便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肉眼可见，褚程的表情一点点变臭，最后就差掀桌子了。
　　“所以，你们跟踪她了？”
　　“没有没有，偶遇偶遇！”
　　褚程一个眼刀飞过来，吓得大茂赶紧点头！
　　“提我了吗？”
　　“大哥，我对天发誓，这个真没有！”
　　“是啊大哥，哥儿几个就是好奇，好奇害死猫啊～”
　　“不过大哥，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儿啊，这妞真不好对付，冷淡的要命，不行别去了吧，哥们在一起多好玩啊……”
　　大茂还在嘚啵嘚，褚程看他那傻逼样，要不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哥们，真恨不得撕碎了他！老子长这么大，头一回喜欢上个姑娘，还没等追呢，就差点折了！
　　“靠，走了。”褚程烦躁的拿起外套。
　　“别啊大哥，再喝点被，一会儿去网吧通宵啊”
　　“是啊大哥，你说你就要去一中了，我们见面次数可就少了，今晚别回去了。”
　　“……”
　　任由大家怎么劝阻，褚程都无动于衷！皱着眉头，瞥了句“有事电话说”就大步往外走。

　　周一教室。
　　第一节是数学课，今天乔楚眼里的顾熙南依旧帅气爆表。顾熙南今天好像是刚刚运动完直接过来上课了，衣服都没换。
　　黑色连帽卫衣搭配黑色运动裤，脚上踩着的那双鞋乔楚认识，是一款经典的Air Jordan 1系列白色篮球鞋。最让乔楚惊艳的是，今天顾熙南的头发是放下来的，特别富有少年感，看着跟个大学生似得。

　　顾熙南环顾一圈，果不其然，又对上了乔楚的视线，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躲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可顾熙南没有挺住，难得被瞅的有点窘迫。
　　顾熙南越想越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激起她的反应？这个小孩儿也太神秘了……想到这里，顾熙南那点儿小坏心思又来了，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随堂考”。
　　然后扔下粉笔，微笑的看向大家。
　　嘿！还是个小孩儿，不禁吓！看着乔楚一副震惊的小表情，顾熙南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他很满意乔楚的反应，暗自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就说嘛！自己怎么能被一个小孩儿蛊惑了心思……
　　“我去，不是吧老师！”
　　“这也太突然了。”
　　“……”

　　面对大家的哀嚎声，顾熙南视若罔闻。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考试题目，便转身写到黑板上，就跟背下来了似得，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停顿！
　　尼玛，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脑子都快爆炸了，一边不停地在脑子里进行逻辑演算，一边机械性的往黑板上写着题目，得亏是他这个曾经国际数学大奖获得者，换了杨辰那二货过来都得死讲台上！没事总聊什么闲呢？这都多少次了！！！因为个小孩儿，自己这么不理智！！！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顾熙南不停地在心里默念！
　　题目写完后，顾熙南转过身来。伸出左手手腕，看了眼手表，随即抬头冲着大家微微一笑，那表情别提有多欠揍了！

　　“五道题，给大家半小时时间解答，下课前我亲自来收卷子。”
　　“不是吧！！！这么难，怎么做的完！”
　　“老师，你是跟数列有仇吗？怎么都是数列题啊？”
　　“是啊，我数列最差了！”
　　……抱怨声此起彼伏。
　　“哦，课代表记一下，错两道以上的同学以后完成双倍作业！”
　　“什么？顾老师你要我们的命啊这是！”
　　下面已然是各种声音了，乱作一团。
　　顾熙南瞥了一眼乔楚，她倒是安静的很。
　　哈，心态很好嘛小朋友！

