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虐三世（原名《雨落耳畔珠》）》胤子

40、初上早朝

　　皇上每日卯时准时起点，随后早朝。而我们这些伺候的需起得更早。寅时过了会儿，便在想容的催促下万分不情愿地起了身。洗漱之后，粗略地用了早膳。想容捧了一件亮堂的衣裳进来，摊开放在床上。我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想容拾掇梳妆台，立起了铜镜，放了一小盆水在妆台边，边忙边回应道：“这是刚才李公公给我拿来的，小姐待会儿早朝需穿这翟衣朝服。这是女史早朝时必穿的。李公公还说了，皇上准你平日里穿自个儿的衣裳，每日只需早朝穿朝服即可。”
　　我点点头，走到床边，褪下外衣，将这朝服提了起来。想容过来，扶着衣裳，将一串的扣子迅速地解开，敞开了整件大衣后服侍我穿好，又细细地将扣子逐个扣起来。我朝镜子的人瞅了瞅，满意地很，这么隆重奢华的衣裳，怕是这辈子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穿。一袭靓红的凤锦绸缎子绣着金色的细边儿，分明是九凤迎珠的图案，腰身上缠着龙凤花卉纹金腰带。想容随后从身后拿出串链子，套在我的颈上，我定晴一看，竟是一串极为难得的玉珞北海珠朝凤珠，象征着吉祥权威。衣裳是好看了，可分量也重呀，在想容地搀扶下才踱步移到镜台前，端坐好。想容立马开始为我着妆了。
　　今天可不同于往日，不能随便地梳发。想容将我披肩的长发全轻轻地握在手心里，木梳子沾了沾放有海棠花瓣的碗水里，又轻柔地顺着发丝缓缓梳着。最后将所有的青丝挽在脑后，将额前的几束刘海也一并归拢到头顶。用赤金盘螭璎珞圈，圈在整个发髻外。整张脸干净利落地露了出来，毫不羞藏。我很满意，开始挑选发簪子，捡起一鎏金吐珠戏凤步摇，递给想容。这丫头见了笑笑，熟练地插在发髻上。最后，在脑后轻轻没入一支镂空弦金海棠钗。想容将胭脂在唇绛上一点，满意地笑着。
　　总算大功告成！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着，光洁的额头，挺俊的小鼻子，扑哧着凤眼儿，尖翘的下巴。自己都快被自己迷倒，乐呵呵地在那儿笑着。想容过来，低声说道：“李公公在外候着了，小姐快出去吧，切莫失了规矩呀”我慌忙点头，将昨个儿公公给我的玉牌系在腰间，小跑出去，耳边一阵铃铛作响，实在悦耳。
　　走出邂语斋，便看见李公公领着两名侍卫，还有两名宫女迎在门外。看来我现在的架子还真大。我盈盈笑着，莲步姗姗走去，轻轻唤道：“让公公久等了，我们这便去吧”众人回头，皆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李公公张着嘴，半晌才回神道：“姑娘好说，好说”然后回头，提高了声音训道：“以后每日你们都服侍女史大人早朝退朝，不得有误！”我好奇地观望着他们，心里暗想，这官位定是很高，在皇宫里有侍卫随从的也只有皇上太后等，而如今我身后居然也能跟着四个跟班，倒也有了几分官威了。
　　跟在李公公的身后，走了约百步，终于到了早朝的大殿。大理石长廊，长长血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殿内。殿外站满了朝中官员，穿着各色各异的官府，头顶大小不一的官帽，神色各异，各自簇拥着一伙，积极地讨论着。我不禁惋惜着，当今圣上即使再英明，也断绝不了官员各执一派，分歧严重，相互排挤，相互利用。突然目光一顺，竟然发现少然站在最前头，不似平日里那般懒散，穿着暗红紫的官服，越发的英气明朗，忽然他感觉异常似的，猛地回过头，见是我，竟移不开眼，傻傻地望着我，栩栩笑着。突然李公公插了句话，打断了我和少然的对望：“姑娘，随老奴到后殿，我们得跟着皇上从后侧进了宫殿，接着才开始早朝”原来如此，看着官员徐徐进入大殿。我与李公公转眼便到了后殿，紧跟着皇上便进来了。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笑道：“落雨如此一打扮，也是不俗啊！”然后大步迈向前，我和公公分别站在后侧，半点不敢疏忽。拉开金灿灿的门帘子，看见大殿内跪满了朝中百官，无一人抬头观望，齐齐跪着压低着脑袋。唯有太子殿下和少然半蹲着，却也没有抬头。待皇上威坐在龙椅上，我站在皇上身后，而李公公则站在殿下。
　　“众爱卿平身”皇上手一抬，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发出宏亮的声音应答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一眼便看见了爹爹威站在最前，还有少然，太子。忽然瞥见栾临素也站在跟前盯着我。
　　“昨日地方来报，徽州安庆等地涝灾成疾，灾民慌乱暴动，地方官员治理不力，朕定当彻查。只是，这涝灾，还有安置灾民，该如何是好，朕想听听众卿家的意见”皇上面色略带微怒，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官员，发问道。
　　“微臣以为，地方官员排灾不力，面对灾民暴动又无能，该法办。臣以为，凡发生灾民暴动的各府衙，均革职查办，以儆效尤！暴动最多，且能力不足无法抑制的官员，更该就地处罚！如此一来，其余各地官员更该惶恐，不敢懈怠。”栾临素上前一步，说道。我心惊，栾临素果然心狠，随随便便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不过，办事方式倒是雷厉风行，果断决绝！
　　皇上点点头，回道：“是啊，以往朕太姑息这帮地方官员，难道他们真以为山高皇帝远，朕就真办不了他们了！临素，朕命你彻查此事，不得延误！”
　　这时，少然上前一步，朗声回到：“父皇，儿臣以为，该立个法规，如此草率的处办地方官员，势必会引起地方叛乱，民心不稳。儿臣认为，不如出台个规矩，以该规矩以准绳，一旦逾越者，定斩不赦！其余的，便施以仁政，以功补过”少然果真有治国之才，短短几句便可让人心悦诚服。仁政才是治国之本，单凭杀戮是平息不了民怒的。
　　“嗯，然儿所想也是不无道理。势必该在灾区出台明文，以压制不服之气。众爱卿想想”皇上忖着下巴，缕缕零星的胡须，又将头踢给了下头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