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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飘红加粗 ...

  •   这个世界没有人喜欢考试,如果有那一定是个疯子。

      各路学神学鬼们怎么想萧溪不知道,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听见摸底考三个字以后,要不是手快抓住了窗户框,萧溪差点从窗台上滚下去,到最后他连电话怎么挂断的都不知道。

      萧溪的脑子现在空空如也,没了安煜,没了他爹,没了陈芳兰,谁都没了,就幽幽飘荡着三个字。

      摸底考。
      飘红、加粗。

      育嘉高中开学前按照惯例组织过摸底考,为什么过了半个月又要来一次呢?

      抽哪门子疯。
      萧溪简直想从楼上跳下来。

      但老宅这二层楼的格局,跳下去根本死不了,就连腿都得摔的有技巧一点,才能断的干脆。

      虽然萧溪拥有旷课的“优良”作风,但他没有“旷考”的习惯,他需要用考试来验证自己自学的成果,哪怕他是那种是夹在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存在也得挣扎一下。

      萧溪从小到大散漫惯了、自由惯了,但他知道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又傻坐了半个小时,将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情全部赶走,萧溪跳下窗台,把书包里躺了好久的卷子拿出来。

      就用这几张破纸练手吧,免得摸底考直接废了,毫无手感。

      萧溪把会的题目一口气闷到底,不会的题目先空过去,通篇做完再翻回来想,节省时间,想不出来的话,就使劲磕一磕,实在磕不动……

      折腾归折腾,学习归学习,二者萧溪分的很清楚,效率和成果先不提,能全神贯注。

      去他的打架,去他的世界,去他的自己。
      我为学习而生!

      但世上难题千千万万,全都弄明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弄不明白的题大有可在……

      萧溪做完前十张卷子,对着最后一张发蒙。

      周末作业一共发了十一张卷子,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生物各两张,物理一张,他向来把物理留到最后做。

      就这么一张物理卷子比前面所有的破纸都难。
      全他妈是综合性大题!
      简直要了他的命!

      萧溪看着第一题就开始发蒙,如果说别的科目他能愉快的搞一搞、磕一磕,那么物理真的再见吧。

      他牙疼。

      牛顿大叔。
      -为什么苹果下坠不是因为它沉呢?
      -为什么一定要是万有引力呢?
      -啊!为什么!

      做完物理这一张破纸,萧溪觉得自己人快无了,正确率不记,脑细胞批量死亡是真的,已经跟不上生产速度了。

      萧溪长舒一口气仰身往大床上栽倒,本以为是柔软的美妙,却感觉自己被什么玩意硌了一下。

      起身,大面上什么都没有,有好像也看不太出来……

      他的床和安煜滚着打完一架以后跟猪窝似的,到现在也没收拾,床单卷上来和被子缠在一起,上面还带着斑斑点点的血。

      萧溪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是挺尖的,这肉穿多深了……

      当时到底有多激烈?
      好像是衣服都快打脱了的……激烈。

      萧溪使劲甩了甩头,那个硌他的东西应该被埋了起来,他伸手抓住床单使劲一抖,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紧接着,其中又夹杂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像是铁一类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叮叮当当。

      萧溪绕着床找了一圈,从床和墙相连的角落里捡起了一个银镯子,大小……他肯定戴不进去,要想戴进去,手腕得当铅笔削一削才可以。

      萧溪非常确定这镯子不是他的,但这张床除了他只有安煜滚过,那应该是安煜在翻滚的时候掉出来的。

      问题来了。
      这镯子还不还?
      怎么还?

      他直接和安煜说:咱俩搁床上打架的时候掉出来的?
      这话说出来就不对劲……

      算了吧,先收好吧,找个合适的契机再还给安……

      “硌棱、硌棱。”
      是轱辘划动的声音,特别的吵闹。

      萧溪赶快把镯子塞进口袋里,站到窗户旁边向外看,安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肩窝贴着一大片创口贴,好几块叠在了一起。

      萧溪觉得自己眼神真好,这么远都能看见。

      安煜正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大步往外走,左手拖着,右手垂着,上面还多了一个大包。

      陈芳兰有点慌乱的追在他身后。

      这是要走吗?
      应该是的。
      都这样了还能住下去就是个天大的奇迹。
      可安煜要走哪去?
      这和他有关系吗?
      没有。
      那想什么啊!

      走到门口,安煜停下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像是打车的界面,陈芳兰也趁机抓住了他的胳膊。

      萧溪看着他们,为什么不叫周叔送呢,可安煜以什么身份叫呢?二少爷?算了,他爹和陈姨还没扯证呢,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打车呢。

      陈芳兰和安煜的嘴动了,萧溪本不想偷听的,但安煜的话让他竖起了耳朵。

      他说:“妈,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为什么给萧叔叔下马威你知道原因,虽然这样不对,但我只能这么做。”

      “你萧叔叔人其实挺好的,真不是那种人。”陈芳兰说:“而且,妈妈也想重新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我不需要。”不知不觉间太阳都从东边划到了西边,残阳照下来的血红色的光砸在安煜身上带来的却只有沉郁。

      陈芳兰心里什么都知道,儿子回来就是阻止她结婚的,可是……

      “小煜……”陈芳兰拉住他的胳膊:“尝试一下接受新的家人……真的不好吗。”

      “不好。”安煜的声音很冷硬:“他今天动手了你没看见吗?我和萧溪打起来你没看见吗?你信我一回不行吗?”

      “妈!”