　　“啊啊啊啊……楚楚，他就是个变态狂魔。”林琪再一次哀嚎，天知道，她数学能及格就不错了。大题除了概率题，其他的几乎都不太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楚楚，以后我再也不相信男人的脸了！这男的长得这么帅，没想到心肠会这么恶毒！他是不是性生活不和谐啊，没事怎么总抽风……诶，你就没点反应吗？哼，反正你学习好，不像我。呜呜呜怎么全是数列啊，我完了……”
　　“……那个……琪琪”
　　“嗯？”
　　“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顾老师坏话了……”
　　“……”林琪怀疑自己是焦虑过度耳朵出现了幻听。
　　“额，也没什么，快点答题吧。”
　　乔楚自认为说的话有点突兀，本来是在心里这么想的，没想到一不小心给说出来了，赶紧转移话题。

　　顾熙南出题的时候颇有心机，他隐约觉得数列题是乔楚的弱项，然后他就真的出了五道不同题型的数列题，他就不信这小孩儿还能笑得出来！
　　可是看着乔楚那无动于衷的反应却让他很失望，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镇定。顾熙南啊顾熙南，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昨天不就是无缘无故被这小姑娘笑了几次嘛，这茬找的的也太明显了……

　　教室里安静地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顾熙南随意走动的声音。此时已经是顾熙南第三次从乔楚那排的过道走过了，乔楚用余光看他还挺悠闲，双手插兜，走的慢条斯理，跟个老干部似得～
　　临下课还有两分钟时间，顾熙南拍了拍手，开始叫停！然后亲自下去一张一张的收卷子。当收到乔楚的卷子时，他还特意多看了眼，工整大气的卷面，写的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再大致略了眼答案，这不科学啊，居然全对！！！失策了失策了！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每个班级都要在操场上站着，不允许穿外套，这半个小时时间是何等的煎熬……
　　今天的天灰蒙蒙的，寒风逼人。乔楚只穿了件薄款的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是那件蓝白相间的校服。本身就纤瘦，168的个子才90斤的体重。外面的风灌进衣服里，她有点忍不住的发抖！
　　“诶诶诶，快看(8)班新转来的男生，有点帅哦～”
　　“哪个哪个？”
　　“排尾，没穿校服的那个。”
　　“我去～有点小痞哟，我喜欢这个类型的。”
　　“是哦，发型太有个性了。”
　　“听说是从7中转过来的，不好惹啊！”
　　“7中？那不都是一群公子哥嘛，天天不务正业的四处打架斗殴……”
　　“对呀，还有半年就高考了，现在转过来是不是也晚了啊？”
　　“谁说不是呢……”
　　“我赌这个男生会是下一个陈旭尧。”
　　“啧啧……说实话我也没觉得陈旭尧有多帅啊，就是有点钱呗，大家都愿意捧着他！”
　　“嘘！这话你在这说说就得了，可千万别让张心蕊听到。”
　　乔楚听到前排几个女生的讨论声也没太在意，总归她现在是快被冻僵了，旁的什么心情也没有。

　　时间一隙而过。
　　终于到了晚饭时间，班里的同学都走光了，只剩零星的几个同学在收拾课本。
　　林琪一边收拾桌面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表情丧丧。
　　外面大雨滂沱，下的酣畅淋漓。阴沉的天气把教室里显得黑压压的，毫无声息。
　　“楚楚，周逸今天感冒请假了。外面这么大的雨，没有护花使者的我，感觉好怕怕啊。”
　　“那我每天都没有，不也好好的！琪琪，你要学会独立。”
　　“切，你哪里是没有？你是不想要好嘛！没有和不想要可是两回事哦！”
　　“好吧，我说不过你。”
　　“嘻嘻，本来就是嘛！大美人楚楚，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我一直好奇，最后谁能收了你？”
　　问出这话时，林琪本没有打算乔楚能够正面回答她，因为她每个月都要问个几遍……乔楚每次都敷衍了事，遇上心情不佳时也就直接摇头拒绝回答。
　　“成熟又带点幼稚，绅士又带点痞气，聪明又带点笨拙……”
　　“额？哪有这种人啊，也太矛盾了吧！果然仙女的审美是我等凡人理解不了的。”
　　“……也没有吧，哎呀！反正就是反差萌啦！”
　　“……”
　　安静了一分钟，林琪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是乔楚第一次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太可怕了！以前的机械楚和冷淡楚哪去了？
　　“不对，楚楚，我感觉你有情况了。”林琪说的十分肯定。
　　“……嗯？”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虽然神经大条了些，但不至于傻！我以前问你这些，你都是怎么回答的！哦，我也不知道，有眼缘就好吧！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个，就想赶紧高考结束！我觉得他们都太幼稚了……”林琪故意模仿乔楚的表情和语调，说的神似极了！
　　“……”乔楚真是彻底无语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小喜鹊表演天赋这么高？
　　突然一道敲门声打断了教室里的所有声音。
　　“打扰一下，请问乔楚在吗？”
　　乔楚听闻，从座位上伸头望了望门口处，由于天气特别暗，她看的也不太清楚。
　　“我就是，怎么了？”
　　“你能出来一下吗？”
　　“……”
　　“楚楚，怕不是又来表白的？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林琪好心提议。
　　“不用，我能搞定。”

