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男友都成了丧尸》熊猫鲸

13、骨架

　　清晨，山林间传来阵阵尖锐的鸟鸣。不同于人类的兵荒马乱，它们倒是悠闲的自在，振翅跃于高空，惊动了熟睡中的人们。

　　苏鹭睡了一晚，腿酸脖子僵的，没什么精神地拨弄着常奕歌戴着的蓝鲸吊坠项链。

　　他给她弄得痒了，抓住她的手放下来，黑沉沉的眸子直视前方，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

　　陈婶也醒了，去厨房里张罗着过早。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有阵阵香气传了出来。

　　苏鹭舔舔干燥的唇，眯起眼睛看向天空。远处的山林因为晨时起了层薄雾，经金色的光晕一染，朦朦胧胧，宛如水墨丹青，晕开了一处惊艳的风光。

　　大家陆陆续续地清醒过来，祠堂里又响起了老人的咳嗽声还有孩童的嬉闹声。那个断臂老大爷走到他们身边坐下，竟没拿他的烟枪，只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看着外面。

　　苏鹭感觉挺尴尬的，往常奕歌那里挪了挪，他总算回了神，转头看她，用口型道：

　　［咋？］

　　苏鹭摇摇头，低头扣她的指甲。

　　扣到一半，陈婶的早餐也做好了。就是普通的榨菜肉丝面，上撒了葱花还有香菜。苏鹭不吃这两样调味菜，全挑了出来。

　　然而一碗面还没吃完，他们突然听见一阵飞机的轰鸣声。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架巨大的直升飞机缓缓降落至村内，螺旋桨噪声不止，吵得人心烦意乱。

　　祠堂里的老人们表情都变了，明显有点畏惧地瑟缩了一下，赶紧问吴鑫这是怎么回事，来的是不是陌生人？

　　吴鑫见状面也不吃了，赶紧解释道：

　　“不是，你们别担心，是我们上级领导派来接这两人的飞机，都是自己人。”

　　“可是安全吗？”陈婶回忆起往事，犹是惊魂未定，“都做过检查吗？”

　　“做过的，肯定做过的。”他安抚性的笑笑，像这样高大健壮的男人笑起来真的很有安全感，“你们别担心，他们不会进来，我领着他们出去就可以了。”

　　陈婶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

　　“你们继续吃啊，别害怕。”吴鑫说着，冲常奕歌他们使了个眼色，“你们跟我出去吧。”

　　常奕歌点点头，放下碗筷，牵起了苏鹭的手。她的手有点汗湿。他用食指蹭了蹭她的腕间，脉搏跳得很快，人现在应该很紧张。

　　他用力地攥了攥她的手，在她疑惑地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冲她温柔的轻轻一笑：

　　［别怕。］

　　他微启薄唇。

　　苏鹭一愣，好笑的摇摇头，意为自己不怕。

　　两人拎起购物袋，跟着吴鑫走了出去，离开前关上大门时，坐在桌边吃面的老人们都紧紧盯着他们。深陷的眼窝旁皱纹密布，眼睛带钩，内里是狐疑而探究的情绪。

　　门关上了，吴鑫带着他们直走又拐弯，穿过一条巷子后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场地。那里铺着青色的石板，每块都凹凸不平，带有裂痕。

　　此时上头正静静停着一架直升飞机，见他们出现，飞机的驾驶座门被打开，下来一个拿着枪的军人，冲他们行了一礼。

　　吴鑫回以笔直的一礼，接着拍拍常奕歌的后背，叹息道：

　　“去吧。”

　　常奕歌抿抿唇，牵着苏鹭走到直升飞机前打开门坐到了后面。

　　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个飞行员，回头看了两眼他们，目光警惕而新奇。

　　常奕歌冲他笑了笑，以示他俩的无害。

　　驾驶座的门被关上，飞机如同清晨的山鸟，重新飞向高空。

　　往下看，则是美不胜收的山野风光。绿林密布，耕田井然，间有几户人家在其中，木构石砌，纯朴而自然。

　　苏鹭趴在玻璃窗边，哈出一口气，在玻璃上写道：

　　“常。”

　　她的字出奇得漂亮，即使用手指写的，字形也修长大方，遒劲有力。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常奕歌。当时他俩刚谈恋爱没多久，苏鹭买了一沓明信片，兴致冲冲地抄了网上好多的抒情诗要送给他。

　　结果人收到礼物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这字怎么跟小学生似的？”

　　苏鹭羞愤不已：“我这叫风格独特！”

　　为了不在男友面前跌面子，她花了一学期苦练书法，每次下笔前，都有意识的手腕用力，勾勒笔画，直到写得手都酸了，如今的字才终于称得上“漂亮”二字……

　　常奕歌一转头，看见小姑娘正在百无聊赖地写自己的名字，他乐了，凑过去看个仔细，然后伸手，也用手指写了个字：

　　“鹭。”

　　苏鹭抬头看他，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苏鹭，鹭是好字，你父母一定很文艺吧？”常奕歌以前和她聊过彼此名字的来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哈哈，我也只会这一句啦。”

　　苏鹭闻言白他一眼，默默道：“不是。是我妈在快要生我坐我爸的车去医院前，有群白鹭从天上飞过，粑粑拉到了我爸的引擎盖上。我爸也没管，后来我平安出生了，他认为那群白鹭托了福气给我们家，就给我取名‘苏鹭’了……”

　　常奕歌：“……”

　　这厢，两人在直升飞机后座上腻歪，前边两个飞行员却忙得很。机长忙着操纵飞机，保持高度并调整方向，而副驾则在联系上层领导，实时汇报情况。

　　“嗯，是的上校，他们看起来很正常……”

　　“我觉得不是很像那些怪物，可能因为他们化了妆吧。”

　　“是的，一男一女，是情侣关系。”

　　“好的，没有问题……”

　　苏鹭在玻璃上写了一会儿字，觉得嘴巴有点闲，就从自己的购物袋里找出一根棒棒糖放嘴里含着，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网络信号断断续续的，但好在勉强足够她浏览。

　　上头开的帖子五花八门，不可谓不精彩，话题难得统一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今的这场灾难。

　　有咒骂江城市民怨天尤人的喷子，也有客观分析这场灾难对人类种群影响的专业人士，甚至还有个名字为“我什么时候死”的超话，苏鹭点进去一看，有人还上传了自己被丧尸咬死前的最后一段视频，看起来可怖又恶心，不过很快就被和谐掉了……

　　众生百态，五花八门。

　　苏鹭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热搜，第一是H-CNSC病毒的来源。她点进去一看，瞳孔倏然放大，惊讶得不行。造成这场人类灭顶之灾的罪魁祸首，竟然是D大挖掘出来的那副原始川东虚骨龙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