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鬼孩子攻了我》不二1234

21、意外

　　昏暗的走廊里铺着地毯，人跑在上面脚步是闷闷的声音。不知道哪里的窗户没关，吹进来的风带着秋夜的湿凉气息。穆阳追在赵蔚然身后，被冷风迎面一吹，不由得抖了一下。
　　“然姐，你慢点。”人就在眼前奔跑，恍惚中只能看见一点轮廓的影子。穆阳伸出手，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碰到。
　　一瞬间似乎经过了没关严的窗口，冰寒刺骨的寒气瞬间划过皮肤。穆阳浑身上下的毛孔瞬间炸开。
　　“然。。。姐。。。”
　　嗓子紧绷，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因为奔跑缺氧，差点没发出声音。
　　“嘭”的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穿来，穆阳愣愣的想，这是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啊！！！赵蔚然！”刘姐刺耳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
　　穆阳放慢脚步，回身看向刘姐。
　　“穆阳，赵蔚然掉下去了！”
　　穆阳回神，撞到窗沿，磕的胯骨剧痛。“然姐！”
　　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着，赵蔚然奔跑的太快，没有看到已经没路，一下撞到窗沿，翻出了窗外。
　　“楼梯！楼梯在哪？”刘姐拍打着穆阳的后背，急声问。
　　“楼梯！”穆阳记得走廊靠窗的右手边就是楼梯，摸索着靠过去，摸到了一堵墙。不是这边，那就是那边。转向另一头，还是墙？！
　　“怎么了？？”
　　刘姐的尖叫声惊动了还留在餐厅的众人。张圆听出刘姐的声音，率先赶过来。
　　“赵蔚然掉下楼了。”刘姐满脸泪水，急的不行。
　　“什么？”张圆吓了一跳，“快下楼看看。”
　　“穆阳，这边。”
　　穆阳回头，看向刚才还是一堵白墙的地方出现了楼梯。
　　“快点，还愣着干什么。”
　　穆阳回神，赶紧跟着跑下楼。
　　温泉酒店的楼下有一大片的草坪，为了让游客可以更好的游览，在草坪里铺设了几条鹅卵石的小径。穆阳跑下楼的时候发现赵蔚然正好摔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地上一摊深颜色的液体已经流淌了很长一条。
　　“快打电话叫120！”穆阳奔过去，不敢轻易动她。
　　“然姐，然姐！”
　　凌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昏黄的灯光下，赵蔚然双目紧闭，看不出是死是活。
　　“妈呀，这是怎么了。”
　　身后响起惊呼和抽气声。
　　张圆走过去，伸出手指，探探赵蔚然的鼻息，“还有气，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最快半个小时。这里太偏了。”刘姐打完电话回答。
　　“穆阳喝酒了吗？”张圆一边轻轻拍打赵蔚然的脸一边问。
　　“没有。”穆阳走过去，蹲在张圆身边，“看起来磕到头，身体其他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会有骨折，也不清楚会不会有内脏出血，敢挪动吗？”
　　“半个小时来半个小时回去，时间太长了，我不确定她能不能挺到医院。”张圆身上穿了件短袖的连衣裙，在室内的时候喝着就还微微有些出汗，此刻在院子里，夜里的风一吹，冷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穆阳睡醒下楼的时候觉得有点凉，在卫衣外面又套了件牛仔外套，见她冷了，脱下来递给她。
　　张圆不跟他客气。将穆阳的外套穿上。
　　“先找酒店服务员。他们店里应该会有急救药品。”刘姐擦掉脸上的泪水，蹲下。只要还有气就行。她父母都是大夫，只要有气，基本的查体她可以应付，简单的处理伤口也不在话下。
　　“好。我现在去。”穆阳站起身，向酒店大堂跑去。
　　刘姐蹲在赵蔚然身边，“赵蔚然，听得见我说话吗？”
　　“可以。”声音虚弱，但至少吐字清晰，“疼，刘姐，疼。”
　　“你还好意思喊疼。”刘姐气的不轻，如果不是看她受伤，真想打她一顿，“打个光。”
　　圆姐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对着赵蔚然的身体照。
