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鬼孩子攻了我》不二1234

38、被看见

　　穆阳做了个冗长的梦。一帧帧的画面如跑马灯一般在眼前闪现。穆阳看的难受死了。像在看一部不明所以的劣质电影。
　　“唔！”穆阳痛苦的哼唧一声，挣扎着睁开眼睛。
　　“醒了？”
　　面前一张猪头一样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穆阳被吓了一跳。
　　“你。。。。。。”
　　王晨阳伸出手按在穆阳手腕上。脉象有力，不疾不徐。看来是没事了。
　　“王晨阳？”穆阳诧异的看着鼻子青肿，嘴角开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王晨阳，“你被谁打了？”
　　王晨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醒了就起来，吃饭了。”
　　穆阳一骨碌坐起身，发现此处熟悉的很。
　　“小阳醒啦？”外间听见他声音的人推门进来。
　　“老婶？”
　　李燕笑着点点头，“小阳，你身上可有哪不舒服？”
　　穆阳动动手脚，“我没事，老婶，我咋回来的？”
　　他记得晕倒之前，家里的祖坟忽然冒出白光。想到此处，穆阳忽的冷汗涔涔。小心的看向王晨阳。鼻青脸肿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神色。
　　“你也是的。跟你朋友来家里玩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听说半路车翻了？看把你朋友摔的。你倒是没啥大事。”李燕嗔怪道。
　　穆阳赶紧下地，“没事，我真没事，好着呢。”
　　“你们两个小伙子也是怪命大的，那车摔成那样，你俩只是受了这么点伤，真是祖宗保佑。”
　　听见祖宗两个字，穆阳头皮发麻，勉强扯动嘴角，呵呵干笑两声附和。
　　“行了，饭都做好了，快出来吃吧。”李燕说完风风火火的出去，招呼两人。
　　穆阳拽住王晨阳，落后两步，低声询问：“我家祖坟怎样了？”
　　“炸了。”王晨阳言简意赅的回答。
　　穆阳欲哭无泪，他爸会打死他的。不光他爸，他老穆家的人，都会打死他的。
　　“还有抢救的可能吗？”穆阳不死心的追问。
　　“坟头上的土被翻动过，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王晨阳掐灭他最后一丝希望。
　　“那怎么办。”穆阳被吓的不轻，脸色青白的问：“车还能发动吗？不行你带我跑吧？”
　　王晨阳不欲与他废话，直接拉着人出了屋。堂屋里摆着餐桌，一道道美味的食物冒着热气，引的人垂涎欲滴。
　　桌旁坐着他老叔，见人出来笑着说道：“大小子命真不错，连块油皮都没磕破，你看你朋友摔的。”
　　王晨阳郁闷。只有他受伤的世界。累觉不爱。
　　“老叔。”
　　穆阳艰难的吞咽口水，“你今天干嘛了？”
　　穆奎被他问的一愣，“没干啥，家里就那些事。随便忙活忙活就一小天。”
　　穆阳慢吞吞的走到桌边，半个屁股挨着凳子坐好，“是哈。今天没上咱家祖坟那看看？”
　　穆奎奇怪的看眼自家侄子，“今天轮到你大爷去。”
　　穆家老爷子过世之前曾交待过。他过世以后，穆家还在村里的两房儿子，每日轮流去祖坟上看看。具体看什么没说。两个儿子严格按照老子交待的执行。几个月下来一头雾水，不知道老爷子想让他们干点什么。
　　“我大爷一般什么时间去坟上？”刚坐实了几分的屁股不由得又抬了起来。
　　“上午呗。我们一般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去转一圈，十分八分就回来了。”
　　穆阳暗暗松口气，太好了，至少今天晚上他还是安全的。还不会被当成不肖子孙，打死在自家院子里。
　　“吱嘎”
　　屋门被推开，一条大长腿出现在穆阳的视线里。视线上移，一件跟他同款的卫衣。穆阳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大帅哥，同样的牛仔裤和卫衣，穿在他身上居然瞬间高大上起来。
　　“你是？”穆阳迟疑的盯着他的脸，莫名觉得十分眼熟。
　　“穆阳，醒了？”来人开口叫他，关心的走上前，轻捏他的肩膀，“可有哪里不舒服？”
　　穆阳听着熟悉的声音，眼睛逐渐睁大。“井羲？！”
　　“别站着了，快来吃饭吧。”李燕从厨房出来，看着几个大男人站在那里，赶忙招呼。
　　“小王，小井，快来。小阳，帮忙招呼客人。”厨房的灶上还有菜，李燕忙的一头汗，“老穆，你今晚还喝点？”
