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70》覃家三姐

23、落定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追逐利益最大化，成为了商人的首要考虑的条件，无数的商机无数的赚钱机会，让每一个下海的人都赚红了眼，眼里看到的都是钱钱钱。就如同白居易所写的琵琶行一样——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但队长和村长他们不是商人，也不可能把这个名额当做成是利益最大化的条件。在知青为了获得唯一名额而互相排斥，互相警惕的时候，他们宣布了，这个名额不搞特殊，也不个人主义，以集体主义为重，直接进行村民投票，谁的票最多，谁就可以去回城上学。

　　这一晚，大家又聚在扫盲班里面进行知青回城的投票。其实这一次投票，村里想不来的也可以，但不来的话就相当于弃权，本来在农村活动就不多，遇到这种大型的投票活动，大家有空的当然要过来瞅一瞅，热闹热闹，顺便还行使一下自己投票的权利。

　　所以这时候的教室里，挤满了人群，沸沸扬扬的，好生热闹。

　　“这件事呢，大家也知道。”队长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就开始说话了，“知青来我们村里也有好几年了，他们谁对村里的贡献最大，谁认真负责的工作，大家都应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现在投票就有唯一的一个要求，大家不能按亲疏远近来投票，要按对村里的贡献来投票！”

　　其实队长最后的那一句，也是他最想要做的，公平公正的投票。而在这个村里，知青很多都没有说跟哪个村民走得很近，嗯，除了嫁给了或者娶了村里人的知青，还有一个就是宋熙了，宋熙因为教廖敏的原因，她跟廖敏走得还是蛮近的。

　　今天的投票活动，刘小倩也过来了，她带着自家已经满月的小朋友过来，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要不是廖敏提前从她口里知道，她不想回城，也不想去读书，只想跟廖天一起打造他们美好的未来，廖敏肯定认为她这个表情是想要激动回城的表情了。

　　“现在我们开始投票，每个知青都站上来，大家按举手投票，敏敏过来帮我记录票数。”队长大声喊道。

　　廖敏冷不丁地就被抓壮丁了，她被队长叫到讲台上，还好讲台上面放着纸和笔，不然如果靠廖敏心底记住每个人的票数，那可真的有些难度了。

　　于是一个又一个单身知青被叫上台，廖敏根据他们的名字，按照大家每一次的举手，数好举起来的手，一个个地记录在白纸上。

　　等到队长喊宋熙的名字时候，宋熙笑了笑说：“队长，我就不抢这个名额了，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她这话一出，知青们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宋熙居然放弃了？特别是那些跟村里人结了婚的知青，他们没有被投票的权利，正一脸羡慕嫉妒地看着每一个上台的知青，听到宋熙这样的发言，实在是震惊极了。

　　“宋熙同志，你确定不参与这一次名额的竞争吗？”队长好意提醒说，“这可能是这些年唯一一个可以回城的名额。”

　　队长善意提醒的发声，让本来听到宋熙放弃宣言松了一口气的知青们又开始把心提在嗓子眼，就怕宋熙反悔。

　　宋熙摇摇头，笑着说：“我觉得现在留在凤凰村干活，挺好的，我就不参与了。”

　　听到宋熙再次拒绝的声音，参与竞争的知青们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们觉得去掉这个强力竞争者之外，他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刘小倩倒不惊讶宋熙的发言，毕竟自己跟她做了那么久的好朋友，宋熙想什么她也能够知道一二，不得不说，她发现自己这个朋友，敢于想别人不敢想的，刘小倩有时候听到都瞠目结舌，但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话，这次的名额，相对于以后，也就只是个笑话而已。

　　“好，既然宋熙同志放弃了这一次名额的竞争，有请下一位。”队长也不含糊，既然宋熙不想要，他也不强求。虽然宋熙在村里的人缘还很不错，各个村民对她的感知也比较正面，也可以说，如果宋熙竞争的话，她可能有很大几率得到这个名额。

　　经过这个晚上的选拔，最终投票出来的结果是一名叫做戚东海的男知青，知道最后的名额的归属权之后，参与的知青都很失望，那个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个知青整宿整宿睡不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知青在偷偷落泪，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知青觉得绝望。

