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复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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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喝逐月端来的那碗红枣薏米茶，我想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如果她没有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可这世间哪有什么不该爱的人呢？爱没有贵贱，不分高下，只是心的萌动与升华。在这个时候讲平等未免有点太可笑，可我却不想责备她。
待我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满飞龙的长榻上，那不是一张床。完全陌生的房间，可我知道这是皇宫。满室都是龙涎香的气味，太过浓烈，有点头晕。也有可能是药效没过，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气。
商昮淮温和的声音仿佛从很近的地方传来，“醒了？”
“你想怎么样？”我很冷静地问。
“有些事你并不了解，你也不需要了解，你只需要知道，在商昮淳眼里你不过是个工具。”他在说这些无情无义的话时居然也能保持着原来的音调，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他有歹意。多么热心肠的一个帝王。
“在你也一样，我很清楚。”
呵呵，他笑起来。那张年轻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不过三十二岁，是男人最好的时候。光洁而有弹性的皮肤，下巴上的胡茬子浅浅地冒出来。我从未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他的五官。我在想，他七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你这样看着朕，是有意勾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雪光照进来，白花花的，寒气逼人。
他就在榻上坐下来，坐在我的旁边，带着熏香气味。我不喜欢他的这种气味，太具有侵略性，充斥着整个鼻腔。我比较喜欢商昮淳的檀香味，淡然，若有似无，勾着人的魂魄。
“你说等商昮淳来后，他在前殿，我们就在这里……如何？”
我闻言心惊，狠狠地瞪着他。他怎么能用说天气的腔调来讲这样邪恶的念头？
“你卑鄙！”
“朕在等你身上的药力过去，朕对一个没有丝毫还手能力的女人毫无兴趣。”
“无耻！”
他竟然在笑，“你知道我与他之间的怨恨么？他对你说过么？他从出生起就在想着怎么把属于他的位置拿回去。”他转头盯着燃香。
那一点火星忽明忽暗，跳跃着，映在他的眼睛里，是浓重的邪气。
“现在没人知道我比他小，他才是那个该被封为太子的人。”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先帝其实很不明智，同一天出生，先后顺序很容易做手脚。他不该用这个来定谁是太子，谁不是。那些稳婆只会拿钱保命，她们不管谁先生谁后生。”
“他听不见，你知道的吧？朕的母妃真是心狠手辣，朕当年不过七岁。朕躲起来哭了很久，也不敢让母妃发现。常常做噩梦，都是他举着刀，要来杀朕。朕不知道母妃要这么做，朕如果知道，朕不会带他去那片林子……”他神色凄惶而迷离，几乎就要使人同情起来，多么无辜。
“你不觉得你太假惺惺么？”
“是，朕也觉得。那索性就真一点，不仁不义到底。你觉得呢？”他竟然还有脸来问我。
“他这个人没有弱点，朕拿不到他的软肋，他什么都不在乎，就连他的儿女，他也并不在乎。一个幼年时期没有得到过爱的人，受过伤害的人，也不懂得怎么去爱他的孩子。可你不一样，连皇后都知道你不一样，她为了你跟他争吵。朕的皇后，心里装着小叔，你说可笑不可笑？”他说到此处发出一种怪笑声，使人毛骨悚然。
原来……我突然意识到那金葵花的主人是谁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他要护你周全，却不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来皇帝都没有表现出对我有过多的兴趣，竟然都是为了使他疏于防范。阮皇后要将我弄给她的丈夫做小妾，也不是因为爱自己的丈夫，而是不希望我嫁入淳王府。这对夫妻同床异梦，心怀鬼胎，阴险无比。
“皇上，淳阳王到。”外头有人来报。
“请他到前殿稍等，说朕批完手头的卷宗就来。”他说这句话时，依旧是温文尔雅的一个皇帝。
“是。”内侍回答。
他用手背慢慢划过我的脸，嘴里喃喃自语，“真是细嫩，朕还记得你那次穿的那身粉荷衣裳……”说罢低下头来。
“你这个禽兽，滚远一点。”我欲翻身起来，却没有半点力气。
他伸手将我重重地按回去，怒喝，“你越是骂，朕越是觉得有趣。你再大声他也听不见，尽管叫，看谁会来救你。”
我浑身颤抖着，奋力去推他。
此时却听见外头的内侍在说话，“请王爷稍候，皇上就来。”
“嗯。”
然后是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内侍关了门。那“吱呀”一声，在我心上狠狠地划过，是鲜血淋漓。这个畜生故意让他来，折磨我，无论我怎么喊，他都听不见……人的卑鄙无耻怎么可以到这样的程度？我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挣扎中他的气息在我周身弥漫开，使我恶心。干脆安静下来。无论如何，商昮淮也是不会放过我的。
前两日，还在跟他闹脾气，不肯服软，也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他。
可现在，他就在前殿，而我却要任凭他的仇人，他的兄弟肆意蹂躏。
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他不是说不喜欢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么？那更不会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吧？
商昮淮见了我的举动，轻蔑地勾起嘴角，“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朕有可能会放过你么？”
我冷冷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快一点吧。”
突然发现当我第二次面对同样一件丑陋的事情时，已经没有那样恐惧。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他在此事上是个高手，我没什么经验也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我的身体有反应。随后我意识到可能是他用的药有问题。我不该对他的身体有反应，这让我觉得羞耻。
我也该流泪，可我竟然没有一滴眼泪可流。
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昮淳，昮淳，我承诺过要给你的，已经被这个禽兽拿走，再也还不回来。
须臾，商昮淮便大为惊讶，“他没动过你？他竟然没有动过你。”
我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扇他耳光，“你这畜生。。。”
“好，朕就喜欢你这样的呛辣椒。”
我忍受着，一声不吭。
终于。
不过如此，你要的不过如此。你以为你能伤得了谁？我不在乎自己，他也不会在乎我。
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局。
“很好，不亏是商昮淳看上的女人。”他起身穿衣，“会有人送你回去，在他回去之前。至于你要怎么跟他说，随你。朕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他要恨极了，就一刀杀了朕。”
我知道商昮淮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激起隐藏在昮淳心底里的仇恨。因为那让他坐立难安，夜不能寐。他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只能找借口除掉昮淳。
我不知道跟最近的战局变化是否有关，我只知道我与商昮淳之间很有可能完蛋了，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完蛋了。
静默着，被人用轿子抬回了淳王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复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