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鬼孩子攻了我》不二1234

25、你是谁

　　噹的一声，穆阳只来得及看见王晨阳紧绷的神情，贴满符咒的车身被掀飞。
　　完了。
　　穆阳脑海里只来得及浮现两个字，车子咕噜噜顺着山路一直翻滚下去。穆阳即使系着安全带仍旧被摔的七荤八素。
　　“啊啊啊。。。。。。呃。。。。。。”
　　穆阳忽然感觉背上一紧，有只手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将他从车厢里直接提了出来。
　　“呃。。。。。。”穆阳看着脚下翻滚着的汽车，后背抵在一处。。。。。。穆阳想转身看看身后是什么东西，僵硬的脖颈却纹丝不动。
　　“嗯？！”穆阳炸毛，试探性的伸出手，颤抖着向身后摸索。
　　“别动。”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穆阳伸出去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
　　“你是人是鬼？”穆阳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呢？”头顶发出意味不明的气音，听起来像压在喉咙里的笑声。
　　穆阳僵直着身体不敢动，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微微发抖。低头再看，整个人更加不好了，他居然悬浮在半空之中。
　　忽然吹来一股清风，带起身后人的衣袖。穆阳伸手抓住上下翻飞的衣物仔细打量，看起来十分眼熟。
　　“是你！”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抽回衣袖。沉默不语。
　　“你是好鬼？”穆阳胆子忽然大了起来。
　　这个问题，让身后人苦恼。“如何界定？”
　　“鬼打墙是你帮我们走出去的吧？”穆阳记得他身上的衣服。
　　“是又如何？那便是好鬼？”
　　身后徐徐的清风从身侧吹过。穆阳仔细的感受了片刻。对方应该身材比他高大不少，将身后吹来的风挡了个严实。
　　“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一种下雪天才能闻到的冷冽且清新的味道。
　　一只厚实的大手罩在他的头顶，似乎很满意自己被认出来。
　　“你是谁？”穆阳好奇的问。
　　“路过的人。”
　　穆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股子落寞的意味。
　　“我以前认识你吗？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可能有些健忘。”
　　“你的车翻下来这么久，你的朋友怎么还不来救你。”似乎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身后的人生硬的转移话题。
　　“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好生硬。”穆阳忍不住吐槽。
　　身后的人不接茬，不搭话。
　　“这么说我之前真的认识你？”穆阳苦恼的思索，时至今日，他认识的鬼实在有限。鬼孩子的妈，鬼孩子，鬼孩子的。。。。。。爸？！
　　“我想起来了，你是鬼孩子他爸。”穆阳高兴的说。
　　“。。。。。。”
　　“是你吧。我记得之前做梦梦见过你。”虽然当时梦里的内容不是很愉快。
　　身后的人仍是一声不吭。
　　“这么看你是只好鬼啊。”穆阳忽然脑洞大开，“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当时在梦里才故意吓唬我的？”
　　“没有难言之隐。”
　　“我明白，难言之隐一般都不能说。”穆阳自以为很懂的说。
　　“没有。”头顶上的声音似乎生气了。
　　“可你是只好鬼啊。你救了我两次。”穆阳执拗地说。
　　“救你就是好鬼？”
　　“难道救我的是坏鬼？”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穆阳看着远处马路上，带着火光的桃木剑在暗夜里舞动，像某种古怪的祭祀活动。
　　“也不知道王晨阳打不打得过。”穆阳越看越担心，离的太远，他看不清王晨阳的状态。只不过桃木剑的火光从原本的熊熊燃绕到现在的难以为继。
　　“打不过。”
　　“那怎么办？你打的过吗？”穆阳的手轻轻拉了一下身后人的衣角。
　　“打的过。”
　　“可不可以。。。。。。”
　　“不可以。”
　　身后人说完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拒绝的有些绝情。
　　“我不能轻易动手。”
　　穆阳不明白为啥不能。但一般高手事确实都多。
　　“那怎么办？王晨阳会死吗？”穆阳担心的问。