　　“喝点，给我扒点炭火，我热点酒。”穆奎站起身，跟在李燕的身后进了厨房。
　　什么玩意？小井？！穆阳震惊的看看井羲又看向王晨阳。
　　“你能看见他？”
　　王晨阳掀掀眼皮，冷哼一声。
　　“什么毛病？”穆阳不明所以，转头看向井羲，“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井羲笑了起来，“一会儿跟你细说。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井羲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穆阳愣愣的摇头。
　　“那就好，吃饭吧。”
　　一顿饭，穆阳吃的没滋没味，一肚子的问题没人解答，简直要憋死他了。
　　李燕看看自家侄子，又看看坐在他旁边的井羲。
　　“小井是哪里人？”
　　井羲抬起头，笑着回答：“婶儿，我是D市人。”
　　穆阳忍不住瞥他一眼，真敢说。
　　“你说话一点口音没有呢。”D市本地人说话口音重，很好分辨。
　　“因为上学，特意改的。”井羲端正的坐着，规规矩矩的回答。
　　李燕看着他的样子满眼的喜欢。
　　“婶儿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做的饭菜是不是不合口啊，我看你没怎么吃东西。”
　　穆阳看着井羲面前干净的碗，默默的想，鬼能吃东西吗？吃完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没有，婶儿做的菜非常好吃。只是我肠胃不适，晚上不能多吃。”
　　李燕点点头，想来是家境太过优渥，将男孩子养的过于娇气了。
　　转过头看向穆阳,“你今天什么情况？饭也没吃多少。”
　　穆阳扯扯嘴角，“惊魂未定，有点下不去。”
　　穆奎看着他直乐，“你小子还能被吓着？也是不容易。”
　　穆阳挠挠头，不知道这话要咋接。
　　“你们仨晚上睡我家吧。你哥和妹好久不回来，西屋一直空着，你们仨大小伙子睡正好，也不挤。”
　　吃完饭，李燕一边忙着收拾餐桌，一边说道。
　　穆阳站起身，将要起身帮忙的井羲和王晨阳按住，自己帮着李燕收拾。毕竟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穆奎招呼两个年轻人进了东屋，烧水泡茶。
　　“不了，我们仨晚上睡的晚，凑一块还闹腾，怕吵着你跟我叔，我们住爷爷那屋。”穆阳心下算计着，若是住了老叔家，半夜出去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那怎么行，你爷那屋都空了好几个月了。现在天还冷。那炕一时半会儿烧不热。”李燕不赞同的蹙起眉头。
　　“没事，我一会儿过去烧炕，都是大小伙子，抗造着呢。”穆阳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回避着老婶的视线。
　　“你看看你，跟老婶还见外？”李燕见他是真的不愿意，也没办法强求，只得抱怨一句。
　　“那哪能啊。我这不是领朋友回来的么，人太多，麻烦老婶不好意思。”穆阳睁眼说瞎话。
　　“你这孩子。”李燕也不再劝，“行了，别帮我收拾了。你爷那屋里我隔三差五的也打扫过。你领着你朋友先去把炕烧了吧。要不然屋里温度一时半会上不去。”
　　“哎，好嘞。”穆阳憋了一肚子问题，巴不得赶紧找机会问。闻言立马转身，进了东屋，将茶还没来得及喝的两人领出门。
　　深秋时节，天黑的早。小山村里没有路灯。房前屋后都是人家，每家每户的窗户里透出晕黄的灯光和阵阵饭菜的香气。
　　穆阳抓着井羲和王晨阳快步出了老叔家的院子，前后左右没发现人影，低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晨阳从穆阳醒过来，话便很少。此刻更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不吭声。
　　井羲将穆阳拉到自己近前，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还好你没受伤。”
　　穆阳快让这两个人气死。一个不吭声一个不接茬。
　　“井羲，你能被人看见了？”
　　井羲语塞。不知道要如何跟穆阳解释。
　　“说话啊。”穆阳急的不行，气得拍了他一巴掌。
　　井羲被打了一巴掌，抬眼看了看穆阳着急的脸，低声说：“穆家祖先积攒了数具天生灵体的遗体。其中蕴含大量灵气，被我吸收后，重塑了肉 身。”
