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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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渊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起，喘着气。
他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服，干燥柔软的温暖触感不断传递到掌心，烘烤起这副僵硬的身躯。
姬渊慢慢回过神放松下来。
是梦吗？
他垂着眼沉默许久，有些痛苦地皱起眉……那种浑身湿冷酸痛的感觉仿佛还萦绕不去。
可，太像真的了。
姬渊眼神有些迷茫地向房间里望去。
这是个略显空荡的白色房间，米色的窗帘轻晃着，光隐隐从外面透进来。
一切都那么安静。
——仿佛他只是睡了个漫长的午觉。
是他的房间没错。姬渊皱起眉垂眼抿了一下唇回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无意识望向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一套最普通的外出休闲服。他记得自己梦里也穿着这身。
只是……姬渊顿了顿。
他怎么换的这身衣服？
——他的工作是居家的，他也不爱出门。
姬渊微微皱着眉朝旁边望去，被子随意地堆叠着，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套休闲服是因为要出门采购他才自己换的。
“……”是这样吗？
不知为什么，即便一切都有解释他也放松不下来。
姬渊沉默了一会，眼神迷茫地翻身下了床，走向电脑……手几乎是刚放到电脑上，楼上就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
“？”他抬头疑惑了一下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低下头嘀咕，“楼上夫妻又吵架了……？”
——也是老生常谈了，他之前也经常听到。
电脑亮了。姬渊看见也不再去注意楼上的动静，在桌前坐下拿过鼠标。
他不记得自己的工作做完了没有。
耳边仍能听见楼上一男一女正在激烈争吵的声音。姬渊动动鼠标，电脑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的休眠界面却让他一愣。
暗蓝色流动的数据间有些字，姬渊一眼就看见了其中自己标红的名字。
【恭喜玩家姬渊。】
【以100%理智值完美通关新手副本——《博物馆导览手册》。】
【现已全系统通报。】
“？”他的手下意识一点鼠标想要跳过，但那些字跳走却又露出了下一页。
【奖励结算如下：】
【属性点1，3平方米混沌。道具：海声颂歌。】
【道具“海声颂歌”效果改变：可强化使用者半径25米范围内的听觉。无限制。】
姬渊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些白字，放松的眉头又缓缓皱起，沉默了很久。
所以……果然不是梦，是吗？
“……”他坐在桌前，手放在鼠标上，却没有再动，默默垂下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楼上又传来“当啷”一声，姬渊被惊醒回过神抬头，听见楼上本就没有停歇的争吵中传出女人一声朦胧的怒吼。
“……你有本事就跟我离婚！”
之后又突然没声音了。姬渊等了一会，才在死寂的沉默中平静地眨了眨眼。
……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还真是有活力。他这么想着回头看向电脑，终于又动了起来。
鼠标点击第二次，姬渊看见界面连带文字迅速往中心缩小消失恢复了本来的界面，许许多多的弹窗堆叠着正播放着图片或视频。
……果然还没做完。他心里叹了口气，特地在电脑上找了找，也没发现多出来什么奇怪的软件。
要去深究吗？他犹豫着。
再把那个奇怪的界面唤出来？
姬渊这么想着手指动了动，很快又摇头，停下了手。
——可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他似乎也无力改变什么。
……还不如趁着现在多喘息一会。他抿唇，没忍住叹了口气。
楼上的争吵声又继续起来。姬渊有些无聊地望了一眼上面又收回眼神，无视了他们。
——他们来来回回吵的都是同一件事。
一个为了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和一个不太在乎他却也不愿意自己被轻视的女人。
这场戏他早就听腻了。
姬渊继续起了自己的工作。他就着最上面一个弹窗看起来——这是一张面部表情图片，他扫了一眼在一旁的任务栏里打下两字。
【任务A-73：分析目标表情含义。】
【答：恐惧】
姬渊打完字尾指轻按回车键，弹窗便快速切走到了下一个，他也早已习惯地重复起上一个流程，继续分辨后打字说明。
这就是他的工作——数据标注员。
姬渊负责的仅有人类行为与表情心态的部分，但即便如此，他也仍然觉得这是一个很有难度的工作。
比如现在。
弹窗里是一对男女的视频，前半段还在悲伤的拥吻，后半段就突然拿起了刀来互相残害，表情也逐渐癫狂。
