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背后的红舞鞋》刘言

2、序 章---死亡序曲

　　1988年12月13日凌晨3点36分，一个电闪雷鸣的黑夜。A城中心医院值班室，忽然一阵紧促的铃声响起，5分钟之后将有位休克的病人送到，初步判断是心肌梗塞。值班医生李季华双眉紧锁听着电话那头的传送过来的信息描述，随后，挂掉电话，立马召集医院里的人火速进行抢救准备。

　　此病人是A城著名大商人莫振荣。三分钟以后，得到消息的院长来电话，吩咐值班医生务必使出浑身解数，下了死命令，“就算是立即死亡，也做足半个小时的戏。等我过来。”

　　李季华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然而他不过只是个二流医生，这对他是机遇也是挑战，他忽然有点慌张与茫然。莫家在城里算是有钱、有权、有势。但凡有钱人都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医不好的向来都是医生有问题。然而再有钱，再有权，再有势，命数到了也就是到了。

　　被送来的时候，莫振荣面色苍白、烦躁不安、皮肤湿冷、脉搏细弱。还没有到昏厥，李季华庆幸，他应该是病发后立即送的医院，还有救的希望。看着病床上痛苦不堪的人，很难让人想象这就是叱咤商界，实力雄厚的那个莫家掌门人。在病痛的折磨之下，铁人也似被火燎。

　　随行而来的只有一个年轻女人，对他寸步不离。神情焦躁，紧咬嘴唇，至少在李季华看来，她虽举止镇定，却面容焦愁。
　　“你出去等。”李季华把她拦在急诊室外。她便点点头，停下脚步，盯着李季华，不发一语。在李季华看来，这眼神背后的期望，似是一顶千斤鼎，重重压向他。

　　十分钟后，院长赶到。但莫振荣还是抢救无效，半小时之后，死于并发症心肌衰竭，享年五十九岁。

　　李季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那个女人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的夜空，他远远望过去，黑沉沉一片。
　　小护士走过他的身边，随着李季华的目光看过去，“到底是有钱人家的。老头的女儿？”“不像。”李季华摇摇头，打量了这女人，身穿一袭藏青色绣花旗袍，梳一个发髻，面容姣好，身材婀娜，并不是千金小姐的打扮，“应该是莫先生的太太吧。”“瞧她，穿得跟民国画里走出来似的。”护士嘲笑她。李季华不响。

　　在救护车到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医院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莫家上上下下陆陆续续全都赶来，值班的护士们跑出去看热闹，看着一个个太太小姐们的打扮衣着，倒像是在看时装发布会。

　　李季华准备回办公室，被一个声音叫住，准确的说，是被吸引住。
　　“先生。”那个女人开口，音如琴韵，气如水氲，声音不大，却揪住了他的心。

　　他回过头，看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向着他的方向缓缓走来， “同志，有什么事吗？”

　　女人不说话，一直朝着他走去，没有停下的意思，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李季华一惊，疑惑这位女士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也是有妻女的人，懂得自重。她近一步，他退一步。但越近，他就注意到她的瞳孔在放大，这是恐惧的表现。他心想，是不是，其实，她叫的并不是他？她在看什么？她又看到了什么？自己的身后难道有别的人？

　　李季华还没来得及回头，突然身边一个身影擦过，随后，听到闷闷的一声刺穿声音伴着外边随之而来的一个响雷。等他回过神，他错愕得看到，穿旗袍的女人们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就在离他一米不到的距离。两个人女，面对面，倒在地上，神情安宁，祥和，没有挣扎的痕迹，也许是根本就没有挣扎的时间。

　　这并不是一个女人，是两个女人。
　　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戴着一模一样的首饰，最重要的是，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李季华分不清谁是原先的人，谁是后来的人。又或者是，两个人交替着在先前与他会面与他说话？谁是凶手，谁又是被害人。他懵了神。

　　护士的尖叫惊醒了他，当下叫来人抢救，但被刺穿心脏，当场毙命，无力回天。
　　凶器是两把匕首捆绑在一起的双头匕首。

　　匕首上刻着一行模模糊糊的小字，仔细辨认可看到：1213，生于同年同月同日，死亦同年同月同日。

　　那是1988年12月13日一个电闪雷鸣的凌晨。

作者有话说

　　敬请支持……1鞠躬，2鞠躬……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