　　王晨阳听见肉 身两字不由得抬头瞥他一眼。
　　穆阳似懂非懂的点头，“那这是好事？”
　　“是好事。”井羲小心翼翼的觑着穆阳的脸色。
　　“是好事就行。”穆阳想起自己被白光包围时的刻骨疼痛，“那我呢？我身体有啥变化没？”
　　井羲不吭声，默默的看向王晨阳。穆阳跟着看过去。
　　王晨阳架不住两道视线的逼视，“没有。你半分灵力也没吸收。”
　　“。。。。。。”穆阳愣了两秒，“我靠，到底是谁家祖宗！”
　　算了，人各有命，强求不来。穆阳倒想的开。
　　“我家祖坟炸的非常严重吗？”他从醒来开始便提心吊胆的事情，是目前最亟待解决的问题。
　　“几乎都被夷为平地。”王晨阳青紫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几分狰狞。
　　穆阳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我们现在去我爷爷院子里拿着铁锨和锄头，咱今晚上紧急修坟。兄弟们，在下的狗命就看今晚了。”
　　“坟冢我已修复。”井羲见他急的不行，赶忙说道，“保证你家里人看不出异样。”
　　“修复？”穆阳瞬间瞪大双眼，激动的抓住井羲的手，“真的？真的？真的？”
　　“自然是真的。”井羲知道穆阳最担心什么。因此他昏迷的时候，自己特意上山，将坟冢恢复原样。
　　“救我狗命，你以后就是我亲大哥了，大哥！”穆阳激动的一把抱住井羲。
　　王晨阳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走开。
　　“你咋啦？”穆阳莫名其妙的放开井羲，看着王晨阳的背影。
　　王晨阳头也不回，直接推开隔壁院子的门，走了进去。
　　“什么情况？怎么从我醒了，他就阴阳怪气的？你惹他了？”穆阳一头雾水。
　　“他是气我占了你家的灵力。”井羲一瞬不瞬的盯着穆阳，“灵力被我吸收干净，想还给你恐怕也做不到。你全族几代人搜集的天生灵体，就这么便宜了我，你可怪我？”
　　穆阳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他。天色已晚，朦胧的夜色笼在井羲的脸上，只看得见脸颊的轮廓，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我也在光里，一点没吸着，这事能怪谁？”穆阳心痒的想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手指颤抖两下，被他死死按住。
　　井羲不语。夜色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穆阳脸上的神情他看的清楚，并无一丝埋怨。
　　“不得不说，心头大患解决了，我这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终于不用担心明天被打死了。”穆阳欢快的拉起井羲的手，“走，回家。晚饭我都没吃饱，回去翻翻爷爷家屋子里有没有吃的。”
　　井羲被他牵着进了门。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笑。
　　穆亘的屋子李燕时常来打扫。除了有些阴冷倒还算干净。厨房的一角堆着些干柴。穆阳手脚麻利的点燃。他虽好久不在村里生活，但生火这事毕竟从小做过，不算多难。
　　王晨阳进屋，直接坐在炕上打坐。对其他两人的动静漠不关心。
　　穆阳生了火，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东西。西屋摆着祖宗排位，桌案上还有供奉的吃食。穆阳今日因做了亏心事，此刻连进西屋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哪个祖宗的排位暴起，直接拍在他脑门上。
　　翻来翻去，只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几个生了芽的土豆。丢进灶里，随着柴火一起烧。
　　井羲坐在他身旁，安静的陪着。看着炉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出神。
　　烤着火，身上暖洋洋。穆阳困倦的打了个哈气。李燕刚才搬了几床干净的被褥，放在东屋的炕上。
　　“困了？”听见他打哈气，井羲低声询问。
　　“嗯。”穆阳精神不济的应了一声。这一天担惊受怕，十分耗神。
　　“井羲。”过了半晌，穆阳忽然开口。
　　井羲抬头看过去，只看见他映着火光的侧脸。
