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男友都成了丧尸》熊猫鲸

8、常医生

　　一直开到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苏鹭才停下车，转头看了看那个婴儿。

　　他已经停止了哭闹，正静静的吸吮着自己的食指，模样看起来很乖。

　　她叹了口气，望着前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得救他，可是该怎么救呢？

　　苏鹭皱起眉。

　　要不送去避难所？

　　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里肯定会有人收留他的。于是她拿出手机，看了看相册里保存的那张避难所名单。

　　刚刚那个避难所已经沦陷，说明附近的丧尸还是很多的，这不安全，她得把这个孩子送去远一点并且足够安全的避难所。

　　一般一级城市市中心附近的避难所更高级，甚至布有电网，驻守的军/人更多，周遭的丧尸也在派人每天清理着，其次则是二级城市的市中心。

　　苏鹭又点进微博，搜出了丧尸等级分布图，发现这个省虽然是全国丧尸分布最多的地方，但具体到市的时候，身为二级城市的宜山市的丧尸分布等级竟只有Ⅳ级！

　　她搜了下地图，暂时将目的地改为了宜山市。

　　常奕歌似乎也是挣扎的累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半阖着眸子，像往常那样困倦地打盹。

　　苏鹭转头看他一眼，眼底漾出柔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虽然目的地明确，但中途也遇到了颇多麻烦。

　　这个孩子一醒来就是哭，引来了不少丧尸的注意力。苏鹭每每都要狂踩油门加快车速逃离车后头疯狂追捕他们的丧尸，不可谓不惊险。

　　其次就是孩子的吃喝拉撒问题，他又不是大人，也不会说话，哭起来的时候苏鹭也不明白他到底是饿还是渴，直到闻到一股臭味才知道他是拉粑粑了。

　　她无奈的把车开到四下僻静的郊外，到车外拿矿泉水把孩子的小屁/屁洗干净后，再用自己从商场里搜刮出来的衣服给他裹上。

　　小孩总算舒坦了，吮着手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苏鹭，咯咯笑着，露出没牙的粉嫩小嘴。

　　苏鹭累得够呛，抱着他重新回到车的后座上，关上车门，拿了面包过来，撕下一小片，一点一点喂他。

　　可能是和这孩子待得时间久了，常奕歌也减了敌意，不再低吼挣扎，只是呆愣地转头看向他们。

　　苏鹭给他盯得好笑，又撕下一小片面包喂怀里的孩子。

　　终于喂饱他后，她把他放在座位上，把自己的数据线让他攥在手里玩。

　　自己则钻到前面，坐在驾驶座上，将车窗拉下一条缝，避免自己和那小孩被闷死，这才准备睡一觉。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昨天到今天真的发生太多事，她真的坚持不住，需要睡一会儿了。

　　旁边的常奕歌很安静，苏鹭靠在他肩上，感受着那熟悉的青年的气息，渐渐放下心来……

　　再次醒来之时，她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原来竟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丧尸透过车窗的那条缝，伸手把小孩拽出车子，狼吞虎咽地撕咬着！

　　尖锐的婴儿哭泣声震耳欲聋，身侧的常奕歌闻到血腥味后也兴奋起来，挣脱了绷带还有安全带的束缚，破开车门，加入了那个丧尸。

　　苏鹭呆呆看着，只觉心脏停止，四肢僵硬，血液仿佛倒流，呕吐的欲/望直冲大脑！

　　“哇哇……”

　　“哇哇哇……”

　　苏鹭骤然睁开眼睛，吓得心脏狂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耳边仍是不知疲倦的哭闹声，她转头，那昨日捡来的婴儿正躺在后座上闹腾不已，小脸皱得紧巴巴。

　　她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抹一把自己被冷汗浸湿的额头。

　　原来是梦。

　　她转头看了看常奕歌，他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什么。

　　因为丧尸是不会睡觉的，虽然他这副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在睡觉。

　　晨晖夺目，透过车窗悉数倾泄进来。苏鹭仔细盯着他被映衬得圣洁了几分的侧脸，轻轻勾起唇，拥抱了他一下。

　　早安，常医生。

　　她在心里默念道，因为自己已经无法说话。

　　看看时间，快早上十点了，无怪孩子哭闹得厉害，原来是饿惨了。

　　苏鹭又从座位中间钻到后座上，找出面包喂他。

　　孩子饿得不行，吃完面包后还吮着苏鹭的手指，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汪清澈的湖，照出了她疲惫不堪的面容。

　　苏鹭在购物袋里翻了翻，找出一瓶牛奶，这才终于喂饱了他。抱着孩子，她也开始吃起了东西。

　　常奕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闭着眼睛，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直到苏鹭吃完了早餐，他还是如此。

