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军团：家园》伊东雪

22、艰难行程

　　除了街边的路灯照射进来的些许灯光，车斗里几乎是一片漆黑。空气里则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臭。但小威却十分兴奋。自己离家里越来越近，按照这个速度，七点半左右就能到家了，这是听垃圾车司机说的。
　　驾驶室坐着两个中年人，一胖一瘦，开车的是那个胖子，他嘴里叼着烟，从土路拐进泊油路周后，就不停骂骂咧咧的：
　　“他奶奶的，这破路堵成这鬼样，咋不弄个环卫专用道。”
　　“想得真美，公交都不一定有专用道，你好好等着吧。”瘦子的嗓音很尖。
　　“今天手脚麻溜点儿，八点半之前俺就得走人。”
　　“咋的，有牌局？”
　　“去你的，俺闺女生日。”
　　“还以为多大点儿事？”
　　“你没有女儿，你懂个球？迟到的话她娘俩非把俺的皮给扒咯！”
　　两个人说说笑笑，为了打发无聊时间，瘦子还拧开车上收听广播的按钮。
　　垃圾车按照惯常的路线行驶，每到一处垃圾站，瘦子就下车挂桶，胖子在车里操控，一大坨垃圾便倾倒在车斗中。每一次垃圾从天而降，小威就要躲到一旁。清运的作业很顺利，按照预定的路线，再过五站就是小威家附近的垃圾站。
　　瘦子卸下垃圾桶，爬回驾驶室。
　　“可还是闺女好啊，都说闺女是贴心小棉袄。”
　　胖子笑了：“但丫头也更敏感，像俺这大老粗有时还真头疼。”
　　“怎么说？”
　　“上回给她买的一娃娃，不小心叫俺给弄坏了，偷偷又给买了一个，你猜后来怎么着。俺闺女跟俺说讲，爸爸，之前那娃娃是不是被你弄坏了？”
　　“唷，侄女挺机灵。”
　　“俺说你咋知道的，她说原先的娃娃的裙子染了点儿蓝墨水，那是洗不掉的。”
　　小威的心里一震，那天找鸭蛋屎聊天时，自己在院子里感觉到的不协调感究竟是什么他终于明白了。
　　小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么说来，让莎莎中毒的诡计也清楚了。那个人果然正在进行一项大阴谋。
　　等着吧，我就要回去阻止你了。小威心中暗暗说道。
　　车子突然停下来。
　　“咋啦？”瘦子问。
　　“来不及了，快八点了，俺得赶回去了。剩下几个垃圾站明天早点儿来处理。”胖子说。
　　“也行，再说剩下那几个垃圾站都不大。”
　　垃圾车在路口掉头后，沿原路返回。
　　小威站起身，透过车斗上的小洞，耸立在夜色里的白塔塔尖正渐渐远去。
　　小威无力地瘫坐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但心中很不甘，那兄弟三人和自己的所有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他蓦地想起昨晚自己曾问亚历山大，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亚历山大只说了一句，如果你的推理没错的话，那狗娘养的就是在给咱们智能家电抹黑啊，我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小威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爬出车斗顶部。
　　我也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跳下垃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