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你》一只西瓜呀

38、第 38 章

　　她清了清嗓子，瞪了一眼“不争气”的乔景平。这边两人顿时就消了声音，顾熙南看向她，自从上次被沈秋荷“约谈”后，他再见到她还真就有点儿发慌。哎！搞定“老丈人”不算什么，这“丈母娘”才是硬茬儿，他故作镇定的开口：“阿姨，您想说什么，请讲！”

　　其实沈秋荷在听完那番话后也没有那么气了，姑娘早晚都要嫁人，况且现在只是谈朋友，她没道理在中间横竖拦着，人家小伙子仪表堂堂，半点儿缺点也挑不出，单从人家家庭背景上找茬也真是站不住脚。

　　她思索半天，还是问出了她最担心的事儿：“你跟楚楚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我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我想等她先完成考试，这也是我之前答应您的。”顾熙南从容应答。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她这两天去北京，你们……”沈秋荷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养女儿就是这点最糟心。可能是乔楚遇到过几次类似的暴力事件，她不得不重视这方面的事情！

　　顾熙南听后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他轻扯下唇角，又抬手蹭了下鼻尖，多少有点不太自然。
　　“那个，这点叔叔阿姨请放心，我是正经找女朋友的，我也很尊重乔楚……况且，她还小呢！”

　　沈秋荷也着实尴尬，但是为了女儿她也豁出去了，不得不再次叮嘱：“顾先生，你也知道楚楚的身上发生过很多事情，导致她的心理也有很大的问题，这个上次我们在医院也有聊过，我希望在这个问题上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有，我们对你的了解少之又少，作为父母我们的心还是不太踏实。但是你刚刚说的一席话，我们是有动容的，孩子如果这么喜欢，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强行拆散你们的权利，我们比任何父母都希望她能幸福。不过这里我有一点要跟你说清楚，如果日后你觉得跟楚楚相处不来了，不喜欢了，请不要伤害她，把她交给我们就好，这个孩子真的太苦了，即便所有人都不善待她，她还有我……”说到最后，沈秋荷又控制不住的抽噎了起来，乔楚这次离家出走，她是真的恐慌了。理智告诉她应该拆散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的悲剧比比皆是……但此时此刻她做不到，她真的赌不起了！

　　顾熙南从茶几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沈秋荷，缓缓的开口：“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我现在即便跟您做太多的保证也是口说无凭。我跟乔楚来日方长，您跟叔叔可以对我长时间的考核，有些事情还是得看行动。”

　　——————

　　顾熙南跟乔楚的父母聊了一下午的时间，可算结果是好的，他们终于松口同意了，这对顾熙南来说像是打了强心剂，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也终于是落了地了。

　　他中途接了一个萧启轩的来电，差点儿气死，要不是在乔楚家，他都要骂街了！丫的，他那个惹事精的妹妹居然四处谣言他约炮高中生！！！

　　挂断电话后，他自觉有些搞笑，如果他今天来C市这事儿让他那几个损友知道，不一定怎么笑话他呢，在他那圈子里就没听过谈恋爱之前还得征求姑娘父母同意的，哪个不是高高在上，只有他们挑人的份儿？

　　但是，这个人是乔楚，他也甘之如饴！

　　顾熙南谢绝了乔楚父母的晚饭，他必须得赶晚班飞机回北京，明天一早他还有一个董事会，不能缺席。

　　乔楚送顾熙南出门，在楼道里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他情况，憋在屋里的一下午她都快急疯了。

　　“怎么样？怎么样？我爸爸妈妈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不是跟你说了吗，一切都有我呢！”

　　“嗯？那你们都聊什么啦？神神秘秘的……”

　　“是不是傻？当然是聊你的终身大事了！”顾熙南单手插兜，说的十分自然。

　　“那这么说，他们同意了？”乔楚顿了两秒钟，有点儿不敢置信，拽着顾熙南的袖口示意他停下脚步，“我妈妈真的没有反对？你别骗我啊……”

　　“你猜啊！”顾熙南顺势牵气她的左手，俯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又直视着她的眼睛温柔浅笑。
　　那笑容柔和又温暖，像雪山上的白雪融化，夕阳下的微光透过晶莹的水滴，折射出的一大片光彩，明晃晃得动人，勾人心魄。

　　乔楚看的一怔，回不过神来。

　　只听他嗓音轻柔，低沉的在她耳边响起：“小孩儿，学习尽力而为，不要勉强自己，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即便不来北京，我也会过去找你，我不希望你过得太辛苦。记着，我会一直陪着你！”

　　————————————

　　顾熙南走后的那一晚，乔楚跟父母促膝长谈到凌晨。

　　她原本就是一个心思极为敏感的女孩，自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她的心底便多了一层屏障。别人不知道，但是每天都跟她朝夕相处的沈秋荷和乔景平都清楚她这是没有安全感，自我保护的表现。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也习惯了女儿无意识的距离感……

