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故事——生个儿子叫胤祥》面包包包

8、章家开府

　　那日接了封赏的旨意，楚琦一家子就着手准备搬家的事了。新宅子，在城西，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周围都些低品武官的宅子。这里虽不如南城那富贵地儿，可到底也是官宅了。而且，京卫大营就是在西边儿，以后阿玛当差，这里最是方便。
　　额娘阿玛带自己和两个哥哥去看过一回，一栋四进的宅子，不算大，但是方方正正，看起来很新，后面一大片空地，阿玛说正好可以做了练武场，带着两个哥哥在这练功。而且，院子里还有好几颗又高又大的古树，额娘说这有树的宅子最是难得，安排了人，多种些花花草草，这院子的景致就出来了。
　　额娘忙碌起来，安排人重新打整粉刷新宅子，一处处的布置，哪里做了书房，哪里给楚琦做闺房，哪里会客，哪里安置下人，又叫了经济行的人进来，仔细挑了各处丫头婆子和外头伺候的人，这开了府，用人的地方就多了，厨房采买，门房账房，内院外院，几个孩子，各处都要考量周全，好在额娘以前一直和佟福晋理家，这些事情虽杂，倒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又有佟府的孙嬷嬷帮衬，不出一个月，就拾掇地差不多了。
　　额娘和阿玛翻了黄历，仔细选了个好日子，带着全家搬过去。
　　搬家这日，额娘给楚琦和两个哥哥都换了新衣，楚琦换上大红的锦缎裙子，上身套件小坎肩，额娘选了红彤彤的珊瑚钏花，仔细带在她头上。楚琦皮肤本就白嫩，配上这一套大红的衣饰，喜庆得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阿玛稀罕得不得了，一路抱着她不肯撒手。
　　阿玛抱着她，额娘牵着两个哥哥，一家人在下人的迎候中，缓步走进新宅。
　　大门上方，方方正正的两个大字“章府”
　　从此，他们就是这四九城内的官宦人家了。
　　楚琦唏嘘一下，来了将近一年，她就成官家小姐了，嗯，命不错。

　　晚上，阿玛和额娘照例说话儿，照例不避着这不满周岁的小东西。
　　阿玛拥着自己和额娘，窝在松软的绸缎棉被上，看着雕梁画栋的大寝室，感慨道，“那年，爹刚去，大冬天里，老二他娘伙着大伯，把我赶了出来，我差点就死在野地里了！如今，有了你，有了几个孩子，有了这章府，真跟做梦一样！”
　　感慨完了，说起正事“既开了府，这客，是一定要请的，”阿玛和额娘说，
　　“连我在内，万岁爷赏赐了十六个人，都开了府，万岁爷这是要借着我们笼络人心，借着我们告诉满朝文武，忠心耿耿替万岁爷办事儿，万岁爷自能许你锦绣前程！”
　　“咱们，得热热闹闹地大贺一场，必得把万岁爷这心思，明明白白地给大家看看！”
　　阿玛又和额娘商量着，“琦儿这孩子，出生时我不在，洗三，满月，百天，都没热闹过，要不，就借着这乔迁之喜，咱们热热闹闹地，给孩子庆个周岁，如何？”
　　额娘低头思量了一会，“还是算了，你一个四品，又是乍进官身，给琦儿办周岁，太打眼了，我只想把琦儿好好藏起来。”
　　阿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对，咱们家琦儿，是咱们的心肝宝贝，是得藏起来！这事，听你的！”