      后面半句话,安煜几乎是吼出来的,有些不受控制,萧溪的偷听彻底变成光明正大的旁听。

      就这么模棱两可的对话,萧溪大抵能判断出安煜对于这段婚姻也是不赞成的,似乎比他还不赞成,就连回国都是为了这事。

      下了血本了啊。

      可安煜为什么不赞成……
      那种人又是哪种人?

      这个瞬间萧溪觉得安煜像一头狼,一头孤独的狼,他没有群体,在自己挣扎着,想要和陈芳兰证明些什么。

      似是感受到了萧溪火热的目光,安煜突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萧溪一下把自己卷进来帘子里,带着偷听被抓的心虚藏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藏?那么大声,也不算偷听吧……

      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疯按着,应该是堵在巷子口进不来了,接着又是一阵轱辘滑地的声音。

      萧溪像个贼一样露出半只眼睛从窗户往外看,安煜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陈芳兰的手悬在半空,夕阳落在她身上,照不出来暖意。

      -
      晚上。
      萧溪躺在宿舍的床上发愣,他的记忆像是卡带了一样,全是安煜决绝离开的背影和陈芳兰僵硬原地的样子。

      家实在呆不下,所以萧溪收拾东西回学校了,空荡荡的宿舍就他一个人,倒不是其他人没回来,而是育嘉高中住宿的人太少,一人一间宿舍都绰绰有余,他就和宿管大爷申请了一个豪华的包间。

      萧溪无聊翻了个身,把安煜落下的镯子拿了出来细细打量,银镯子上刻着“岁岁平安”,还有些发黑,想来年头不短。

      一个大男人身上带个镯子?
      娘不娘?!
      是挺娘的,连他的名字都很娘,安煜,安小鱼。

      但人不太娘,打起架来是真狠,他的肋骨现在还疼呢,可是他摔安煜上·床的时候似乎也不轻,安煜的肩膀……

      萧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之前怎么就没联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想到今天就不会失控了吧。

      算了,脑子像猪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脑子自己在想些什么玩意,就好比真相摆在眼前,别人不点出来依旧发现不了。

      萧溪把镯子收好,翻身睡觉。

      接下来一周全是考试,必须要精力充沛才可以,而且育嘉判卷速度极快,隔天就出,他这个不上不下的人,需要用强大的生命力迎接死亡一般的成绩。

      萧溪有时候怀疑育嘉的老师是不是都他妈大半夜修仙判卷子去了,年级一千多份卷子一晚上就解决,语文的作文怕不是得一目百行!

      答题纸似乎没有一百行……

      但不管怎样,这是要命的一周,疯魔的一周,飞升的一周。

      所以,为什么又要来一遍摸底考啊!

      考到最后,萧溪惊觉整个学校好像只有高二……拥有这鬼一般的待遇。

      两天半的考试,萧溪从考场踏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是飘着的,猛的想起李白的诗“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呸!
      苏轼的!

      李白大了苏轼336岁,都能做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可以叫——祖宗。

      祖宗,你祖宗………安煜的微信名。

      有时候人和事不禁想,刚冒出一个火花,就会有人把火花点成烈火。

      这个人叫张飞扬。

      张飞扬从楼下冲了上来勾住萧溪的脖子:“终于考完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我约了安煜,吃完饭咱们继续上次没开完的黑!”

      萧溪:“……”
      黑开不下去了。
      虽然他现在对安煜没火气了,但提起来就是尴尬,以及……深深的愧疚。

      他怎么就能被怒火烧没了呢?

      张飞扬:“溪哥,我够兄弟吧,先来找你。”

      “你是不知道安煜在哪个考场,才过来找我的吧。”萧溪不留情面的拆穿他:“你约他的时候,说我要一起了吗?”

      这次摸底考还挺正规的,分了班、贴了考号,他幸运的在六楼,而张飞扬被分到了楼下。

      至于安煜……不知道,除了知道他未来要在这个学校上学,根本不知道他会被教导处扔去哪个班、哪个考场。

      张飞扬还和他吐槽过,问安煜在哪个考场的时候,人直接装掉线,半个字都不回。

      估计是想要独自安宁,顺便思考一下人生,比如为什么要救下他这么个白眼狼呢。

      “还能怎么约,让他在食堂等我们呗。”张飞扬说:“都说我们了,肯定有你啊。”

      “……”萧溪抓着试卷打开他的手:“我不吃午饭了。”

      “为什么啊?”张飞扬愣住:“不饿吗?”

      “不饿。”萧溪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见什么了吗?”

      张飞扬凑近看了看:“好大的黑眼圈,你晚上做贼了?”

      “嗯,做贼了。”萧溪无精打采的说:“还一连做了好几天,需要回宿舍补觉。”

      “行……吧。”张飞扬应得不情不愿:“那你好好睡,有机会再说。”

      那大概率没机会了。

      萧溪叹了口气往宿舍走,说做贼这种傻子都能听出来的借口,其实就是顺口往下说,但想睡觉是真的。

      人这个生物真的很神奇,他竟然一连好几天做了同一个梦,被那个怪物追着跑。

      只不过怪物有脸了,是安煜的脸,结局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每次在梦里都会被怪物追上。

      追上后,怪物伸出爪子在他的后背上挠一下,软软的说:“哥哥,跑快些,不然我就吃掉你。”

      怪物顶着安煜那张淡然的脸,说出这样的话,只能用惊悚二字形容。

      而怪物玩他玩够了以后,大嘴一张,就是黑暗,天空中还会飘来五个字

      “哥哥真好吃。”

  • 作者有话要说:  孤零零码字,码字,码字。
    这本文大概40万字,我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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