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鬼孩子攻了我》不二1234

10、功与过

　　穆阳心说，事到如今，他什么都不应该觉得。他觉得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的。他现在已经不敢觉得了。可事虽如此，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不是贡献了三滴血么。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有肉身？”穆阳不确定这其中是否有关联。
　　“怎么可能。如果肉身这么容易可以得到，千千万万的鬼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获得肉身。那生与死还有何分别？”宋磊试探性的伸手触摸鬼孩子。什么都摸不到。
　　“本来我也不明白，如果人有灵魂的话，还能转世为人，那死是为了什么？”穆阳确实不懂。如果生死循环生生不息。那做人只是换了不同的皮囊，体验不同的人生。这么说来，人类的世界是一个大型无限流游戏体验副本啊。
　　“死是为了洗涤灵魂的罪恶，积攒功德。”对于碰触不到鬼婴，宋磊并不觉得意外。
　　“还是个升级流副本。”穆阳没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
　　“什么副本？”宋磊听不懂他说的词语，转头看向王晨阳。
　　王晨阳同样一脸迷茫，显然也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宋磊只得作罢，不理会他说的奇怪词语，“比如说你，你累世的功德会积攒在灵魂上。”说着，宋磊伸手附在穆阳的额头上。
　　微微发热的掌心贴在额头，穆阳不太舒服的想躲开。手掌一触即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宋磊已经收回手。
　　“怎么可能？！”宋磊惊诧不已，不死心的又将手附了上去。“怎么可能！”
　　穆阳不清楚他在大呼小叫什么东西。无奈的看向他：“又咋啦？”
　　“你的灵魂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宋磊收回手，不住的上下打量穆阳。
　　“干净不是好事？”穆阳心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孩子的事还没解决，这开始轮到自己出问题？
　　“师父。”王晨阳上前一步。宋磊点点头。王晨阳见他首肯，伸手贴在穆阳的额头。
　　穆阳无语。他现在是什么情况？疑难杂症还是病入膏肓？居然需要轮流会诊。
　　王晨阳收回手，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均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你俩干啥呢？我这是要玩完了？”穆阳心里一惊。不能因为三滴血就把他抽干了吧。
　　“刚才说到累世积攒功德。”宋磊静默半晌，忽然开口。
　　穆阳一头雾水的看向他。累世积攒功德，然后呢？
　　“人做善事会有功德，做坏事会有业障。功德多于业障，人死以后的灵魂便可以重新投胎。”
　　宋磊说的是可以转世投胎的灵魂。剩下不能投胎的灵魂要么在地府改过，要么需要进净灵池洗涤罪过。但即使经净灵池洗涤过的灵魂，也不会一点功德都没有。净灵池的池水只能洗涤罪孽，洗不去功德。
　　穆阳听得晕头转向。不明白宋磊想要表达什么。“然后呢？”
　　“你这种状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宋磊说的是实话。别说是他，这世间应该没有人见过他这种情况。他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穆阳拍拍胸口，“你没见过啊，那也没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事其实挺多。”穆阳说完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劝他想开点。人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晨阳不悦的瞪他两眼。“师父没有见过，那这世间就从未出现过。”
　　穆阳无语的看向他，这么大的口气？
　　“这世间不存在一个一点功德都没有的人。”宋磊知道穆阳不懂，正因为不懂，所以他才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要你做过好事，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灵魂里都会被印上一丝功德。累世积攒，即使这世身死，只要灵魂不灭，功德便一直印在灵魂上。”宋磊耐心的解释。
　　“那我要是个新出生的灵魂呢？没有前世，这样我没有功德不也正常么。”穆阳忍不住插嘴。
　　“只要你做了一件善事，灵魂上便会有功德。你长到现在，真的一件好事都没做过？”宋磊观其面相，耳门宽，这种人为人大方，生活中很乐于助人。又记恩情。但凡有帮助过他的人，必然牢记于心，回以涌泉。