　　额娘和阿玛翻着黄历，仔细商量了哪日请客，给哪些人下帖子，宴席如何安排等等杂事，定下了章府的开府宴请章程。
　　宴客这一日，来了很多客人，阿玛原本就是京卫大营里的一个小把总，一道圣旨，只说有功，就一夜之间连升三级，直接进了正四品，还是御赐的宅子！
　　官场上的人，各个是人精，自然知道，阿玛这立的是什么功，更知道，能给皇上办这件事，那定是能得皇上十二分信任的，自然要给足面子，纷纷上门道贺。
　　佟二爷和佟福晋，提前便遣人送来一车车的东西，人却没有过来，连个婆子管家都没打发过来，果然体贴。
　　阿玛带着大哥二哥迎在门口，听着来客们客套地夸他能干，夸宅子景致好，夸大哥二哥玉树临风，，，
　　额娘带着自己，迎在二门里，招待各家的内眷，这是额娘第一次以当家太太的身份迎客，从丫鬟到一府主母，额娘也称得上是传奇吧。
　　好在，额娘之前一直跟着佟福晋，大大小小的场面经历惯了，来人又多数是四五品的内眷，额娘并不怯场，亲亲热热大大方方地招待着各家太太小姐。女人间的社交，倒也简单，夸就是了，夸衣服好看，夸首饰别致，夸男人出息，夸儿女争气。
　　当然，也有那心里不忿，见不得别人好的。一个丫鬟，竟成了这官家太太，品佚比自己还高，哼！
　　“都说章太太和佟府福晋关系好，怎的今日不见福晋过来？来前，我还想着，若能请太太引荐，当面给佟福晋请个安，可就是我的大福气了！”
　　额娘笑笑，脸上一丝儿变化都没有，“这位太太消息真是灵通呢，我原是上京赫舍里家的人，自小伺候福晋长大，就是我们爷，也是福晋指的呢。额娘笑眯眯地“这位太太，一看就是大家子出身，要见福晋，哪用我这个丫鬟引荐，您下了帖子，上门就是！”
　　人群里一声嗤笑，呵，这大家出身的，还不抵人家丫鬟出身呢！
　　额娘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回避这是儿，呵，这有什么好回避的！丫鬟怎么了？丫鬟她现在也是吃官粮的四品恭人！丫鬟你也得老老实实地在这应酬我！
　　当天晚上，这些个太太们便跟自己老爷感叹，这章家太太，通身的气派，宠辱不惊，沉稳有度，这章家可不能怠慢！

　　章府到底比不上高门大宅，狭小了许多，阿玛也到底品级不高，多数人，都是送了礼物，说上几句庆贺的吉祥话就告辞了，留下吃席的，多数是阿玛的同僚。
　　客人来得差不多了，阿玛正招呼人入席，就听得外面一阵请安声，小厮飞奔进来，“爷，索大人到了！”
　　阿玛一愣，索额图竟是亲自来了！怎的是索额图来了？
　　阿玛忙带人迎出去，众人纷纷行礼，
　　索额图笑呵呵地喊着免礼，
　　“都不必多礼，咱们今天都是给章军门贺喜的，没那么多礼数！”
　　“主子爷命我过来，给章军门道喜，主子爷说了，章军门这样的，是我八旗真正的勇士！”
　　听到是皇上的话，阿玛和院子里的众人赶紧跪下去，
　　阿玛叩头到“奴才谢恩，奴才定用心办差，不负皇恩！”
　　索额图又看看大哥，这是你大小子？十几了？不错不错！你既任了这佐领的差事，原来的把总，就给你这小子袭了吧！”
　　阿玛大喜，赶紧领着大哥跪下谢恩！
　　尽管他知道这是皇上借着此事在告诉所有人，他才是这天下之主。可这一场事里，他到底捞着了大便宜！

　　送走了客人，阿玛摇摇晃晃回到正房，喝了不少酒！额娘一边指挥婆子们收拾东西，一边一连声地吩咐人给阿玛端醒酒汤。
　　阿玛捧着大哥袭职的文书，红光满面，絮絮叨叨地“没想到，万岁爷竟能让宁儿袭了这把总！宁儿虽才10岁，可是性子沉稳，心里有数，书念得也好，以后必是比我出息的！安儿，皮是皮了点，可是这孩子聪明，性子也好，还听话，也是个好孩子，这俩小子，日后定是能自己挣出一条路的。俩小子，将来怎么都能挣口饭吃，我不愁。只咱们琦儿，得我好好看着！护着！清儿你说得太对了，咱们闺女，得好好藏着！”
　　阿玛看着自己，感叹道，“打今儿起，我闺女也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姑娘了，清儿一定好好挑挑，好生选几个伺候的丫头婆子，我闺女，一定得金尊玉贵的养着，以后，谁敢欺负了你，阿玛定打他个头破血流！”

　　很多很多年后，楚琦生小女儿时，在产房内疼得撕心裂肺，大喊痛骂：“玄烨，你个王八蛋，你欺负我！”
　　扬言要打人个头破血流的某阿玛，脖子一缩，小心翼翼地赔笑“皇上，贵主儿她疼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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