　　反正那个晚上，宋熙她们正常睡觉，睡得还挺好的。

　　戚东海，是凤凰村第二批下乡的知青，他刚来的时候还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小青年，整个人生机勃勃的，也乐于帮助别人，不论是知青还是凤凰村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品格并没有改变，但是他的心态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最初的懵懂少年，到现在的下地青年，他的青春，几乎都在这里度过了，人也随即变得麻木，从以前爱笑的阳光男孩变成沉默不语但依旧默默帮助别人的青年。

　　所以他能得到最多票数，也是有以前乐于助人的加成。

　　然后第二天戚东海就提交了相关资料给队长那边，在证明书上，队长和村长都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有盖上队里的公章。

　　也就过了一个星期，戚东海就动身离开了凤凰村，这个青年，应该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踏入这里了，因为这个地方记录了他最狼狈的时刻，很多人在功成名就之后都不会愿意再去回味自己狼狈的往事，也不想触及到相关的人和相关的地点。

　　这也是以后有些男人一旦有钱之后，就把糟糠之妻抛弃，除了他们爱好颜色之外，还有一点就很可能是，他的妻子见证了他以前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一旦功成名就，他看见自己的老婆，就觉得时时刻刻有人在提醒他，以前不堪的，狼狈的，卑微的过去。

　　这次事情告一段落，没有被选上的知青也只好死了心，但是工作心态就很难回到从前了，他们都想着，今年有名额，那明年呢？后年呢？想着想着又燃烧起希望。

　　而戚东海的中标，让知青开始改变了与村里人相处的策略，从那个时候起，知青们见到哪个村民都是笑眯眯的，还问要不要帮忙之类的，反正村里的气氛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队长跟村长看到这样的现象，都不禁暗暗点头，用这一招让知青心甘情愿地融入村民这里，也是挺好的啊。

　　“敏敏，你有没有发觉，每年的知青下乡数量逐渐减少？”宋熙在教廖敏课本知识的时候，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

　　“对哦，你不说我都不记得这件事。”廖敏恍然地回答。

　　“这就是一个信号。”宋熙提醒说。

　　“信号？什么信号？”廖敏觉得跟天才说话就有点迷糊，因为自己有时候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以后知青可以大批量回城的信号吗？”

　　“这是其一。”宋熙笑了笑说。

　　“那其二是什么？”廖敏觉得不想再浪费自己的脑力去想，还是直接问比较符合她现在的智商。

　　“其二是，知青越少下乡，城里的岗位就很少有稀缺的，等到以后知青大批回城之后，肯定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宋熙承前启后地说，“连城里人回去都找不到工作，你如果学习不好，以后怎么跟别人竞争呢？”

　　我滴个妈妈咪呀！廖敏瞪大眼睛望着宋熙，这个姐可是真牛啊，她懂预测吗？

　　宋熙看她震惊的模样，也只是以为廖敏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然后温和地说：“不过敏敏你也不怕，你本身就是农村人，就算以后去城里混得不好，也可以回农村发展，种蔬菜，种农作物，养殖都可以提供给城里。”

　　廖敏继续张大嘴巴，她知道这个姐牛，可没想到这个姐牛到爆炸，以后社会各个方面她都能提前分析到，我的娘，以后炒股可不可以找她帮忙呢？好吧，这时候，廖敏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从未来来的，也提前知道哪些股票是可以赚钱的了。

　　虽然宋熙现在没有能准确地说出以后知青回城，改革的时间，这个晚上又是廖敏被震惊的一晚。

　　就在戚东海获得名额的时候，其他村子也上演了同样的事情，这一次的回城读书名额造成的影响远远一直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直到一个月之后，大家才没有再讨论这件事情，但是在知青们心里，已经看到了回城的希望了。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知青嫁或者娶村里人这个现象，就像断崖式地减少。每一个知青都含着回城的希望，不愿意自己在这片土地上被束缚。

　　而已经在当地落地生根，结婚了的知青，后悔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来不及了，但心底还是燃起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没准，以后大家都可以回城，那么自己是否也就可以回去家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