　　“记功德这系统这么智能做了就有？”穆阳以为人一世是好是坏都得等死了以后慢慢清算。
　　“是，功过都会被印记在灵魂里。所以有些人虽然出身清贫，但却可以做成一番大事。有些人出生金贵，最后结局凄惨，这都与平日行善积德还是作恶多端息息相关。”
　　穆阳撇撇嘴，不以为然。“还有些人，一点好事没做，还不是一样功成名就，过的比谁都好。”不还有那么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这与他累世积攒下的功德有关。因其之前攒下太多功德，所以这世做了些恶事也会被天道谅解。”宋磊耐心的解释。
　　“那这么说，我做十世好事，一世坏事就可以喽？生生世世做好事有什么用？”
　　宋磊笑了起来，“你有学道的潜质。”
　　穆阳连忙摆手，“算了算了。大道三千，我可没那个本事参悟。”
　　“生生世世做好事自然有生生世世做好事的作用。成仙成佛自是不在话下。只可惜千万年来，能生生世世做好事不做恶的人少之又少。因此神佛才被人瞻仰，我等只是肉体凡胎。”
　　穆阳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是没啥毛病。
　　王晨阳安静的服侍在旁，申请专注的聆听。
　　“那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说了这么多，跟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啥关系，这才是穆阳关心的。
　　宋磊蹙眉，“不知。”
　　想了想，接着说：“即使你投胎的时候灵魂被洗涤过，那从出生到现在功过也应该有一些才是。虽然与常人累世积攒的比起来微乎其微，但不应该是一丁点都没有。而且你的灵魂不仅没有功德，也没罪孽。也就是说你的灵魂里什么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系统bug，没来得及记上？”
　　宋磊摇头。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现在的状态游离在天道之外，不受天道支配，也不被天道认可。”这世间真的有人能逃脱天道的掌控？宋磊暗暗心惊。
　　“我都活了二十来年了，也没感觉我自己跟人有啥不一样的啊。”穆阳苦恼的挠头。想不明白最近发生事情的走向怎么越来越奇怪。原本只是普通的鬼缠身，后来变成替鬼养子，现在又变成他整个人的存在都有问题！这特么的得找谁说理去？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你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人世间。鬼界即使有人通过修炼，可以短暂的逃脱天道掌控，最后都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即使是鬼域里品阶最高的鬼主，都不敢轻易逃脱天道掌控，只敢在天道的规则之下钻些空子。
　　穆阳头疼不已，“那现在怎么办？”如果天道真的是个系统，只是出了个bug，忘了把他归集到系统内。那还好办。该怎么归集怎么归集，给他加进去就完活。但是，要不是呢？那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宋磊仍是摇头。“不知。你这种情况不仅我从未见过，我师门传承上千年，从未有过任何记载，所以没人知道要怎么办。”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穆阳不知道说什么。宋磊不知道如何说。
　　“师父。”王晨阳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得开口。
　　“晨。”宋磊轻轻应了一声。
　　“这鬼婴。。。”鬼婴的眼泪即将失效。穆阳怀里的孩子睡的香甜，完全没有感受到身边凝重的气氛。
　　宋磊蓦然回神，是了，还有一个拥有人类肉身的鬼婴没来得及处理。这问题一点不比穆阳的问题小。
　　穆阳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担心他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拿孩子撒气。
　　“我记得你说这孩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宋磊问道。
　　穆阳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抬头戒备的看着宋磊。“是啊，怎么了？”
　　“晨。”宋磊没有回答穆阳的问题。
　　“师父。”王晨阳应了一声，接着摇摇头。
　　穆阳看的一头雾水。“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鬼婴的母亲看来对你用了些手段。”宋磊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蹊跷。
　　“啥意思？”穆阳不明所以。
