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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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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南一路驱车赶回公寓。
他把车子的窗户都降了下来，又把音响调到最大声，这种麻痹感可以让他短暂的忘掉刚刚的不痛快。
很快，车子驶进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上去。
自从跟乔楚确定关系那天起，他就有戒烟的想法，坚持了很多天，不过都在今晚功亏一篑了。
他从车子的储物盒里摸出一个烟盒出来，手指在烟盒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抽出一根烟来，夹在指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
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机闪烁着屏幕。
那刺眼的光亮让黑暗的车内显的扎眼无比！
他皱眉瞥了一眼，是他家老爷子的电话。
不打算接听……
索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自动挂断，又渐渐变得暗沉。
顾熙南就着漆黑的夜色，点燃了指间的烟。
烦闷地吸了一口后缓缓地吐出一个延绵的烟圈。
旁边，那个被他静音了的电话还在闪烁着……
整整13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来自顾振霆！
他盯着那有些刺眼的屏幕，不禁嗤笑出声！
还真应了那句话，人性的原罪是贪婪！
糟心的事情总是堆在一起到来。
顾熙南掐灭烟蒂，又把驾驶座椅放平，他顺着椅子的倾斜直直地往后倒去。
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无力的疲惫感，上次还是从英国刚回来的时候。
他一向是个认死理的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老爷子失望，上次跟夏曼心的事情足足困扰了他半年之久。
可这次呢？
一边是敌人，一边是亲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又该如何抉择？
顾熙南生平第一次厌倦自己的出身，生在这个家庭里，就容不得他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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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捏在手里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顾熙南在漆黑的车内，被突如其来的光亮闪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一次的来电是乔楚。
顾熙南的思绪突然顿了一下，紧蹙一晚上眉头也在这一刻慢慢地有了舒展。
是的，乔楚这个名字，足以让他伪装了一晚上的坚强，瞬间化为乌有。
“喂。”
顾熙南的声音柔和，即便他现在身心疲惫，但是他还记得他家小孩儿今天考了全市第二名的事情。
一整天他都没有腾出时间，正式的跟她道一句“恭喜”。
“你还在忙吗？怎么都不回我微信呀？”
乔楚开门见山，语气中有些许责问的意思。
她刚刚小睡了一会儿，一睁眼都快12点了，仍没接到顾熙南的回电，不免有些小生气。
顾熙南微微挑了挑眉，印象中，乔楚很少跟他耍小脾气。
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嗯……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些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乔楚就是他的寄托。
他的本心告诉他，不要给这个孩子太多的压力，不要让她看到人性肮脏的一面，也不要让她有烦心的事情……
可是就在刚刚，在他最无力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已经改变主意了！
所谓爱情，不就是要两个人共同面对一些事情吗？
“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乔楚听出顾熙南的不对劲。
在以前，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说累，每次问他，回应她的从来都是没问题，一切都好！
可是，这一次......
“乔楚，我现在有点儿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熙南的声音有些无助，像个迷失自我的孩子。
闻言，乔楚的眼皮一跳，她能感觉到顾熙南的为难和纠结......
索性半开玩笑的回应他：“那你就讲出来啊，说不定我这个新晋的C市理科第二名还可以帮到你哦！”
“哈哈哈，还得是我家小孩儿。”
顾熙南本来还挺闹心的，但听乔楚这么一说，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对于乔楚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作为男朋友不但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反而现在还要让她听自己的烦心事……想到这里，顾熙南的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宝贝儿，对不起！今儿都没有时间祝贺你，等我忙完这阵儿，就去C市当面给你庆祝好不好？”
乔楚的思绪还停留在顾熙南不开心的那段，所以听他这么说，她立刻脱口而出：“好呀！”
“嗯，就我们两个人！”
乔楚：“……”
最后几个字，顾熙南的发音有些意味不明。
在乔楚看来，他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她明显怔了一下，脸蛋瞬间就红了起来......
