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木贼 ...
-
而无人知晓通天阁真正的主人是扶桑左相之女。
王槑越说越绝望,有种明知道面前有铁板还非踢不可的感觉。
酒喝到胃里王槑才发现这酒似乎后劲挺大,被风一吹,酒劲就开始上头了,刚刚喝的也急了点,她现在觉得脚底下似乎开始有点飘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天一不解。
“唔,为什么呢?”肾脏加速酒精代谢,王槑的脑子已经开始不工作了,她现在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这么做,“等会,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这还是王槑来到夏泱大陆十五年内第一次喝醉酒,没死之前自己是个千杯不醉的体质,让王槑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挺能喝,但是没想到她这才一坛下去,大脑就已经宕机了。
“嗯,管他呢!”
但是王槑潜意识里还是想跟扶风合作,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想法:“那个谁!芫花在吗?来人呀!快点给我笔墨伺候!本大爷要主动接触闵王了,那谁!芫花!芫花!”
王槑叫的一声比一声大。
“别叫了!你都把人弄出去了!除了我还有谁伺候你!”天一嫌王槑聒噪,毫不客气的说道,去屋里给王槑拿了纸笔。
“你哪位?你凭什么给我拿东西?”王槑醉眼朦胧,看着天一一副非常陌生的样子。
“你给我醒醒!”天一今天又一次怀疑自己跟错了主子。
“啊!天一啊!你这么大声干嘛!”王槑以前酒量极佳,今日把后劲极大的飘零酒一口气喝了一整坛,喝的舌头都大了,现在后劲上来,话都说不利索了。她现在思维活跃,开始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她准备直接给扶风去信一封。
喝的已经不会说人话的王槑让天一研磨,她大笔一挥,开始给扶风写信,诚邀闵王晚上戌时城东地河堤相见。
王槑这时候酒劲上头,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打了个酒嗝,写完后笔一扔,把信递给了天一道:“去!给我直接放在闵王的书房桌上!”
死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女子!王槑因为饮酒的缘故,心中豪气自来,在院子里张牙舞爪,自言自语。
“主子,闵王尚未回府。”天一耐着性子回答。
“他不是今天就回来了吗?无所谓,放下就行,管他啥时候回来!”王槑完全是在凭下意识答话。
这想法合适么?当然不合适!但是天一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再加上自从认识王槑那天起他就没有忤逆过王槑的任何决定,所以即使看到王槑醉的不像样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还是照做了。
他接信看了王槑一眼,都已经想到了她酒醒之后的懊恼模样,想到这天一更开心了,足下一点,身轻如燕,两三下就跳出了实沈院,不消片刻就翻进了闵王府,悄无声息的避开了所有巡逻侍卫,让这封信出现在了闵王府书房的桌子上。
天一从闵王府出来以后看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运功向丞相府方向掠去,准备回去向王槑复命,这闵王府的守卫,竟比皇宫还要森严,且机关重重,刚刚差点就陷入机关绝境里了,要不是他身法了得,现在估计已经死无全尸了。
天一后背发凉,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这热闹再也不凑了。
朱曦当头,王二晌午回家吃饭,在茶铺里大肆宣扬了王槑“四五鸡蛋”的故事,引得众人一阵爆笑,正巧闵王府管事李听寒先扶风一步回来打点闵王府的事务,在这茶铺里歇脚,听了众人聊天也忍俊不禁。
王槑错词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晌,整个扶登城的人都知道了。
李听寒从茶铺里出来,抬头觑了一眼太阳,发觉已是下午了,加快了步伐赶回王府,一进大门就见裴陵面色不善,面前侍卫跪了一排,他正在训斥手下,王府里到处都是走动的侍卫,众人气氛紧张,似乎在寻找什么。
李听寒与裴陵,是闵王手下一文一武两位管事,很早以前就跟在闵王身边,是闵王的左膀右臂,在闵王摄政期间,协助闵王执政,两人虽无官职却位同丞相,如今闵王甩手,二人同样回归王府。
扶风带走了此二人,正是扶嘉觉得难受的地方,少了此二人与扶风的协助,扶嘉与王黔的工作量猛的翻倍。
李听寒纳闷,看着无头苍蝇般的众人,上前问裴陵出了什么事,裴陵停止呵责侍卫,沉着脸递上一封信件。
李听寒接过来一看封皮,上面的竟然写着“闵王我夫亲启”字迹潦草却有章法,有些娟秀,像是女子笔法,落款处是个“木贼”。
这是。。调戏?
