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维斯》科科笑

9、第 9 章

　　艾斯维斯，艾斯维斯，艾斯维斯。

　　他们召唤的这个“神明”叫做艾斯维斯。

　　夏宇斌坐在飞速行驶的特快列车上，看着窗外交错驶过的田园和树林，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个名字。

　　最后是蒙图向他妥协了，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个所谓的“魔法世界”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神。

　　在这个异能力的领域，所有人都只有一种职业——召唤师。这些天生具有某种神秘力量的人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召唤出为之效力的怪物——夏宇斌曾对“怪物”这个称呼产生质疑，但图蒙表示，那些不具备自我思考能力的生物可以随意称呼，契约者、契约生物、召唤物……都无所谓，尽管有不少见识狭隘的人视之为神明——然后以灵魂签订“契约”，从而达到借用其力量的目的。

　　尽管怪物的形态、能力各异，但契约内容是相同的——“在死亡后献出灵魂。”这乍一听很恐怖，但理论上只要在死亡前解除契约，就可以避免被取走灵魂，因为人类可以随意更换契约者，唯一的限制是同一时期只能有一个契约者，而且契约者必须由直接召唤而来，即不能契约他人更换的，契约生物一旦解除契约就会很快消失。

　　夏宇斌看出图蒙对于所谓的契约生物的态度是非常轻蔑的，他本想继续问问看契约生物能够带来些什么能力，没想到他话锋一转，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除了艾斯维斯。”他缓慢地念出这句话，“只有艾斯维斯才是真正的神明。”

　　他和夏宇斌面对面坐着，说完了这一句就一言不发，直直地看向前方。他眉峰微皱，嘴唇轻抿，好像是在盯着夏宇斌，又好像在望向更远方。这个三十岁左右的成年男子，在一贯的优雅和成熟中，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不确定。

　　夏宇斌不易察觉地直了直后背，然而不等他开口，图蒙又接着解释：“关于艾斯维斯，我没办法告诉你太多，因为关于他的事情，我们也只是从书上得知，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他有太久没有出现了，因为召唤者们的灵魂力量不够强大，这位无上的古神太过于讲究，不肯轻易露面。但是一千多年来，他的强大和魅力让无数人不断追逐，以至于最后一事无成献出了一生。所以我才会说，我们这次本也没妄想过成功，“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怜悯和惋惜，”这实在是太遗憾，太让人惊讶了，你若是个有灵魂资质的人，就可以亲身见证这千百年来唯一的奇迹了。真到那个时候，亲爱的，我可能就会先于世界一步投奔你了。“

　　“那既然我没有资质，为什么他会有可能附着在我身上？是你们的召唤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这是在召唤过程中极少出现的自然现象，我们暂且没有从以往案例中总结出任何规律，所以只能默认为运气不好。“图蒙在座位上轻微挪动，翘起左腿倚靠在座位上，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轻轻互相摩擦，“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会发生召唤成功但是契约者发生分裂的现象。没错，就是字面意思，分裂成多个部分附着在区域内的多个人身上。但是这些人中通常只有一个人可以使用能力，而且他也无法与契约者进行沟通。当然了，必须是有灵魂资质的人，所以你很可惜。”

　　“这种人我们称之为残缺体，必须要用阵法抹去其体内的残留契约，否则不能进行新的召唤。”图蒙微微一笑，“这很容易，但是想要转移就比较困难。这次我们必须拼尽全力，夏宇斌，艾斯维斯值得我们一试，你不想亲眼见见神明吗？”

　　夏宇斌垂着眼眸，看着咖啡上的一圈圈的涟漪，心头涌起一阵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被图蒙的虔诚所感染，他产生了相当强烈的好奇心，这甚至是探究自己身份时都没有过的程度，“那就再给我讲讲艾斯维斯吧，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啊，我们撰写过很多书籍来赞美他的强大、美丽和智慧，但是由于历时久远，流传至今的各个版本里都有所出入。这一点是不是和你们信仰的神明很相似？”图蒙解释到，“甚至于他的形态都是不一样的，有人说他的本体是个巨兽，有人说他是无形的，有人说他是一团黑色的雾气可以千变万化。“

　　“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他有着奇怪的魅力，以至于会让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这可能来源于他的强大，传说中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巨大变革，让整个世界统治阶层重新洗牌。公认的说法是，如今我们使用的召唤阵法也是他创立的，更早之前是通过别的途径进行召唤。但很遗憾，那之前的历史已经没有记载了。“

　　“可以说，契约元年是伴随着艾斯维斯的传说开始的。今年已经是1123年了。”图蒙深吸一口气，碧绿的眼珠子对着空气发愣，“已经是，第1123个年头了啊，终于要重新现世了吗？唉......我们是何等有幸啊，你说是吧？“

　　他沉默片刻，很快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拿起外套，“时候不早了，车快来了，我们走吧。“

　　“等一等，”夏宇斌也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之前请让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低着头走到图蒙身边，“普通人被附身后可能出现的后果，你能再说一遍吗？”

　　“头晕，失眠，精神衰弱，还可能出现部分失忆的状况。但是绝对不会威胁到生命，请放心。”图蒙披上外套，“怎么？你出现过吗？”

　　“只是害怕而已。”夏宇斌轻轻皱了皱眉毛，他知道自己的问题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沉默片刻，“没想到你们也坐列车，我以为会看见直升机或者传送阵法之类的呢。”夏宇斌跟在图蒙身后，突然冒出一句。

　　“哈哈，”图蒙笑着一回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让你失望啦，我们只会朴素的召唤阵法，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一概没有。不过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傻白甜呢，没想到还挺毒舌。”

　　“但是说到直升机，你要是想问是不是有人盯着我们所以不能太张扬，”他神秘一笑，背过身去，“怎么可能会没有呢？你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