该死！怎么突然就想起来那天在车里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了？
哼，这个男人果然是个色胚，好好的一句话，为什么让他说的这么暧昧呢？
乔楚感觉浑身发热，直到拿起遥控器泄愤似的把空调的温度又降了几度，才缓解一些。
另一边的顾熙南见她一直不说话，听筒里又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知道这小孩儿肯定是又害羞了，于是没忍住笑着逗她：“宝贝儿，这次考得这么好，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不知道。”乔楚没好气的回答。
“那既然这么难想，就像上次那样好不好？或者比上次再激烈一点也可以，我都听你的！”
此话一出，乔楚都能感受到顾熙南那不要脸的得意表情。
刚刚缓解的燥热又席卷而来，这股热潮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脸蛋瞬间就爆红了起来。
她实在不是顾熙南的对手，于是憋了半天后，终于吼出一句：“顾熙南，你怎么这么不害臊啊？”
“哈哈哈哈哈哈！”
乔楚快要被这男人的厚脸皮气死了，这么尴尬的事儿怎么就好意思说出口？
他笑的越大声她就越生气，最后愤愤的说了一句：“我看你现在心情好的很，亏我还这么担心，哼，挂了吧，我要睡觉了！”
顾熙南低笑的扶着额头，见她是真要恼羞成怒了，赶忙求饶：“别别别，我是真有烦心事儿。这不想你了嘛，就想着逗逗你！好啦，宝贝儿别生气了，我说还不行吗！”
就这样，顾熙南隔着手机，像是讲故事一样从头到尾的给乔楚讲了起来。
顾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乔楚之前就有听说过一点，但今天听到顾熙南详细的说出来，还真是有些咂舌。
顾家的事情实在太乱套了，如果乔楚要完全消化掉这些事情，还需要些时间，所以顾熙南就挑重点跟她说了几个，可是这也把乔楚震惊够呛。
几百亿的数目在她们这些普通人眼里那就是天文数字，可是经顾熙南说出来，又好像很平常……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顾熙南才终于讲完。
可是对面的小孩儿却一直没有反应，跟睡着了一般。
于是顾熙南试探的叫了她一声，那边喃喃地回复一声后，又陷入了沉默。
他以为乔楚是没听明白，索性笑了笑：“小孩儿，没听懂还是吓着了？”
“唔……都有吧！”
乔楚是真的有被惊讶到，以她的阅历对豪门的概念几乎为零，她所有的见识表象还都停留在八点档的电视剧里。
所以，刚刚听顾熙南这么一说，她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
等慢慢地理清思绪后，不得不由衷的在心里感慨一句：哎，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是是非非，看来还真是并无依据！
感觉乔楚的心情都有些被他影响了，顾熙南真的后悔告诉了她这些事情。
他握紧了手心，有些紧张，以为她是对顾家行事做派失望了......所以又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了一句：“小孩儿，你说我们家是不是还挺差劲的？”
“嗯？”
乔楚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从顾熙南的字里行间里听出了自卑。
于是她赶忙反驳他，“才没有，其实刚刚我一直在想问题的根源所在。”
听她这么说，顾熙南悬空的心才得以放下。
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毕竟这是他的家事，有些负面的情绪不应该让乔楚跟着承受。他故作轻松的逗她：“哈，果然有点儿状元的模样了，那你想出来了吗？”
“嗯......我觉得吧，归根结底只是每个人追求的执念不同而已！”
“什么？”
见顾熙南没听懂，乔楚索性就展开来说。
夜深人静，一道软糯的声音从听筒里不断传来，温润了顾熙南干枯了的心！
“我觉得你爸爸也没有什么错，在你看来他是很自私，但是站在他的立场，如果没有他的坚持，你们顾家可能也不会有今天！在其位谋其事，你不是当事人，所以你并不知道走到这一步，他费了多少心血。你说你哥哥很可怜，这一生都被你爸爸毁掉了，但是你有没有问过他，直到今天，他有后悔过吗？所以，你见到的有时候并不是真相，你爸爸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碍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理解他的机会啊！”
顾熙南被她说的微微皱眉，他从记事起就跟老爷子对着干，到今天快三十年了，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他从来没有想过试图去理解顾振霆，他也不想理解。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一个人的人设在你心中有了定义后，就很难再扭转过来了。
乔楚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她想了想又继续说：“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开心？不就是会有纠结和失望嘛！可是这就是亲情啊，所以这一次就放下吧，不要让你在乎的人，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你今天的警告足够震慑力了，就当通过这件事情给自己一个敞开心扉的机会好吗？毕竟无论爱情还是亲情，都需要我们用心去经营的啊！”
……
很长一段时间顾熙南都没有开口讲话，他在认真地思索刚刚乔楚所说的一字一句。
跟老爷子打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放下，这种冲击力，让他......
另一边，乔楚也不打扰他，她给他充分消化的时间。
接下来地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安静地陪着他，一起沉默，一起思考！
……
直到后半夜，顾熙南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的叫了声，“宝贝儿？睡了吗？”
那边的乔楚几乎是秒回，“没有啊，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你！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点？”
“嗯，宝贝儿，我想我已经想明白了！”
顾熙南打开车门，径直往公寓走去，一路幽静无比，但他却顿感爽朗！
听到他这么说，乔楚也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打趣他：“那还不快谢谢你的小乔老师？”
顾熙南一边按着电梯，一边握着手机宠溺的说道：“嗯，学生受教了！”
乔楚：“……”
“我这边要进电梯了，会没有信号，宝宝，快睡吧，后天我会去C市找你，晚安！”
乔楚：“……”
宝宝？
顾熙南，你是不想让你家小孩儿睡觉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