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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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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璃,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是宫女?”来者真是当今的四殿下,另外,在他身后侧着身子凝神望着我的,还有那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三殿下。呵呵,今天是怎么了,除了没有见到少然之外,到真凑成一桌麻将了,居然能在这儿遇见他们。
我看了眼周围卯足架势架着我的侍卫,苦笑着脸向少泽瘪了瘪嘴,估计看见我现在这份处境,他也定知道不可再过多地与我交流推究了。哪料,少泽更是没脑,直直地向我走来,一手打掉了旁边的侍卫搭在我肩上的大手,不悦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对一个姑娘家,这么动手!怎么,是官大了,摆起官威来了?”
“四弟,不可冲动”仲少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便上前钳住少泽的手腕,逼他放了手,然后正色地说道:“这是皇宫,侍卫不会随便抓人,你,说说,究竟是什么事儿?”
见三殿下开了尊口,免去了尴尬的处境,那侍卫哈了哈腰,回道:“回二位殿下,今日皇上撞见太子殿下那儿死了一宫女,还怀着太子殿下的孩子,恰好女史大人在场,所以差我等小人将女大人押到大内候审”
“什么!女史大人!你,阿璃,你是宫人们口里传说的女史大人?”少泽一脸惊愕,嘴巴张的老大,简直能活活塞进一个鸡蛋,他忽然又变得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说道:“倒也是,不然天下哪有女子如此聪明,又有如此胆魄敢上战场呢”
“四殿下抬举我了,只是现在我也沦为阶下囚而已,二位殿下还是别在此处耽搁了,免得落人口实”我语气有些低靡,倒不是因为牢狱之灾而情绪低落,只是在这宫中,人多口杂,那蛇蝎太子若是看见我与他们两位交好,不知又有什么恶毒的计策了。干脆还是冷冷地将他们快点打发走,便是了。
仲少裔看了我一眼,虽带着几丝略微的迟疑,但还是挥挥手,冷冷地说道:“即是如此,将女大人带走吧,别误了时辰”之后又转过头,看了眼少泽,正色说道:“父皇寻我们还有事,别耽误了,走吧四弟”
少泽还想说什么,看见仲少裔微怏的表情,也明白了三殿下定有什么隐恻,只得最后走前深深看了我一眼,随着他三哥走去。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也跟着侍卫向前走去。
“三哥,怪不得我在京中四处寻阿璃的下落都找不到,原来,她居然一直在宫中!”少泽在花园的一侧停住,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
少裔也停了下来,坚毅的脸上忽然闪现过一丝柔情,如春日的阳光般柔和暖情,但又迅速黯淡下去,依旧冷清着张脸,说道:“我也曾想过她的身份,一看便不是寻常女子。不想竟是宫里的人,眼下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即是太子宫里的人出了事,那么,她便难逃罪责”脸色越来越阴沉,万里晴空仿佛顿时变得阴云密布,又带着几分苦涩。
少泽一听也是泻了口气,不快地说道:“又是我大哥,唉,他都当上太子了,还担心什么?非要兴风作浪,非要闹得鸡犬不宁?三哥,你说,会不会又是我外公和大哥的计谋?你不是也看到了,他们现在一手遮天,而且手段狠毒开始在朝排斥异己,阿璃又是女史,地位堪比丞相,会不会…”
少裔抬头,看了眼少泽,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轻声地说道:“四弟,穆丞相毕竟是你的亲外公,太子殿下也是你的大哥,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这么说。朝堂之事,其实你可以不过问的”
“不!三哥,我从小就跟着你打天下,守边疆,防胡狼,保家卫国,你在我心中便是亲哥哥,而且我也知道,如今穆家外戚只手遮天,狼子野心,打压忠臣,暗卫奸臣佞贼,先前,外公还,还那么对你。我早在以前便认定了三哥,以后与你出生入死!我懊丧自己的身份,恨不能与三哥同袍,同泽,同裳!然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少泽面红耳赤,气息微微轻喘,显然说的有些激动。
少裔看看少泽的表情,心里渐渐变得暖洋洋的,是啊,眼前的四弟打小与他一块儿长大,一直就跟在他后屁股转悠,他的射击,骑术,长矛枪法还都是自己手把手教的,这个弟弟一直视他如最亲近的人。其实少裔心中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表达,喜欢随着韧性将这份情感掩埋在心底最深处。“好了,三哥知道,年纪轻轻,便这么唠叨”少裔瞥了眼少泽,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恩,可是三哥,那,那阿璃怎么办?”
“阿璃?我听闻女大人是宁将军的二女,名字是落雨,看来军营里用的也是化名罢了。我们先去父皇那儿,这事儿待会儿再议,她人在大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这,那也只能如此了”少泽无奈地点点头,用手轻轻挠了挠耳背,又问道:“父皇这次急召我们,会是什么事儿?”