　　晚饭期间，走廊里几乎没几个同学经过。但也不太安静，雨点滴落在窗户上，打的玻璃啪啪作响。
　　两人站在走廊里，倒是真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这个男生没有穿校服，梳着剃光两边短发的朋克发型，发顶处还剃了条偏分线，个性十足。
　　可是在乔楚看来却像个不羁叛逆的问题学生……
　　“嗨，你还记不记得我？”褚程开门见山。
　　“不记得了。”乔楚淡淡的回应。
　　见她这反应，褚程直接被逗乐了。
　　“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
　　“所以，我认识你吗？”
　　“认识啊，上个月你去市医院找你妈妈，我们还一起吃了顿饭啊，你忘性怎么这么大？”
　　褚程慢悠悠的说，好像在极力帮她回忆过去一样。
　　这会儿，乔楚也想起来了，前两天她妈妈嘱咐过的，说她同事的儿子会转学到一中。
　　“哦，是你呀！”
　　“对呀，沈姨还叮嘱我要好好跟你学习呢！”
　　“哦。”
　　“你就这反应？”
　　“要不然呢？”
　　“同学，我们既然都这么熟了，不应该吃顿晚饭，彼此更热络一下吗？”
　　褚程再一次笑了，跟这样性子的女孩搭讪真的好辛苦！唠上句没下句的……哈哈，不过有意思！
　　“不用了，我吃过了！”

　　彼时，顾熙南正往高三（7）班走来，批改了一下午的卷子可算完事了，满分的一共有两位同学，一个是班长蒋茗，另一个就是那个昨天笑他一整天的小孩儿乔楚。虽然他这场考试的动机有点不纯，但真看到乔楚的卷子时还是挺开心的。别说，这小孩儿还真是个可塑之才！
　　他过来是要找课代表的，赶在晚课之前把卷子发下去，针对每个人的试卷他都做了认真的标注，也是煞费苦心。
　　可是怎么回事？站在（7）班教室门口的那两位中的一位咋这么像他要报复且报复失败的那小孩儿呢？走近一看，还真是！
　　“哟，这是干嘛呢？”顾熙南单手插兜，站在离乔楚不足两米的距离，又是那熟悉的京腔儿，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顾老师。”
　　“嗯。”
　　“那个，老师，他找我借学习笔记。”乔楚有点慌张了，随口扯个理由，她不想让顾熙南误会。
　　“哦，是吗？那笔记呢？”
　　顾熙南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点较真……
　　“那我先走了啊，明天我们再一起吃饭！”
　　褚程也不希望给她找麻烦，毕竟被老师误会影响不好，他倒是无所谓，乔楚可不行，追女孩也不急于一时！

　　褚程走后，顾熙南就这么看着乔楚，他唇角微微勾起，若无其事的说了句：
　　“你还挺受欢迎的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顾老师：所以，我为什么总想引起那小孩儿的注意？
本西瓜：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