　　“不会，作为无妄庵嫡传弟子，他身上有不少保命的法器。”
　　身后的人宽大的衣袖罩着他，替他挡住了身后的寒风。
　　穆阳全副心神都在远处马路上。王晨阳手里剑上的火焰倏地熄灭，穆阳心里一紧。
　　“他。。。。。。”
　　穆阳话音未落，一阵炸裂的火花闪现，随后是一阵闷响。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除了偶尔闪现的火光，穆阳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样了？”穆阳焦急的问。
　　“尚且游刃有余。”身后人语气听起来很是轻松。
　　“现在呢？”穆阳什么都看不见，急的不行。
　　“你看不见？”身后人终于发现问题。
　　“这么黑，我怎么可能看见。”穆阳又没有夜视眼，上哪看见去。
　　“我可以让你看见。”身后伸出一只手，伸到穆阳眼前。
　　“你等会！”穆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是只能看见王晨阳还是连着鬼一起都能看见？”
　　身后的人似乎楞了一下，“自然是都能看见。”
　　“那你先等会。”穆阳抓着对方的手不放，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几次，“那个鬼，长得吓人不？”
　　“。。。。。。”
　　“鬼要是长得特别吓人就算了。我看不看见也没什么重要的。你给我当解说。”穆阳怂唧唧的说。
　　“你怕鬼？”身后的人诧异的问。
　　“您这话说的好笑。我当然怕了。更何况，谁不怕？我身边的人，除了王晨阳应该都怕。”
　　穆阳想了想，有可能刘姐不怕。她不怕的基础是建立在她不相信有鬼。
　　“你不怕我。”身后的鬼，喃喃地说。
　　“你？”穆阳抓着他的手臂举到眼前，虽然光线不足看的不算真切，但是至少摸起来看起来这都是一条人类的手臂。人形的鬼至少看起来冲击力没那么大。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鬼。”穆阳手底下的衣衫摸起来凹凸不平，好像是重工刺绣。
　　“什么样的像鬼？”身后鬼好奇的问。
　　“满脸是血，残肢断臂，五官不全之类吧。”穆阳不太确定。灵异电影里那些面色阴森，七窍流血的也挺吓人。
　　“一般那种鬼都是鬼力低微的低级鬼，完全不足为惧。”
　　“不不不。”穆阳猛摇头，“那样能吓死人。”
　　“如果你遇见那样的鬼可以跑。若是遇到一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且通人言语的鬼，你可能跑都无需跑。”
　　“为什么？”穆阳想转头，发现脖颈仍然动不了。
　　“因为根本跑不掉。”
　　鬼气能轻易被察觉，自然是低级不懂修炼鬼气的鬼。与常人无异且通人言语的鬼，那必然是修炼百年甚至千年的老鬼。
　　穆阳默默叹气，人生艰难。他一大好青年，怎么会跟这些牛鬼蛇神混到了一处？
　　“看吗？对方是个老鬼。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看。。。看吧。。。”穆阳抓着他的手缓缓松开。
　　宽厚的手掌带着沁骨的寒凉在他眼前闪过。穆阳眨眨眼睛，发现浓郁的黑色在眼前像是溶解了一般一点一点的散开。远处两个交错缠斗的身影似乎微微发着荧光，逐渐显现在眼前。
　　“那个是鬼？”穆阳指着正在与王晨阳打斗的壮汉。
　　“是。”
　　穆阳想转头，想起来转不过去。可这么看不见对方的脸的聊天方式有点怪怪的。
　　“确实看起来跟人似的。”确定的说，不是跟人似的。是怎么看怎么都是人。如果不是需要上手段他才能看见，他一定会以为是个杀手在追杀他们，而不是一只鬼。
　　身后的人不语。
　　穆阳认真的看着，发现王晨阳确实没有吃亏。双方打的有来有回。只不过鬼的套路比较单一，不断的释放出各种黑雾。反观王晨阳，一会儿掏出一样东西。有的用来防御有的用来攻击。这么一看，王晨阳有点胜之不武。
　　“这么打下去可如何是好？王晨阳一旦法器用完，岂不是死翘翘了？”穆阳忧心地说。
　　“不会。天亮之前此鬼需得离开。”
　　“鬼怕阳光？”穆阳心说，要是如此的话，他以后再也不晚上出门了。
　　“低级鬼怕。这种级别的不怕。”
　　“那为什么天亮之前得离开？”
　　“因为鬼域结界开放时间有限，他若不能赶回去，滞留现世，鬼力会逐渐消耗殆尽，最终被驱鬼人灭杀。”
　　“你连这事都知道？”穆阳心说这鬼真大方，什么话都跟他说。“哦，你也是通过那个过来的？那个通道在哪方便说吗？”
　　身后人不吭声。
　　“不方便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跟他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你天亮之前也得回去？”穆阳追问。
　　“是。”
　　穆阳觉得有点可惜。“我本来要去酒店接你儿子，你不去看一眼孩子？”
　　“。。。。。。”