“四弟,这皇宫人多嘴杂,还是不要议论朝事,待会儿自会有分晓了”
看来我与这古代的大牢还真是三生有幸啊,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居然绕了个圈,又来这儿了,唉,我在心里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还未到内,又是一股子腥臭扑鼻而来,加上身上的伤,身子不禁一阵倾斜,差点倚靠在血迹斑斓的墙面上,亏得身边的侍卫一个大手将我拉回,我讪讪一笑,称谢道。他还是冷冰冰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将我牵引至内,安排了一个还算得上干净的小间,居然还有张板床,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本以为还需将就着席地而坐,看来,皇上对我的待遇,还是挺好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
“宁小姐,你现在先在这儿呆着,明日左大人便会来会审你。小人先行告退”侍卫大哥很酷地抱拳挥别,风似的转身离开。百般无聊地坐在木板床上,开始发呆。
“是,是小姐?”隔壁透着木栅栏,传来很微弱的声音,浅浅的,却着实让我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居然是想容!
我走上前,在栅栏前蹲下,探上头向里望去。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子,便是想容,她浑身发抖,头发凌乱不堪,还粘染着一簇细碎的杂草。脸上更是污浊不堪,黑黝黝的,脸色发青,双眼眶深凹,但眼珠子却是弹得老大的,嘴唇发白,微微颤栗着,嘴里还碎碎念叨:“小姐,小姐,想容,对不起您,我不该如此的。您去哪儿了,快回来吧,少爷寻你去了,二殿下也一直在寻你,都是想容的错”我有些听不下去了,虽然我曾埋怨她的背叛,但现在看见这幅情景,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恐怕都会心软。原先那个清丽皮调,灵动聪明的女子,去哪了?我不忍心,隔着栅栏,轻声问道:“想容,是我,你过来,过来看看我”
想容一惊,疑惑地抬起头,接着微弱地光线,瞪大了无神地双目,死死的盯着我,忽然眼睛一闪,盈盈的泪水填满了眼眶,颤抖着嘴唇,轻轻开启,结巴地说道:“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是小姐?”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是做梦呢,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想容闻言,腾地起身,我这才发现她身上都是依依稀稀,粗粗浅浅的伤口,身子如纸片一般,风一吹就散了,她用手托着墙面,举步为艰地向我一步一步地挪过来,扑通一声,忽然扑跪在我面前,隔着栅栏猛地向我叩首,一边扣,还一边抽泣地说道:“小姐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小姐菩萨心肠,活着便好,活着便好,想容有罪,想容对不起你”
“别别,快起来,你身子那么差,别再跪了,快起来,我命令你,快给我起来!”我见劝不动她,干脆还是像以前一样摆起小姐的官架子来,果然见效,想容停了下来,半跪在地上,身子依着墙,唉,这丫头,身子都弱成这样子了,我一阵心疼。于是,我便唤来了衙役,在金钱和权力的双重威逼下,终于同意将想容领到我这间来了。
“想容,你怎么伤成这样,先前在祁胡边境的时候,不是让你进城找大夫的吗,还有,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小姐,您莫问了,这一切都是想容咎由自取的,想容背叛你,这一切都是想容心甘情愿承担的”想容躺在我怀里,显得分外地平静和祥和,没有先前的紧张和不安。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这一切的一切,我有权利知道。你是我的丫鬟,也是我半个妹子,谁那么大胆居然敢伤你如此!”
想容眼泪闪烁着不定的泪光,点点头,仿佛想了很久,开始慢慢地诉说:“小姐,其实,我不是天祁的人,我是南扈国的,三公主,我叫南宫言,我在四岁时被少爷买来伺候小姐,一直都是伺机找机会能,能找出小姐的漏斗,然后禀告给我二姐”
我本以为想容的身份会是个什么卧底,这么说来,居然是个公主,她这么卧薪尝胆地隐藏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个宁落雨和她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深仇大恨?
“这一切,都是我二姐安排的。我二姐,小姐您也认识的,是赤水”
“赤水?我问你,那么这一切是你二姐安排的,还是你二姐听从栾临素的安排?”居然是赤水,怪不得想容那么怕她了,原来两人相熟。
“自是栾丞相的安排,二姐虽然恨您,但更加服从栾丞相,我们都是栾丞相所救,一直效命于他。二姐对于栾相,更是言听计从”
“那么,你们的大姐呢?既然赤水是二公主,那么大公主呢,是何人?”
“这,这点想容也不知,从小大姐便深入浅出,一心辅佐父皇理政,从未见过大姐真面目”这么看来,还有个大公主需要防范了。
我点点头,将前因后果熟悉地通透了,想容那儿是问不出为何对我有仇了,那孩子一看便是一个牺牲品,看着便可怜。至于赤水,一半是因为对我的仇恨,所以从一开始便一直针对我,而另一半则是对于栾临素的效忠,所以三番四次地陷害。还有,这个宫中居然还有一个南扈的大公主,既然能够能够辅佐朝政,心机也定是颇深的,不得不防。
第二日,我被人领了出去,去会会那个左大人。听闻左大人正义秉直,与穆丞相也是对头,已经争斗了好几年了,所以在皇上那儿也是颇具要领的。不过,对于他的女儿左娉婷,我还是不敢苟同。
审讯很快便结束了,许是为官多年,熟谙官道,懂得揣测龙心,所以并没有多少为难我,语气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多多少少透露出对我的相信,并且保证不出多日定还我清白之类的保证之词。我也乐得接受,结束问话之后也福手施了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