　　苏鹭心里一紧，赶忙钻回前座用力地摇了摇他。

　　摇了好几下常奕歌才睁开眼睛，眼里却不如往常空洞，内里包含着的，是显而易见的茫然并且疑惑的情绪。

　　他直直盯着苏鹭，好半天，才环视四周一圈，目光在触及车子后视镜里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后，常奕歌突然发出一声低吼。

　　要搁往常，这声低吼就是低吼了，毫无其它含义。而此时，苏鹭居然听明白了他这声低吼背后的意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脑仿佛安装了一个翻译器，自动把常奕歌的吼声翻译成了人类的语言。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常奕歌又轻轻地吼了几声：

　　［我们这是变成丧尸了吗？奇怪，我……我怎么还有意识？］

　　苏鹭咬着手指头，好半天，才颤着声音，把自己的想法用丧尸的低吼声表达了出来：

　　［我们是变成丧尸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说着，忽然看到他还在被紧紧得束缚在副驾驶座上，赶紧伸手帮他把绷带和安全带解开，两人对视一眼，苏鹭用力地拥抱住他，即使喉咙里发出的是单调的嗬嗬声，也在此时显得委屈不已：

　　［医生，你终于回来了。］

　　常奕歌一愣，闭上眼睛，反拥了回去。

　　两人静静地抱了会儿，直到后座上的婴儿又重新哭闹起来，苏鹭才赶紧松开他，像个灵活的小松鼠钻来钻去，又钻到了后座，抱起婴儿仔细检查——原来是尿裤子了。

　　苏鹭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衣服还不够给他换的，一会儿还是找家超市弄点纸尿裤来吧。

　　常奕歌默默地看着这边，神情一言难尽。

　　苏鹭见状，边给小孩换纸尿裤边言简意赅道：

　　［我比你清醒的早了好几天，昨天刚在一个蔬菜大棚里找到你，后来路上又看见一个避难所被丧尸攻破了，就剩这个小孩藏在垃圾桶里，我就把他捡回来了……］

　　他认真的一字一句听着，看着她遮掩不住的倦容，忽然问道：

　　［苏鹭，你找了我几天？］

　　苏鹭抬头，想了想，一笑：

　　［记不得了，大概四五天吧？］

　　常奕歌不说话了，幽幽注视着她，好半天，才叹口气：

　　［那么，那些日子里，你一定很辛苦吧？］

　　苏鹭闻言，挑了挑眉，给小孩换了新的衣服裹着，边安抚他边轻声说：

　　［找不到你的时候觉得很辛苦，现在不仅找到你，你还恢复了意识，就觉得不辛苦了。］

　　两人脉脉相望着，怀里的孩子估计拒绝吃这突如其来的狗粮，苏鹭哄了半天他都安静不下来，哭闹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常奕歌动了动唇：

　　［我来吧。］

　　苏鹭一脸怀疑地瞅着他，不相信他一个大男人能比她还会哄孩子。但怀里的祖宗哭闹得实在厉害，她最终还是抱着孩子钻到驾驶座上，把他递给了他。

　　常奕歌熟练地抱着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四处寻找一番，拿了车上的车载香水逗他玩。

　　婴儿终于咯咯笑了起来，伸手去抓香水，一派的天真无邪，玩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苏鹭松了口气，瘫坐下来：

　　［累死我了。］

　　常奕歌闷闷笑了一声，伸手摸摸自家女友的头，头发触感很油，他摸了一会，洁癖使怪，又默默地缩回了手。

　　方才没注意到，这回注意到后他突然发觉自己身上的味道不是很好闻，总有股淡淡的腥味和灰尘味，常奕歌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看起来苏鹭已经给他换过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低着声，避免吵醒怀里的婴儿：

　　［苏鹭，我想洗澡……］

　　苏鹭看着他，眨眨眼睛。

　　他皱着眉，一脸的嫌弃：

　　［脏。］

　　苏鹭给他逗笑了，扑过去捏捏他的脸：

　　［我不嫌弃。］

　　常奕歌仍皱着眉：

　　［我嫌弃……］

　　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准备找个安全的民屋洗洗澡。

　　路上，苏鹭把一直放在他之前穿着的那件白大褂兜里的手机还给他，并给了他充电器和充电宝。

　　［这个病毒被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命名为H-CNSC病毒，具有强大的破坏并控制人脑中枢神经的能力。］苏鹭向他解释世界的近况，［不过我们一般称它为丧尸病毒或末世病毒，现在全国都设立了避难所，而且病毒毒株已被提取出来，现在正在各国的生物研究所里进行研究……］

　　常奕歌怀里抱着熟睡中的婴儿，紧抿着唇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信号断断续续的，卡得人心烦意乱。

　　他点进各个新闻软件仔仔细细地阅读完了官方发布的新闻后，叹了口气，问道：

　　［你说我们会突然恢复意识，是不是我们身体里已经产生了某种抗体消灭了病毒，亦或是它们进入了短暂的睡眠之中？］

　　苏鹭看着前方，眉头皱了起来：［我不清楚，但我希望是前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