　　“不想看就算了。”亲情这种事情没办法强求。穆阳想了想，现在他也没有心情扮演居委会知心大哥调解父子之间的关系。
　　“我不是他父亲。”
　　穆阳莫名的听出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父子关系恶化到这种程度？
　　“哦。”多说多错。这种事情某些时候就得冷处理。
　　知道他没听进去。身后的人似乎很是不满。
　　“哎呀，消失了。”穆阳眼睁睁的看着王晨阳对面的壮汉突然消失。
　　“到点了？你也该走了？”
　　“嗯。”身后的人放弃似的答应一声。“我先送你下去。”
　　失重感袭来，穆阳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袖。眨眼间，他已经站在了马路的边缘。
　　“我。。。。。。”话还没说，身后忽然一空。穆阳猛地转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妈呀！”穆阳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的站不起来。
　　王晨阳战斗正酣，对手忽然消失。一张符咒却已经飞了出去。心疼的想收收不回来。
　　“穆阳！”王晨阳手臂因用力过度，肌肉紧绷，微微颤抖。
　　“我在这！”穆阳有气无力的摆手，瘫在地上，想站却站不起来。
　　“你怎么从车里出来？”王晨阳诧异的看向瘫坐在不远处的穆阳。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曾察觉。
　　“扶我一下。”穆阳口干舌燥。一口冷气吸进胸腔，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摔伤了？”王晨阳战后有些脱力，奔过去将人扶起。
　　“你还好意思说。”穆阳欲哭无泪，“我从那么高的地方连人带车摔下去，你都不管我。”
　　“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情况。”王晨阳说，“更何况我在车里贴满了符咒。只要你不出来，一点伤都不会受。”
　　说到这里王晨阳忽然回神，“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在车里贴满符咒，你打不开车门才对。”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穆阳自己站不住，靠着王晨阳的支撑勉强站稳，“我特么的是被人拽出来的。”
　　“被谁？”王晨阳心惊。难道除了刚才与他大战的鬼，这里还有另一只鬼？
　　“不知道。我被施了法术，头转不了，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是个高大的男人。”
　　王晨阳蹙眉，“然后呢？”
　　“然后他把我提到半空中，看你跟一个壮汉打架。”
　　“你没有阴阳眼。”王晨阳想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让穆阳“看见”有什么说法？
　　“确实没有。那大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一股寒气在我眼前一晃，我就能看见了。”
　　“然后呢？”
　　“没有了，他说他该走了。给我放下来就消失了。”
　　王晨阳眉头锁紧，“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不知道。”穆阳想了想，“不过他之前救过我一回。”
　　“什么时候？”
　　“我们下山的时候遇见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去。直到我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他一片衣角。后来他又站在路中间逼停了车子，如果不是他，我们的车就要冲下山坡了。”
　　“这件事情，你之前为什么没提？”王晨阳心惊的问。
　　“没想起来。”见着王晨阳的时候，穆阳心绪正乱，哪能所有的事情都讲的清楚明白。
　　“这种事情你居然都能忘？你可知对方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保护你。你可知你情况特殊，对方若是心怀歹念之人，你要如何？”
　　穆阳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激起火气。
　　“我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从目前结果来看，他救了我两次。怎么样！”
　　穆阳气得推开王晨阳，插着腰站在马路中间，一副不服来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