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虐三世（原名《雨落耳畔珠》）》胤子

34、奉御女史

　　“哀家，封你为，奉御女史，择日便去大殿当值。落雨，接旨吧”
　　女史？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居然还是奉御的，这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女官。我变成了天祁第一个能进大殿，进书房，甚至能管后宫若干要事的女史了！天祁有这官职许久，但一直悬着，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女子胜任，而如今，我却被太后钦点。有点诧异我的听觉，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上伸接了那道旨，应道：“落雨谢皇上，谢太后赏赐，定不负众望！”
　　起身，却看见皇上的脸阴晴不定，捏着杯子狠狠地看着我，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心中不觉一紧。
　　“这赛诗会呀，开得了得啊，让哀家倒是开了眼，至于这花魁嘛，呵呵，大家也有目共睹。芳华，你随哀家来，哀家有话对你说。其余的，都散了吧”太后拂了衣袖，身边的鹦哥看看我，满脸的不舍，碍于要伺候太后并没有上前，只是别着嘴看我。
　　我向鹦哥挥挥手，示意她改日会来寻她。于是转身先去夙凤殿，准备打包行李。“在想什么呢？”
　　“去打包行李咯，唉，真是的，来这宫里，像个球似的，被人踢来踢去，这倒好，一下子，踢到皇帝老子那儿去了，我……”咯噔，心一沉，连忙选转过头去，看见芸浅公主真笑吟吟地看着我。
　　“公主恕罪啊，我，不，奴婢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真是，都进宫那么久了，还不知道说话要小心，这才惨了。
　　“呵呵，落雨姑娘，看似淡如若水，怎么做起诗来却是心比天高呀。如此女子，你是第一个”芸浅公主寻思地看着我，忖着下巴。
　　“奴婢只是看了有感触，宫里的春天是最多的，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有人赏春，却无人为春驻。今日看了这赛诗会更是觉得，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奴婢见着公主亲切，才敢如此冒犯地说”我不放心地看了眼芸浅公主，生怕她介意，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拖出去了。
　　“亲切？这宫里除了父皇，就只有你说我亲切了。不碍事，你继续说下去，我很有兴趣”。
　　“是。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正是说到宫里女子的心坎里去了，桑树的茂盛，就好像是春天，象征着婚姻的浓厚。斑鸠贪食桑葚就好比自陷情网，最后不过是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桑树的日渐凋零更似夫妻情意的淡漠。你说，这样的春天，值得吗？”我拨动着亭外的花蕊，无奈地朝公主笑着。
　　“是啊，宫里有太多的起起落落了。我道梅来，你唱□□花，我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这不都是揭示同一个道理啊，不过，你说的更有理，好在父皇英明，断然是不会像那陈后主，为了区区一个张丽华，断送了大好南朝！”她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继续娓娓道来：“落雨，你是明白人，这女史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个理想的赏赐，想必太后也是寻思过的”。
　　“公主请明示，我实在是不解”我摇摇头，对于今天的突然升官，还真是难以接受。
　　“你真不知道女史所谓何？呵呵，你应该是我见过的最无所求的女子了，别家女子进宫，哪个不是为了名利富贵，一朝成妃，鸡犬升天。我看得出，你对父皇，不存心眼的。”我拼命点点头附和她，皇上都可以当我爹了，我怎么可能对他存心眼呢？
　　公主看了看，笑着说：“这女史，天祁由来已久，专管后宫若干大小事务，如今太后健在，所以后宫的事一直由太后看着。奉御女史，比起那女史来，更是官上倍级。不仅管理后宫，而且要伴随皇上身边，对于朝中，地方的大小事情也是可以过问的，你就象征着整个后宫。奉御女史，天祁由来已久，但一直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便一直悬着，直到，你的出现！”
　　“那皇后呢，为何皇上不立后，皇后可以直接管理后宫的啊？”我疑惑地问道，的确奇怪，偌大的天祁居然没有皇后，而且妃嫔也是少得可怜，更别提皇子了。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是妻妾成群，三宫六院的。
　　“这，我也不敢揣测父皇的意思，大臣都上书奏折多次，无一不是被父皇将折子压下退回来的。我只知道，如今落雨，你可是后宫最大的官了，而且，在朝官员也须向你行礼”公主淡淡地说道，看着她这样，我倒是想起了那瑾妃，也是像她这样无欲无求的。
　　“女史切忌不可犯一事，那便是入宫为妃！不过，我看你也没那心思。只是，如果看上了别家公子的话，事情也是比较难办的。”她看看我，又别过头望向别处。
　　我猛然惊觉，原来刚才皇上的眼神如此决绝，如此犀利，怕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暗暗佩服太后老奶奶，这种计谋也想得出，想必是护犊心切吧，她定是听了我的□□花后，断不让我成那张丽华！皇子也不行？突然少然绝望的脸从我的脑海中倏然飘过，将我的心抖了一下，抓得更紧了。怎么会，我怎么会想到他？我摇摇头，叹气道：“我本就不属于皇宫，待到年龄一到，我便可出宫了”。
　　“怕是你这辈子老死在宫里，也是出不去了”公主抬起头，满眼的阴霾，看着我。我一惊，惶恐地问道：“难道，真要一辈子服侍在皇上身边，老死宫中？”
　　公主点点头，口风一转，说道：“除非，你与宫里的男子成婚，这也算留在宫中的。你说，这宫中的男子，姓仲的，除了皇上，还有谁呢？”
　　“皇子！”我脱口而出，又垂下头道：“但不是说与别家公子一起是比较难办的事情吗？为何又有转机呢？”
　　“规矩是死的，不能与皇上成婚是铁定的事实，你定也知道太后的想法。但，皇子可不一定，因为没有一条宫规规定女史不得与皇子成婚，只是由于不能与皇上成婚，大臣后宫都习惯也不让与皇子成婚，呵呵，说不定，哪位皇兄会为了你冲破这一制度呢。”她顿了顿，笑睨着看我道：“如果你一心想出宫，这未尝不是一个计谋”
　　我摇摇头，摇着嘴唇，说道：“不要，哪能将婚姻当成赌注啊，万一亏了怎么办啊？”
　　“难不成，我的皇兄们，都入不得你的眼？”
　　“那倒不是，与皇子成婚不是等于嫁给皇上一样吗，众女侍一夫，勾心斗角的，我就不来分这杯羹了。”我摆摆手，站了起来，向公主福了福身子，说道：“今日与公主一谈，落雨受益匪浅。只是如今，落雨要去太后那儿，实在不能久留了”。
　　公主也起了身子，拉住我，灿然一笑说道：“去吧。你与我投缘地很，日后多来我这走走。我爱清静，这宫里事见多了，今个儿却见了个真性情的，落雨，今后多来走动走动吧。你下去吧”
　　“嗯，谢公主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