【任务：B-56：分析双方动机和心理变化。】
姬渊眼神有些疑惑复杂，好在处理过往案例时他已经有了经验，下意识心想。
是两个人都懒得演了？
姬渊对这种情况早已见多不怪，只是保险起见，还是起身去旁边的书架上拿了本《爱情心理学》。
——他书架上的书全部都是心理学有关的，这让他能很好的处理工作中一切处理不来的任务。
姬渊拿着书坐回了电脑前，靠在椅背上低头翻开这本隐隐有些陈旧的书。
楼上还是不时传来些乒呤乓啷的争吵声，但他始终平静得像没听到。
他最终在某一页停留了很久，才合上书随手放在一边开始打字。
【答：除去外部环境原因（如药物等），双方应该是本就生性癫狂，前半段是演戏。】
他尾指按下了回车。
如同副本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似的，姬渊一连工作了几个小时。
直到电脑外的光线从白到红，又几乎要彻底黑下来时，他才终于发觉，动了动眼睛，扫了一眼时间。
——已经晚上七点了。
这时姬渊才隐约感觉到胃部一阵绞痛，回过神皱起眉低头捂住肚子，终于想起来什么。
他今天……不，再加上副本里那段时间……应该少说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姬渊又想起，自己忘记去确认采购的物资了。此时也只能皱着眉起身，被绞痛的胃逼得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扶着墙往房间外面走，出门时勉强伸手扒着打开了房间的灯。
外面此时还一片漆黑，他又不得不绕了路。
灯光“哒”一声亮起。
米白色装修的房屋里少得可怜的白家具各自放着，四周墙面上偶有大块不同形状的稍浓的地方，那是前住客的挂画留下的印记。
……如今那里也只有褪了色和没褪色的混在一起的斑驳墙块。
姬渊又皱着眉艰难地走到厨房，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的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拉开冰箱……好在他从床上醒来已经是完成了采购后，琳琅满目的东西塞满了里面。
他着实松了口气，从里面随手扒拉出一个面包，实在疼痛难耐，干脆直接用手加上身体推着关上冰箱门才靠着滑坐到地上痛苦地去撕开包装。
姬渊蜷缩着，手没什么力气，过了好一会才撕开，皱眉捂着胃一边把面包往嘴里硬塞一边想。
……也许他该定闹钟来提醒自己吃饭了。
老是这么想起来要吃饭才吃，再这么下去恐怕都用不着等到副本里，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养死。
空荡的屋子里只有塑料袋偶尔摩擦发出的“沙啦”声。
外面不知何时早就安静了。
“呼……”姬渊吃完了面包，又靠坐在冰箱前缓了好一会才舒了口气，眉头终于松开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正准备起身，这时面前突然蹦出来一个莹蓝色的界面，让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又是那个面板？姬渊定了定神才注意到上面的白字。
【玩家陆竞川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下面跟着两个按键，拒绝和同意。
是他啊……姬渊当然记得陆竞川，反应过来伸出手指朝上面的同意点，不小心穿过了屏幕又收回捻了捻指尖看着加载的界面心想。
完全没有真实的触感，是全息投影吗？
姬渊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转头就看见陆竞川发来了消息。
【你在哪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姬渊疑惑了一下——他待在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还是老实回复了。
【在家，没有。】
对面的陆竞川看着前面两个字懵了一下，“……适应得这么快吗？”他不由得移开视线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个仅有十平米的空间，墙上只有一扇窗，却被打扮得高调奢华，像个华丽精致的封闭样本间。他就坐在唯一的家具床边。
——这是混沌空间，他现在的住所。
……至少陆竞川现在还不想承认这是他未来的“家”。他想起这个就气恼，不爽地咬了一下嘴唇。
房间里窗户旁的空气一阵扭曲后，顿时又多了个王座似的金红椅子。
陆竞川注意到也没说什么，淡定地收回眼神。这只是混沌空间的特性——内部装潢与家具完全随着拥有者的心理改变。
他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聊天面板，一时被姬渊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两步走到镶金的窗户旁。
陆竞川神情复杂地站在窗户前往外望去，他的视角如在高楼。
外面是望不到头的科技感巨大花园广场，中心立着一根直通天际的莹蓝色柱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