　　“你现在还是鬼吗？还是变成了人？”穆阳好奇的问。
　　井羲随着他的视线，看着炉膛里的火焰。“是人也是鬼。”
　　穆阳皱眉，有说等于没说。
　　“人和鬼现在对我来说是两种形态。我想做人便是人，想当鬼便是鬼。灵力重塑的不是血肉，而是我的骸骨。”井羲想了想，解释道。
　　“骸骨灵力充沛，血肉想有便有。”
　　穆阳点点头，表示懂了。
　　“井羲。”穆阳轻声叫他的名字。
　　井羲轻声答应：“我在。”
　　穆阳深吸口气，“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是我家鬼孩子吗？”穆阳转头，盯着井羲的脸，一字一顿的问。
　　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不是。”
　　穆阳移开视线，点点头。从一旁抽过一根干枯的树枝攥在手里。突然暴起，一棍子抽在井羲身上。
　　井羲被打的一愣，见他还要再打，赶忙跳起身开跑。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还敢糊弄你老子。你敢说你不是我家鬼孩子？！”穆阳拎着树枝不依不饶的追在他身后。
　　井羲完美的表情皲裂，鬼哭狼嚎的惨叫：“穆阳，穆阳，别打我。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耍你老子很好玩？”穆阳气得不轻，“你给我站那，你再跑一个试试。”
　　井羲，不对癸亥不敢再跑，迟疑的站在原地，看着穆阳气势汹汹拎着树枝上前，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穆阳怒目圆睁，瞪着眼前长大了的鬼孩子。
　　“什么时候长大的？”
　　癸亥小心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之前变大需要耗费鬼力。如今被穆家灵力洗涤，灵骨初成，算刚刚长大。”
　　“刚刚长大。”穆阳上下打量着忽然变大的鬼孩子。一样的装束，甚至是一样的发型。为什么他比自己帅了那么多？
　　穆阳上下打量他，心说他反应是真慢。癸亥撒的谎处处有破绽。只可惜他从没有往深处想过。如果不是他晕过去的之前听到了癸亥的声音，加上他醒来以后王晨阳奇怪的反应，他恐怕还不会多想。
　　“你忽然变大，就为了气我？”穆阳质问。
　　癸亥委屈的不行，“孩童躯体，虽鬼气充沛，但不便施展。穆阳，我是为了保护你才。。。。。。”
　　“这么说怪我咯？”穆阳瞪他。
　　“怪我。”癸亥立马怂了。
　　“你。。。。。。”穆阳指着他半天，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穆阳。”癸亥一把抓住穆阳的手，将他手里的树枝抽走。仔细的揉揉他的掌心。
　　穆阳瞪着他，不说话。
　　“穆阳。”癸亥轻声唤他，语气软软的带着点委屈。
　　“井羲是谁？”穆阳抽出手，不看他装可怜的模样。
　　癸亥一窒。讪讪的笑起来。
　　“给我老实回答。”穆阳踮起脚，一把掐住癸亥的脸颊。
　　癸亥被人揪着脸皮，也不敢反抗，生怕挣扎的时候碰着穆阳。
　　“井羲是我父亲。”
　　穆阳松开手，“你爹真的要吃你？”
　　穆阳还记得当时梦里的事情。一度他以为那真的是梦。因为井羲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残暴到吞噬自己亲生儿子的父亲。
　　癸亥一瞬间切换成泫然若泣的表情，哽噎着点头，“是的。”
　　“你给我好好说话。”穆阳伸手想拍他狗头，却发现够不着了。癸亥长大以后比他高了一头还多。
　　癸亥立马收住。瞥了眼倚在门框上看热闹的王晨阳。
　　穆阳心累的很。气的更饿了。揉揉肚子，忽然想起炉膛里的土豆。
　　“我的土豆啊。”一溜烟的跑回厨房。
　　癸亥目送着穆阳的背影，笑了起来。
　　王晨阳看的来气。“诡计多端。”
　　癸亥并不在乎王晨阳如何看他。对他来说，只有穆阳。其他人对他来说与砂石花草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你接近穆阳的目的？你是如何知道穆家搜集了这么多具天生灵体？”
　　厨房里传来一声惨叫。不知道是土豆烧糊了还是烫着了手。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又何必问呢。”说完不等王晨阳再说，赶忙跑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