　　刘姐仔细翻看她的伤口，又按了她的胳膊、腿、胸口和腹部。
　　“还好伤的不算重，但是需要立即送到医院拍片。内脏和脑袋的情况需要进一步确认。”
　　穆阳跑出一头热汗，带着酒店的急救药箱。酒店工作人员跟在他的身后。
　　“刘姐，药箱。”穆阳气喘吁吁的说。
　　刘姐接过药箱，找出酒精和纱布。“我先给你伤口简单清晰一下，然后止血包扎。”
　　“嗯。呜呜。。。”赵蔚然疼的眼泪直流。
　　刘姐刚把创口上的血迹清理感觉，她一哭，又渗了出来。
　　“你给我憋着，不准哭。”刘姐气结，“我跟你说，情绪激动血液流速加快，你不等到医院就得完蛋，你给我憋回去。”
　　赵蔚然被她哄的一颤，呜呜咽咽的哼哼，不敢在哭。
　　阎威姗姗来迟。刚开始听见叫喊声还以为谁喝多了闹事，她没当一回事。不过一会儿，有出去看热闹的回来说，不知道谁掉到楼下去了。她才出来看看。
　　“怎么了？”楼下围着一圈人，阎威穿过人群看见躺在地上的赵蔚然。
　　“从楼上掉下来了。”张圆站起身，“领导，梁总开的SUV能借用一下吗？我们要送她去医院。”
　　阎威看着满地的血，迟疑了一瞬，“啊，我上楼问问。”
　　想了想补充道：“应该是可以，你们等会。”
　　几个男服务员跑了过来看着满地的血不敢伸手，将床板放在跟前，人却不肯靠近。
　　“穆阳，我跟你抬。”圆姐也要上前，刘姐摆摆手，“圆儿，你帮忙固定一下板子。”
　　大堂经理随后赶来，“我们帮忙固定，你们小心点抬人。”
　　“动作一点要轻，幅度小一点。”
　　穆阳小心翼翼的将手垫在赵蔚然头的下面，摸到了粘腻的血液。还是温热的，只不过很快变凉。
　　“张圆，钥匙。”阎威将车钥匙拿了下来，跟钥匙一起的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这头实在走不了，辛苦你们帮着照顾一下。”阎威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不自然。
　　张圆接过车钥匙和银行卡点点头，指挥着服务员手忙脚乱的抬着赵蔚然，推倒后面两排座位将人放上去。
　　穆阳出门以后，屋子里陷入黑暗。端坐在床上的癸亥睁开猩红的双眼。透过重重障碍看着远处站在山腰的恶鬼。冲天的鬼气浓稠的如有实质。癸亥蹙眉，现世不会有鬼气这么重的鬼。看来这鬼出自鬼域。
　　外面的恶鬼似乎有所感觉，原本不知看向何处的视线立马投射过来。癸亥不慌不忙的收回视线。别说只是一只普通的恶鬼，即使鬼域鬼主来了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恶鬼搜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癸亥从床上下来，幼小的身体蜷成一团，背部忽然高高鼓起，皮肤逐渐变得透明，“啪”的一声断裂开，从里头钻出一个成年男人的头颅，头颅下连着的纤细脖颈，一只白皙的手掌从脖颈侧面长出，挣开碍事的躯壳钻了出来，一手撑在地上，脑袋和躯干的其他地方费力的钻出来。
　　刚一落在地上，还是个长着大脑袋和两只长长手臂的怪物，蠕动了一会儿，怪物缓缓站了起来，变成一个俊美的成年男性。
　　癸亥疲惫的叹口气，这躯壳太小，每次出来都要费一番力气。
　　回首看过去，刚刚的恶鬼已经消失不见。
　　“不管你的目标是谁，都有误伤穆阳的风险。”癸亥一挥手，一袭墨色长袍便穿在身上，“我可得看好你。”
　　循着鬼气残留，癸亥一路追到山顶。徐徐的晚风吹动这山顶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动。山的一侧是一个村庄，零星分布着十几户人家，亮着几盏灯。另一侧便是穆阳他们入住的温泉酒店。室外温泉边亮着不同颜色的彩灯，影影绰绰，跟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形成鲜明对比。
　　“上当了。”癸亥憋屈的说。果然老鬼都是诡计多端。他仗着老鬼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太过于明目张胆。殊不知能在鬼域存活下来的老鬼可都不是普通的存在。
　　“啊！！！”
　　凄厉的一声惨叫让癸亥回神。如果没听错的话，好像是总在穆阳身边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圆，你们几个确定可以？”阎威好似刚醒酒似的，站在车外不放心的问。
　　“可以。”木板占据了整个后座，张圆和刘姐半蹲在车厢里一个固定头，一个固定着赵蔚然的腿，怕她在汽车行驶中滚动。
　　“到医院给我打电话。”车子启动，缓缓开了出去。阎威的声音伴着秋风吹了过来。
