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灵魂之外》连雅

7、第7章 另一个灵魂

　　又是那片熟悉的天空。红色的星星眨着眼睛，投射下血色的光影。冷，好冷，像全身浸没在血色的冰水里。虚空里有谁在轻轻低语，“克瑞斯蒂娜，你累了。”
　　对，我累了。我好累。我收紧了抱着双膝的手臂。
　　“每天这样生活着很辛苦吧。你该停下，在这里好好歇一歇了。”
　　是啊，我的确该歇一歇……大脑中冰冷的睡意让我睁不开眼睛。
　　既然如此，我就睡一下，一下就好。
　　那个轻柔的声音逐渐模糊起来，在陷入沉睡的最后一刻，我听到的是一声模糊的轻笑。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沉睡中的我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猛地睁开眼睛。
　　一根弯曲着的钢管贯穿了我的胸腔，肋骨则贴合着已成碎片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衬衫，突兀地暴露在空气里，身体的其他地方也很痛，鲜血不住地流淌。我试着扭动一下身体，却因为胸腔的剧痛而不敢轻举妄动。头顶还在流血，有温热的血流进眼睛。我使劲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前那片红色的血雾消散了些。
　　这是哪？
　　我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终于在这片废墟里找到了我所熟悉的东西。在大块的坍塌的墙体下，压着一块绿色的布料，那是我床上的被子。所以说，这个像是被十二只巨怪扛着十二只火箭炮轰炸过的房间其实是我睡觉的牢房？
　　我尝试仰起头，那根刺透我胸腔的钢管的另一头果然延伸进我早已看熟的岩壁，这是牢房外的栏杆。
　　到底发生了什么？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有什么屏障阻碍着我去想起。
　　蝙蝠侠去夜巡，我站在罗宾身后，此时罗宾正专注于蝙蝠电脑上飞速闪过的代码，无暇于我。这是个好机会，我听见自己说。
　　什么……好机会？
　　我看见自己举起玻璃柜里的铁棒，照着罗宾的头顶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有血流下来。
　　之后呢……之后就不记得了。
　　我有些许茫然，虽然罗宾那小子总是喜欢抢走我喜欢的巧克力蛋糕，虽然他有时在我睡觉的时候故意大开游戏外放，虽然他总是在教我体术、棍棒时冷嘲热讽，但，我确定的是，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
　　废墟里很静，只有我的心跳，以及因为疼痛而微微痉挛的身体蹭过栏杆的细微声响。这里很静。因此，当我颤抖着喊出罗宾的名字时，即使声音很轻，很轻，也还是被楼梯转角走下的来人听了个清楚。来的是蝙蝠侠。
　　我禁不住开口，“罗宾怎么样了？”声音滞涩喑哑，仿佛一个世纪都没有说话的老人突然张口一样，我下意识地摸向脖颈，脖颈上有一个窟窿，此刻还在向外汩汩冒血，抑制器的铁链深深地嵌在皮肤里，难道我曾经试图打开抑制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罗宾是……死了吗？
　　仿佛是为了验证我心中所想，蝙蝠侠微薄的嘴唇上下开合，吐出了让我害怕的冰冷事实，“罗宾死了。” 他的眼神仿佛淬炼的蓝火，没有丝毫温度，他一字一字地重复着，“是-你-杀-死-了-他。”
　　一阵眩晕。我，又一次地杀了人，同样，又一次地没有原因。说实话，罗宾除了嘴巴毒了些，爱欺负我了些，还是很照顾我的。蝙蝠侠安排他给我讲解麻瓜的科学知识，对于我不太明白的问题，即使他暴躁的想要杀人，也还是在一次次的说出再也不教笨蛋之后老老实实的给我解释。他懂得很多，架也打得好，在他这个年纪，霍格沃茨可没有比他更会打架的男孩儿，可这个能蹦的比我还高的男孩儿现在却死了。
　　“是你杀死了他。是你杀死了他。是你杀死了他。”耳边蝙蝠侠的声音逐渐模糊，渐渐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也在重复着，短短几个单词，像是淬了火的匕首，一点点割开我毫无尊严的人生，剥离我冷如寒冰的灵魂。我又回到了那片梦境，也许那儿才是我的归宿。天空中的星星在闪，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下一秒，整片天空就铺满了眼睛，大大的、红色的眼睛。我勉强打起精神，冲着虚空高喊，“你是谁？”
　　声音停止了，一个模糊的身形显现，是一个年轻的英俊男人。男人挥了挥手指尖红色的光芒，像变戏法似的，又看着它消散于虚空。
　　“你是巫师？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
　　那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笑声回荡在这片小小的世界，震得我头脑发昏，心脏下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在我曾经翻阅的典籍里有过类似的描述，是魂器与夺舍，明明我的弟弟就是被人夺去了灵魂，“你是伏地魔，”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彻骨的恨，“是你杀了小丑和罗宾，现在还要杀了我。”肯定句。
　　伏地魔止住了笑，他低下脑袋冷冷瞥我一眼，他的眼睛里带着嗜血的杀意，“克瑞斯蒂娜，你很聪明。我只要杀死三个人，就可以完成献祭，诅咒终将破除，我也可以完完全全地得到你的身体。”他冲我露出一个假笑，“而你就是我最后一个祭品。”
　　果然是这样。伏地魔居然把自己的灵魂分了一部分到我的身体，这是维持他诅咒的关键，一直以来，都是这片魂片在破坏我的身体，吸取我的意识，封闭我的灵魂。我回想着典籍上的内容：被分化的灵魂碎片只有通过杀死其他灵魂，吞噬他人力量，才能完成夺舍。“所以，你现在已经做好准备了。”
　　“并没有。很可惜，本来可以多杀几个人再出现在你面前的，但外面那家伙已经对我有所察觉，这使得我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实施。不过，”他舔了舔嘴唇，“只是三分之二的力量也足够杀死你了。”
　　他的手里冒起鲜艳的绿光，“克瑞斯蒂娜，你累了，该休息了。放心，我会利用好你的身体的。”
　　下一秒，绿光向我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