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为何那样》时时雨

7、清晰

　　“嗯、别这样……”
　　“不要了，啊——轻点。”
　　“嗯、、、唔……”

　　召明泓翻了个身，眯着眼，看到灿烂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照进阳光，一时之间脑子还未能清醒过来，混沌一片，分不清时间。

　　想要找回一点理智，召明泓努力分辨现在的处境，却觉得头疼欲裂。

　　好吧。
　　召明泓又闭上双眼，放空大脑，假寐。只是一阖眼，梦中种种又浮现在脑海。

　　待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气愤得一拳头砸在了被子上。

　　是因为刚搬进来第一天，有点认床才会做这样的梦吧？是吧？
　　召明泓几次想说服自己，但徒劳无功。睁开眼，意念汇成的情景在他脑海里重演，闭上眼，就会又一次身临其境。

　　“啊——”召明泓苍白的脸染上绯红，整张脸因为羞恼皱在了一起。

　　他梦到，在一片荷色的池塘上，小时候的甘棠穿着一袭碧水罗裙在跳舞，她玲珑可爱，俏皮灵巧，一如从前的许多时刻。

　　这本没什么，召明泓不是第一次梦到甘棠，跳舞更是常见，但是后面，梦就变了味。

　　池塘突然被一片雾气笼罩，原本好好跳着舞的甘棠，一旋身，变成一只在空中扑腾着翅膀的雀儿。那只雀儿滞在空中一会，然后像是发现了召明泓一样，突然扇着翅膀朝召明泓俯冲过来。召明泓还没反应过来，那只雀就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

　　并不痛，紧接着，召明泓也被雾气包裹了。

　　等稍微能看清的时候，怀里的雀儿，已经变成了长大后的甘棠。

　　甘棠就穿着他昨晚看见的那条青绿色吊带裙，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像是水做的人儿，柔若无骨，一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召明泓。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

　　召明泓做了昨晚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想做的事情。

　　梦的最后，甘棠玉体横陈，不着一缕，召明泓掐着那把不盈一握的纤腰，俯身轻啄那寸寸冰肌玉骨，看她如海棠一般染上绯红的颜色，忍不住心旌摇荡。

　　真是荒唐。

　　召明泓慢慢找回了理智，但那最后释放的感觉那么酣畅，召明泓忍不住一再回味，身体似有反应，但底下一片粘稠，由不得他想。

　　他懊悔的把手搭在额头，发觉自己一只手里还握着东西。

　　他在被子底下一摩挲，知道了那是什么，心中更是懊恼，举起它，再次端详了起来。

　　那是一只全木雕刻的雀儿。白头蓝羽，金线勾边。

　　他送给甘棠的，庆祝她第一次在世界级演出里担任领舞的，礼物。他送给甘棠一只，他自己偷偷留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现在多年过去，雀儿的颜色已不复当初做成的那样艳丽，勾边的金漆有不少剥落，他一直带在身边。

　　甘棠的小名，叫小云雀。

　　昨晚听到舅舅叫她小雀儿的时候，召明泓心里那些珍藏的回忆，全部涌上来。所以入睡前，召明泓从书包隐秘的隔层里，取出了它。

　　他握着握着，不小心睡着，然后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召明泓没有想过，那些绘声绘色的画面一直待在脑子里，不愿离开。直到周日返校，召明泓都不敢去打扰甘棠。当然，到了学校里，他也不敢直视她。

　　譬如现在。

　　仲仁规定全体学生在周日晚六点半前回到学校，七点开始晚修，但不限制学生回校时间。

　　于是在篮球赛这件事上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贺子唯早早的安排好，让他们几个下午就回来练球。毫无异议的几个人就从下午四点打到了六点，身上的汗多到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休息时间，几个人毫无形象的坐在球场上，往后撑着身体，岔开双腿，气喘吁吁。

　　贺子唯还算可以，看了眼时间，喘了几口气，“嘿嘿，兄弟们，今天你们有福了。”
　　几个人莫名：？

　　贺子唯没再说，只仰长了脖子往球场入口的校道上瞅。

　　然后几个人就看到，那边远远走过来两个人。等稍微走近了些，发现那是许宁露和甘棠。
　　她们两个人怀里都抱着几瓶水，慢慢地走过来。

　　贺子唯斗鸡一样昂了昂头，“我让咱们班的女神们给你们送冰水来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我去帮女神拿拿。”女神一号迷弟忍着肌肉的无力跳了起来，小跑着去接她们。

　　女神的二三四号迷弟们也都站了起来，隐晦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后发现，自己很臭……