李听寒皱眉:“这是谁送来的?”
竟敢消遣闵亲王,真是好大的胆子。
裴陵面色难看:“不知,这信出现在王爷书房,是我去巡逻时发现书房门窗有异,进去一看这信就放在桌上,我问了一圈,府里近千个巡逻侍卫,竟无一个人发现书房有异,送信之人是个轻功了得的高手,怕是在整个夏泱都是数一数二的。”
“王府可短了什么东西?”
“并无短缺,我见到信的时候就让他们四下去寻了,除了这封信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李听寒惊讶,这闵王府守卫森严的如同铁桶,书房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信没人看见竟然出现在书房,送信之人还是个高手,可这封信写的却好似玩笑。
这信,该让扶风见到么?
李听寒看着信沉吟半晌,琢磨不透,索性不再纠结:“不想了,既然府里没短什么东西就让他们都停下吧,王爷快回来了,在王爷回来之前,尽快恢复原样。”
这种调戏王爷的信,自然还是别出现在王爷面前为好。
裴陵颔首表示同意:“王爷何时回来?”
“傍晚便归。”
“还有一事。”裴陵说了七日前小顺子来送旨的事,李听寒听完皱眉,心觉不妙,低头又看了一眼信件。
“这信,怕是真得王爷回来自己启了。”
扶风傍晚时回到王府,府里上下一改三个月里的散漫风气,每个人都紧绷心弦做事,裴陵来送圣旨与信时扶风坐在正厅喝茶,他依旧神情冷淡,听着李听寒汇报这三月府里的情况,李听寒见裴陵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裴陵正了正神色,上前拱手来报:“王爷。”
“嗯。”扶风没有看裴陵,吹着茶水自顾饮茶。
“七日前,宫里送来了圣旨。”裴陵跪地,低头呈上圣旨,圣旨绫锦玉轴,上绣七色祥云,瑞鹤在中,两端织成两条提花翻飞的银龙,众人一见圣旨纷纷跪下。
“念。”扶风头都没抬,端着羊脂玉的茶杯,撇着浮沫,自然没有跪地接旨的想法。
裴陵展开圣旨,看了内容怔了一下,瞄了一眼扶风开始宣读:“昭曰:王府后院常年无主,朕念及闵王伶仃,同为先皇夙愿,今丞相有女,年芳十七,风姿雅悦,才貌双全…”
扶风都没听完,就知道扶嘉的意思了,他手上微微施力直接捏碎了羊脂玉的茶杯打断了李听寒,李听寒识相闭嘴。众人吓得恨不得把脑袋插在地里,扶风脸色微沉,甩去手上的水渍:“轩逸那小子是想逼孤进宫。”
好一个扶嘉,有长进,竟然在这给他下套。
“王爷可去?”李听寒问道。
“不去。”
“可这圣旨都接了。”裴陵道。
扶风冷笑不言语,威压凌冽,气势逼人。他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都逼不得他,怎会听一个毛头小子的。
众仆匍匐在地不敢动弹,生怕在气头上的扶风这时注意到自己。
“还有一事。”裴陵汗颜,顾不得现在气氛紧张,这事都算是他的失职了,如今扶风正在气头上,他却不得不说。
“讲。”扶风看着一地碎玉,心情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
“请王爷责罚。”裴陵把信递给闵王,一五一十的讲了今天下午事情的经过。
扶风听完挑眉,这王云娅的做法倒是有些诡异。
扶风展信,看了内容,冷笑:“王云娅倒是吃了豹子胆。”
竟然邀请他去河堤相见,还并未说明原因,甚至连真名都不敢留,这是何意?下马威?
“王爷可去?”裴陵问。
“自然不去,你今晚去打探一下,王云娅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是”裴陵领命。
扶风气定神闲:“再拿套茶具来。”
下人们手脚麻利的处理碎片,扶风在一旁,目光落在信上有些出神,一向规矩的左相府,这次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