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为何那样》时时雨

60、开幕

　　召明泓晕乎着，脑子里的浪漫泡泡也都飘起来了。

　　高考结束也才下午的事，他没什么实感。
　　说是解放，说是自由，可怎么个解放，怎么个自由，他还没想过。

　　现在突然想了。
　　比如怀里抱着的，可不就是他女朋友吗？

　　这默认的关系，可要好好确认一下。

　　想着想着，召明泓脸上开始傻笑。
　　甘棠问：“怎么了？”
　　召明泓立刻醒觉，“没什么，哦对，我家里还有唱片机，你要听吗？”

　　“现在？不会吵到他们吗？”
　　“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鼾声一个比一个大，我们被他们吵到才是。”

　　甘棠听得笑了，深夜里听唱片有些奇怪，但不知怎的，她好像不想就这么睡去。

　　召明泓起身，去调唱片机，顺手把房子的灯光都熄了。

　　这时候才发现，今晚的月光很亮。
　　墨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点，没有云雾遮挡，格外清晰。一轮弯月挂在半空，月光清透，像是能亮到人心里去。

　　甘棠倚在阳台栏杆上，看得有些痴醉。
　　她喝了酒，身上没力气，召明泓去扶，只觉得柔若无骨，要紧紧抱着，才抱得住。

　　“你醉了？”召明泓低声问。
　　“没有。”
　　甘棠勉强站直了身子，但人还是倒在召明泓身上，头枕在他肩上，侧着脸说话时，那些清甜的气息，一点一点，浸透了召明泓。

　　召明泓现在，也不敢说自己没醉了。
　　又或者说，他清醒过吗？

　　外边有些凉意，召明泓怕甘棠着凉，站了一会，便要扶着甘棠进去。甘棠不太想走，身子反应慢了一拍。
　　两个人没协调上，脚步凌乱，又没平时那么敏锐，一纠缠，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幸好沙发就在眼前，召明泓眼疾手快，把两个人都弄了上去。

　　但，脚上的拖鞋却是脱了脚。
　　当时一阵混乱，不知怎的掉了。

　　甘棠被他好好地护在怀里，就是突然天旋地转，又砸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
　　撑起身，召明泓看着她这副模样，庆幸之余，又觉得好笑。

　　他刮了刮甘棠鼻子，笑道：“还说没醉。”

　　甘棠听到他声音，眼睛眨了眨，找到他位置，定定地看了会，突然说：“召明泓，我想跳舞。”

　　她听到音乐声了。真好听。

　　闻言，召明泓站了起来。

　　一落地，脚底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才发现两个人没穿鞋。召明泓蹲下身，找到甘棠的拖鞋，握住她白玉般的脚踝，想给她穿鞋。
　　但奈何甘棠不愿意，她“唔”了一声，脚一蹬，踹在召明泓胸口。

　　力气不大，就是勾得人迷醉。

　　召明泓投降：“好好好，不穿。”

　　甘棠挣扎着，艰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跳舞。

　　他朝甘棠伸出手，弯了弯腰，极绅士地说：“女士，可否赏光和我跳一支舞呢？”
　　甘棠歪头，愣了愣，反应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放入他的掌心。

　　唱片机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好像就响在耳边。

　　召明泓握紧她的手，一拉，甘棠顺着惯性，滑入他的臂弯。

　　甘棠完全没力气，几乎倚在召明泓身上，全靠他带着，她才不至于摔倒。但她偏偏还想要移动，召明泓只能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少女的馨香和柔软，一开始是享受，后面便是折磨。

　　但他倒也甘愿。
　　他也醉了，远没有自己以为的清醒。

　　真的是醉而不自知，他们跳得毫无章法，只是两个人身子相贴，赤着足，在地板上流连。觉着有些冷，又贴得更近些。

　　唱片机转动着，音乐是那样神奇，拨动着两个人的心弦。

　　终于，近得无可再近得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额头相抵，耳鬓厮磨。
　　甘棠闭着眼，贪恋召明泓身上那抹温暖，不想放手。

　　凌晨一点，没有人愿意醒来。

　　—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甘棠准备了个大作业。

　　她和几位同学一起建了个工作室，编排了一场舞蹈演出。这场表演借着学校的东风，会在市歌剧院演出。
　　为此，大家都已经排练了整整两个月。

　　召明泓也有点心酸，女朋友为了这个事，两个月都没怎么和他亲近过了。
　　好在，今天下午，就是最后一次排练。

　　召明泓想着甘棠辛苦了那么久，打算带她出去吃顿好的，放松一下。

　　他到艺术学院的展演厅的时候，除了他女朋友在舞台上排练，里面空无一人。
　　他没出声，推门进来后，就静静地站在了侧边的过道上，看甘棠跳舞。
　　甘棠跳舞的时候很专注，只要不是太大的声响，一般是打扰不到她的。

　　舞台上，只亮着一束光，除了光圈覆盖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显得异常昏暗。
　　这样的一束光下，甘棠翩翩起舞。

　　召明泓很喜欢看她跳舞，他想，大概看一辈子也看不够吧。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总是会想起甘棠小时候。

　　从前和现在比，确实是很稚嫩。
　　他们的变化都太大了，不过也不奇怪，人总是要成长的。

　　今天他们变成这样的人，明天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召明泓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会紧紧握住甘棠的手，不放开。

　　他看着甘棠出神，那边，甘棠突然发现了他。

　　她俏生生站在舞台上，唤他：“召明泓！”
　　“哎。”他回神，应声，往前走了几步。
　　甘棠很开心，舞跳得好，她开心，召明泓来了，她更开心。

　　心里雀跃着，身体也变得轻盈，从舞台上一跳，一个飞扑扑到了召明泓怀里。

　　一下差点没把召明泓吓着，他还是太惯着甘棠了，才叫她这么乱来。

　　甘棠被召明泓紧紧抱着，完全不觉刚才自己的动作有多危险。她眼睛看着召明泓，亮晶晶的，闪着光，语气也很欢快：“你怎么来啦？”

　　召明泓暗暗生气，可又不能把甘棠怎么样，他低头啄了啄女朋友的小嘴，才算有点安慰。
　　“来看你，一会我们去吃饭。”

　　“好！”

　　—

　　八月，这场表演如期在市歌剧院演出。

　　从前的老朋友们，收到消息，也陆陆续续赶来。
　　甘棠这个名字，对于普通的舞蹈观众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但对于如今活跃在舞界的年轻舞者而言，却是熟悉的。

　　她不在舞界里，可她的天才之名还流传着。

　　听说她不继续走专业舞者这一道路，反而去研究什么舞蹈创新，大家都是有点惋惜的。

　　这一天，市歌剧院大门外有不少观众进入，都为了看这一场演出。

　　“你走快点，要迟到了！”
　　许宁露拉着贺子维，小跑着赶到了剧院的大堂。
　　“不用急，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呢。”贺子维真是生怕许宁露那个莽撞的性子又把自己给磕碰着了。

　　“露露，你们快来。”
　　表演厅的大门旁，楚玥和程意站在那里，显然是等候多时了。

　　另一边，柳衣和向青检了票，并肩往厅门走去。
　　“好久没看到她了，真期待啊。”
　　“是啊。”

　　远在外国的余延，算着时间，给甘棠发了一条消息：“祝演出顺利。”

　　观众们陆续进入，厚重的厅门“轰”的一声关上。场内的灯光暗下来，层层帷幕缓缓拉开，舞台上，灯光大亮。

　　演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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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谢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
如果可以的话，不妨留下你们的评价和建议，这对我很重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