　　今天算是乔楚长这么大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跟父母谈心。

　　从陈年旧事聊到未来规划，她把这么多年深藏于心的心里话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一整个晚上，他们的情绪在不断地被自责、悲痛、感激、愧疚、喜悦、欣慰充斥着……

　　村上春树说：“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所以，缺乏有效的沟通是他们长期以往的“矛盾点”。

　　因此，当今晚大家敞开心扉，彼此都倾听到那迟到了十几年的心里话后，更多的还是激动。就连一贯自持理智的乔景平也颇为动容，他紧紧地握住乔楚的手，愧疚之感油然而生。“楚楚啊，爸爸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保护好你，今天借这个机会，爸爸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这一开头，旁边的沈秋荷便更加激动起来，连忙自责道：“还有妈妈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小的时候，我们都太急于追求物质生活了，忽略了你的成长，让你小小的年龄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给你一个不健康的童年环境是我跟你爸爸最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从你刚出生就把你领养回来，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可是自从你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我们之间在无形中便有了一层膜……爸爸妈妈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找你好好聊聊，但又害怕再次伤害到你……”沈秋荷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泣不成声，“楚楚，我们，是很爱，很爱你的！”

　　乔楚早已哭成泪人，红肿的双眼不停地涌出泪水，她立刻抱住了父母的肩膀，抽噎道：“爸爸妈妈，你们没有任何对不起我，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我们不要再纠结过去了好不好？”

　　——————

　　五月的C市骄阳似火。

　　教室里的黑板上赫然写着：“距离高考还有21天”。

　　全校师生都被这种无形的紧张氛围笼罩着，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林琪都知道着急了，临时抱佛脚的痛苦让她哀声载道。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估计还没等到高考，老娘就要被这些数学题折磨死了。”这是她今天做的第三张数学卷子了，大题部分几乎全是空白的，还有21天就高考了，以她现在的水平，考个本地二流大学都费劲，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楚楚，你说我怎么办啊？周逸要考C大，可是我这成绩在C市也就够个二本分数线，我妈妈执意让我往外省考，那这样，我跟周逸差不多就完了……”

　　林琪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烦躁地趴到了桌子上。她一向是个乐天派，除了周逸外，对所有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当然也包括学习。以乔楚对她的了解，这一次她是真的犯愁了。

　　乔楚连忙停下了手中写着卷子的笔，转身看向林琪，“所以说，周逸确定就留在C市了吗？”

　　“嗯，他昨天晚上放学时跟我说的。”林琪闷声回答。

　　“哦。”

　　“不是，你就哦一下就完了？”林琪皱眉。

　　“琪琪，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吧！更何况现在不还没高考呢嘛，还都有变数呀，你就是太焦虑了，即便是真的异地恋，以现在科技交通这么发达……”乔楚是真的不会安慰别人，从小到大也就林琪这么一个朋友，从来都是林琪给她出谋划策，这一反过来吧，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车轱辘话反复说，最后林琪都听不下去了。

　　“楚楚，你以为谁都跟你家顾老师一样啊？把异地恋玩儿的这么溜！隔三差五的飞过来，天天晚上发视频问晚安！你呀，是真不懂人间疾苦。哎！不得不说，年纪大的老男人就是有情趣啊！”

　　“……”

　　“之前我还不怎么看好你们在一起，现在……真香啊！找个大一点的男朋友多好啊，你现在经历的事情他都经历过，还会心疼人，也完全没有我现在的这些烦心事……”林琪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盯着乔楚的脸蛋儿，嬉皮笑脸道：“看你现在的小脸红扑扑的，果然女神在爱情滋润下更有魅力了。楚楚，我真是太羡慕你了，顾老师这个浪子，怎么就被你这个小丫头收拾的服服帖帖呢？”

　　“……”

　　乔楚被林琪那冲锋枪似的语速给弄的晕头转向，半晌才慢吞吞地回了句：“他才不是浪子呢。”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有时候乔楚不得不佩服林琪这丫头的跳跃思维，一来二去，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又被她戏弄一番。

　　自从她跟林琪说了顾熙南去她家拜见她爸妈的事情后，林琪就疯魔了，隔三差五想起来就调侃她几句。

　　“哎哎哎，说真的呢，问你个事儿。”彼时的林琪满眼写着八卦，似乎早已忘了刚刚还一副郁郁寡欢的自己。

　　“嗯？”乔楚真后悔信了她的邪，果然她的同桌还是那个三分钟热度的小喜鹊！

　　“那个，跟顾老师谈恋爱，平时他都怎么叫你的啊？”林琪一脸坏笑，她是真好奇顾熙南那个正经脸谈恋爱时候的样子。

　　“就叫，乔楚啊。”乔楚说的有点儿心虚。

　　“啊？这么没意思？”林琪不信。

　　“对啊，要不然还能叫什么？”

　　“切，没劲透了，果然是岁数大了！”林琪显然没了兴趣，转身又拿起笔，愤愤地戳着卷子……
　　乔楚也呐呐地转过身，用右手杵着下巴，听着窗外窸窸窣窣的树叶声，不禁回味起昨晚顾熙南在视频里叫她的那声：“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