　　“大家练球辛苦了，喝点冰水降降温。”许宁露没让一号迷弟拿，贴心地一个个都送到了。
　　甘棠也是如此，带着一点温和的笑容给他们都递到手里，最后是，召明泓。

　　召明泓。
　　甘棠无声的在心里念他的名字，叹了口气。

　　回忆犹如一个深渊，呼啸着刮出骇人的风，无时无刻不想将她卷入其中。她站在边上，灵魂都在战栗，因为只要她踏错一步，就又会回到黑暗之中。

　　可是这样漫无尽头的黑暗里，居然有人踏光而来。

　　甘棠忽然觉得累。她从不奢望被救赎，她只是一个人，重新开始。
　　她不想和他提从前，无论怎样都好，她还是把他当朋友，属于过去和现在的。

　　没有人知道，“过去”这个词，在甘棠心里占了多大分量。

　　甘棠走到他身前，投下一片阴翳，将最后一瓶水递出去。

　　他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反应，一直盘腿坐在地上，微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不见喘息，除了冷白肌肤上那层薄红和脖颈上的汗珠，实在是看不出他打了两个小时的球。

　　召明泓手动了动，抬起头，看了甘棠一眼，只一眼，他脸上的温度像是升高了，红得有些明显，然后仓促狼狈的偏头，接过了水，别扭着，“谢谢。”

　　甘棠对于召明泓喝不喝水、生没生病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念在召明泓还是……

　　所以她转到召明泓偏头的方向，蹲下来，和他直视，用一副真诚关心同学的口吻说：“可以放脸上降温。”

　　召明泓被迫直视她，只能用最大的定力克制着自己，假装平静，“嗯，好。”

　　然后召明泓缓缓垂眼，眼中所及从甘棠的脸一直下滑，这时她也恰巧站起来，召明泓机械的扫过她全身，落到地面。

　　甘棠恍惚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她没有深究，和许宁露一起离开了。

　　她们走后，贺子唯几个又休息了一下，就起身回宿舍洗澡，召明泓沉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突然间一阵风吹过来，卷起校道上的沙尘，召明泓不由闭了闭眼，拿手遮挡。

　　黑暗中，他的思维像是不懂他的禁忌，将刚才甘棠的形象一点一点地勾勒。

　　她穿着仲仁的夏季校服，短袖上衣和蓝色长裤，偏瘦，衣服看起来空荡荡的。

　　但是该鼓的地方还是鼓，因为抱着冷冻过的水，稍微沾湿了她的上衣，尤其那里，很明显，透出冷灰的颜色，一如她冰冷的气质。
　　还有她的手臂，欺霜赛雪，却被冰水冻得发红，多么像，多么像他失控以后在梦中留下的痕迹。

　　睁开眼，召明泓无声苦笑，愈发沉默。

　　回到宿舍，他站在阳台，倚在栏杆上远眺。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甘棠不是友谊那么简单的？

　　很小的时候，甘棠有很多的朋友，尤其以男孩子居多，他们都喜欢和甘棠玩，甘棠对他们和对他都是一样的，谁也不特别。

　　但是那个时候他不懂，只是心里觉得不舒服，却不知道为什么。
　　等到后来真正懂得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却毫无预兆地失去了。

　　十三岁那年的夏季，他参加了一个夏令营，为期两个月，甘棠也恰好要跟着师傅到各地巡演，两个人如常告别。他以为很快会再见，哪里想到，差点永远不见。

　　在夏令营里，有很多比他年纪大的哥哥姐姐，他们有少男少女间涌动的情愫，还告诉召明泓什么叫喜欢。他们嬉笑着问召明泓有没有喜欢的人，召明泓答没有。

　　可是他心底，一个答案慢慢、慢慢的坚定了起来。

　　那答案不长，只有两个字。

　　之后夏令营结束，他回了家，内心迫切地渴望着能见到甘棠，却发现她还没回来。召明泓以为是巡演没结束或是另外加了演出，他就等，等啊等啊等啊，等到了甘家搬离，人去楼空的消息。

　　那个时候的心情，召明泓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对他来说，年少时喜欢的东西，长大了还会喜欢的几率很小。
　　召明泓有时翻看从前留下的痕迹，会唏嘘感慨，会跃跃欲试，但那种新鲜感下去了，召明泓还是喜欢把它们留在岁月尘封的盒子里，等时光发酵，等回忆渐甘。

　　但是甘棠之于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不能失去的。

　　召明泓收回漫无目的的视线，闭了闭眼。

　　他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楚自己的渴望，清楚每一次让他血液沸腾的原由，清楚那个让他一夜长大的人是谁。

　　睁开眼，召明泓目光坚定，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指节发白，心中那个声音，缓慢而清晰：

　　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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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百年前，小白原是元空座下一只小小白狐，那时，元空是西天最惊才绝艳的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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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修炼到了屏障，师祖却说，他是有执念。
他听从师祖的劝解，闭关修炼，暗中却托了一个小仙童照顾他的白狐。
天上人间，眨眼一瞬，他百日闭关，功德圆满，欲寻自己的狐。
却不想人间百年，情缘早已变换。
他心心念念的白狐，在人间，嫁与了转世的仙童。
他看着他们恩爱缠绵，惊觉，执念扎根种下了魔，他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