　　张圆关上车窗。赵蔚然疼的直哼哼。
　　刘姐气得恨不能狠狠的打她一顿。“你还好意思叫。刚才八头牛都拉不住你。”
　　穆阳开车的间隙透过后视镜看了两眼。
　　“穆阳，你安心开车，我跟圆儿在后面看着她。”刘姐不放心的叮嘱，“你好好开，别着急，她应该没什么大事。”
　　“好。”穆阳答应一声。
　　“怎么回事。”张圆刚才没来得及问，怎么一晃眼的功夫，人就摔楼下去了。
　　“喝多了，胡说八道不要紧。我让她上楼睡觉还不去，在走廊里瞎跑。”刘姐气得肝疼，“我跟穆阳没拉住她，也不知道她怎么跑的，一头栽下去了。”
　　“呜。。。。。。”
　　赵蔚然声音呜呜咽咽的传出来。
　　“你还好意思哭。”
　　“呜。。。。。。”赵蔚然的哭声更大了。
　　“你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呢。领导一件外套让你弄得全是血。你知道人家衣服多少钱买的，4万5！你明天爬起来赔人家吧。”刘姐气得继续骂她。
　　“行了，别骂她了。”张圆见她怪可怜的，有点于心不忍，“她以前喝酒也不耍酒疯啊，今天这是咋了？”
　　“谁知道她怎么了。”说到这事刘姐更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出去拉着穆阳胡说八道。不让说还不行。”
　　“刘姐，你别骂她了，她毕竟都受伤了。”穆阳连忙出声劝解。
　　“活该，让她瞎跑。气死我了，她掉下去的时候我心脏病都要犯了。”说到这刘姐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行了，你也消消气吧。”张圆无奈的叹口气。
　　车厢里一时之间安静无声。赵蔚然疼的厉害，可她不敢大声哼哼。
　　车窗外昏黄的路灯一盏盏快速后退。张圆看着晕黄的灯光，发现灯光越来越模糊，好像笼了一层雾气。
　　“穆阳，导航显示还有多远？”
　　“二十分钟。”穆阳瞥了眼手机。道路尽头雾蒙蒙的一片。秋天昼夜温差大很容易起雾，尤其是在山区，所以有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穆阳默默的想。
　　导航嘀嘀的声音响起。“下一个路口请左转。”
　　穆阳看了眼导航上显示的路线，轻打方向盘。一头扎进了雾里。
　　车窗外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路边路灯的光线氤氲着快要消失不见。车厢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张圆紧了紧外套。
　　“穆阳，暖风开大点，有点冷。还有多远能到？”张圆冷得一层一层起鸡皮疙瘩。
　　穆阳瞥了眼手机，“二十分钟。”
　　张圆搂紧了赵蔚然的腰，冰冷的空气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冻的人直打哆嗦。
　　“穆阳，后面冷。空调再大点。”
　　穆阳按了几下空调的按钮。“圆姐，已经最大了。”
　　张圆不相信，探出上身，摸了摸空调口。摸到一手的冰凉。
　　“你开错了。这是冷风。”
　　“我开的是热风。”穆阳看了眼热风标志。
　　“怎么可能，后面吹出来的风都是冷的。”张圆心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刘姐，你摸摸，这是不是冷风。”
　　刘姐冻得脸色发紫，嘴唇颤抖。“穆阳，冷。。。。。。”
　　穆阳看了眼空调，是热风。伸手摸了摸出风口，一片冰凉。
　　“好像空调坏了。我开的是热风，但是出不来。”
　　张圆拢紧身上的衣服，“这么贵的车空调还能坏，将就一下吧，一会儿到医院了。还有多远？”
　　穆阳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有二十分钟。”
　　“多远？”张圆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上的动作一顿。
　　“二十分钟。”
　　“刚才不就说二十分钟吗？”刘姐探头，从车座的空隙里看了眼穆阳的手机。
　　她眼神好在办公室里是出了名的。不仅视力好，还自带广角功能。只要余光能瞥到的地方都能看清楚。
　　穆阳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坐在后座的张圆摸着胸前从庙里求来的平安坠。
　　刘姐奇怪的看着闭口不言的两个人。“怎么了，开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