　　“在我与晨看来，你与这鬼婴并无半分相似之处。你长相俊美，五官精致。这孩子，浓眉大眼，五官大气。与你完全是两种风格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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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阳不相信的低下头仔细端详。这孩子眉眼口鼻没有一处不像自己，到底是谁眼睛有问题？
　　“鬼婴的母亲应该是怕你接受不了这孩子，所以对你用了迷障术。此术不解，你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母亲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除了穆阳没人能看得到这鬼婴，所以这迷障术只对穆阳一人起作用。
　　宋磊走到穆阳近前，“会有一点晕。”
　　穆阳没来得及看清宋磊是怎么做的，只觉得他的手掌在自己眼前反转了两回，眼眶一阵胀热，紧接着头疼了一下，晕晕乎乎的像喝了啤酒似熏未醉的感觉。
　　“现在再看。”宋磊的声音有种让人清醒的魔力。穆阳晕胀的脑袋霎时清醒，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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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阳，你与这孩子，现在怕是都走不了了。”宋磊解了他的术，坐了回去。盯着穆阳认真的说。
　　“你。。。你不能把我俩扣在这做什么人体实验吧？”穆阳不放心的问。
　　“首先，这鬼婴。。。”宋磊指了指穆阳怀里，发现空空如也。鬼婴的眼泪效力已过。
　　“即使我用了他的眼泪能看见他，但他的身体我完全碰触不到。如何用他实验？再说你，你的问题在灵魂，并不在身体。”
　　用词不准确，应该说灵魂实验。穆阳默默反思。
　　“穆阳，我刚刚说你走不了，不仅短时间之内你走不了，有可能这辈子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宋磊认真的说。
　　穆阳嘴角抽搐，为毛忽然要说这种霸总的台词？？？
　　“鬼婴暂且不提，你的问题十分严重，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宋磊心知他刚才说的话穆阳并未放在心上。
　　“灵魂里印记功过好比人间的法律。如果一个人的灵魂里不能被印记功过，前尘往事先不提，以后他不论是行善还是作恶，再也不能被天道洞悉，不会受到奖励和惩罚，那还有谁会行善积德？反正作恶也没有任何的后果。”
　　宋磊见穆阳表情变了又变，接着说道：“你活着还好。毕竟人世间皆是凡人。只要你小心隐藏，别被人发现你灵魂的秘密，倒是能安稳过完一世。你可知你一旦身死，灵魂回归地府，会引起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穆阳面色凝重。
　　“所有身负罪孽的鬼魂都想消除自身罪孽。做惯坏事的鬼，都想罪孽不被印记在灵魂上，你猜，如果你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宋磊并不是蓄意恐吓他。相反，他说的过于轻描淡写。穆阳有一日真的魂归地府，功德簿与罪孽碑上查无可查，这件事一旦被传扬出去，所有想要洗脱罪孽的恶鬼尚可以解决。鬼域众恶鬼若是知晓，只怕与地府维持了几百年的和平将会被打破。到时候产生的后果不堪设想。
　　“穆阳。”
　　穆阳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愣愣的抬头。
　　“你用你现在所有的想象力都想象不出你会经历什么。所以，你辞职留在这里。”宋磊严肃的说。
　　穆阳深吸一口气。“我辞职了吃啥喝啥？我啥也不干哪来的钱花？”
　　从出生到现在穆阳从未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穆阳不相信他会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存在，还是一个打破世间规则的不安定的存在。
　　王晨阳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想不通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命都要没了，满心还只有钱，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胆大还是缺心眼。”
　　穆阳抽抽鼻子不吭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可以入职无妄庵。”宋磊提议。
　　“入职？你们薪资待遇怎么样？五险一金有吗？”穆阳想起来他们这些组织似乎待遇很不错，不过入职条件挺苛刻。“有学历要求吗？我只是本科，没读过研。”
　　“年薪二十万，五险一金，带薪年假，餐补、房补、出差补助、交通补助，节日福利，每年工资涨10%，还有年终奖。”
　　穆阳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磊。
　　“你们待遇这么好？老板！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