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GL）》澜依·滟

5、05

　　陆锦绵不知道“时光飞逝”是不是有更好的形容，但是转眼间就是半个月过去了这种事再回头看的时候确实让人切身地体会着这四个字。
　　这半个月过得意料之外地平顺。
　　原主似乎是个交际面并不算广的人，这倒是给她提供了相当程度上的便利——如果和家人住在一起或者有个像原来世界中像顾盼一样和她非常亲近的朋友之类的，她真的很难不被看出异常。
　　然而，半个月以来她接触的所有人基本都是工作相关，为数不多的私人聊天看上去也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唯一一个似乎比较亲昵的，聊起来才发现有时差……

　　至于公司这边，整个部门来说还是相当忙碌的，不过对于她而言，大部分时间只需要知道“各个项目都在平稳运行”，偶尔去推进或者协调一些进度就足够了，不涉及太多的具体工作内容，也就最大程度上减少了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的可能。
　　更不用说，利用这段时间，她仔细地研究了原主电脑里的工作文档。
　　相同的专业背景提供了不少便利，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工作经验，触类旁通总还是可以的，看多了案例再看现在手下各组定期提上来的进度节点，发回建议的时候底气都足了很多。

　　只是，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陆锦绵甚至觉得，能顺利苟过这半个月已经相当不错了。
　　故而下一个“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心里竟然只有……奇异的坦然。

　　那是一个被直接递到她手里的case，由她全权负责——可见这是什么级别的。
　　陆锦绵倒是难得地做了一回先知，实在是顾盼看这一段的时候是个周末，她半是被迫地听完了全程。
　　简而言之这一次的竞争，她们的最大对手是男主余渊公司的团队。
　　作为一个女配角，她当然没能战胜男主强大的光环，虽然原著里着力塑造了她们只是“失之交臂”只是“惜败”，但是不论如何结局是一样的——输了就是输了。

　　至于情节为什么这么安排，当然是……为了给让男主和女主发展感情啊。
　　按现在的时间线来说，再过三个月多一点，两家公司再一次狭路相逢，在另外一个case中对上，不同的是那一次她们公司的团队中，有了女主的参与。
　　嗯，不知道值不值得让人稍感安慰的是，那一次她们……还是继续“惜败”了。
　　当然，这其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是男主和女主的初识。
　　感情线上来说，一个好的初遇可以滋生出无数精彩的剧情。
　　如果专注于搞事业的话，嗯，又过了大约半年多以后，飞速成长的女主终于在又一次的竞争中成功地赢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思路又跑远了的陆锦绵看着手里被递上来的文件，默默感叹看一句，大概这就叫“该来的总会来”吧。
　　不过，总归是剧情安排，她只要顺着走就行了吧？
　　反正……就算是最后失败了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而且关键是，也不会扣工资的吧？

　　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总会难免有所期待抑或有所恐惧。
　　然而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提前知道的结果，便反倒多了几分坦然。
　　陆锦绵觉得自己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一个注定了的结果反而让她觉得可以放手去试一试了，正好算是她到这个不科学的世界以来的第一个实操项目吧，想想也是挺有趣的。
　　等到回去之后，可不一定要混几年才能接到这种级别的方案呢。

　　不过，说到这里……
　　陆锦绵最近一直在思考，能够让她回到现实世界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就是走到这本小说的结局，看着男女主修成正果吧。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帮个忙加速一下他们的感情进展？
　　原主原本的剧本她是不打算拿了，躲远点儿省得躺枪固然是最好的选择，但看眼下这架势可能也没办法躺得太远，那不如换个思路，从中间当个催化剂什么的？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会有弄巧成拙的可能性呢？而且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强制必须要走剧情的设定……

　　就在她不自觉地又开始走神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楚盈盈抱着好几份文件走了进来，熟练地一一摊平在她的办公桌上，“陆总，这个case的相关资料都整理好了，您看一下。”
　　陆锦绵心道这些加起来恐怕五万字是有的，当下有些头疼，“好，放那儿吧。”
　　楚盈盈顺手翻开第一个文件夹推近了些，“整理资料时新人出了不少力，尤其是陆总亲生的学妹，效率高不说，思路也非常清晰，我发现这次咱们真的捡到宝了诶。”
　　陆锦绵顺手翻了翻那文件，心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是女主，做这些都是大材小用了好吗，“嗯，是不错。”

　　楚盈盈确认了一遍文件的排序，“对了陆总，这次临时团队的人选您有想法了吗？”
　　有想法就怪了……这么多人我哪里记得谁对谁啊……
　　陆锦绵借看“认真”看文件的动作成功地掩盖了自己的心虚，好半天才“随口”道，“有什么建议吗？”
　　楚盈盈没有让她失望——简直像是就等着她这么问了一样，迅速地报出了一串名字，“这些都是目前手里没有重点项目或者马上要收尾的，另外就是……”
　　陆锦绵这才抬头看她，“怎么？”
　　楚盈盈笑了笑，“陆总要不要带学妹一起？”

　　不了吧……
　　虽然不管从“詹梦河这么厉害可以帮到自己”还是“让男女主提前见面或许可以加速剧情进展”的角度来看这都是个可以纳入考虑的选项，但总归是不确定因素。
　　既然这样，还是先保证别出什么岔子的好吧。

　　见她没有回答，楚盈盈很快当成了拒绝，“也是，这个级别的case，之前也没有新人跟的先例。那刚才和陆总说的人选，我再确认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今天下班前会把正式的名单报上来。”
　　陆锦绵点点头，“好，辛苦了。”

　　结果到了临近下班的时候，和楚盈盈一起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还有这半个月来基本没再碰面的詹梦河。
　　不知怎的，面对她灼然的目光，陆锦绵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有什么事？”
　　詹梦河上前一步，“陆总，我想参加……”
　　楚盈盈及时地拉了拉她的手臂，“小詹，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还是个新人，这个级别的方案你可能暂时还没办法参与。”
　　詹梦河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陆总。”
　　一时间有无数个想法在陆锦绵心里翻腾起来，最为强烈的那个叫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沉默了半晌，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盈盈，你先下班吧，我和小詹聊聊。”
　　楚盈盈应了一声，从善如流地放下手里列好的名单，迅速跑路。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到电脑运转的轻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陆锦绵看看眼前的女孩儿，突然有了些想要逗逗她的冲动——嗯，都决定答应她了，这也不过分吧——“虽然公司没有先例，但如果你有能说服我的理由，也不是绝对不可以。”

　　詹梦河上前两步，相当顺口地改了称呼，“想尽快缩短和学姐之间的距离……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小同学你这话我都没法接，陆锦绵装模作样地翻着桌上的文件，“这份资料后面附的分析我看了，做得不错。”

　　詹梦河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她的声音很平静，脸上却有着不易察觉的笑容，“那，学姐，我合格了吗？”
　　……算了，我和人家女主争什么？她开心就好，“好，安排一下现在手上的工作，之后就过来专心做这个case吧。哦还有，在公司还是叫我陆总。”

　　“谢谢学姐。”
　　……算了总归现在没别人，学姐就学姐吧。
　　“我会努力的。”
　　……好的我相信你，虽然其实努不努力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咱们不会输的！”
　　……不，是真的会的，但是没关系，反正也不扣工资。

　　于是第二天，临时项目团队正式公布的时候，在整个部门引起了一片哗然。
　　这种项目居然有刚进公司不到半个月的新人参与？
　　就算是做的基础工作也实在是非常难得了。
　　而且……陆总监居然亲自带新人了？

　　自然没有人会当着陆锦绵的面说什么，只是越来越多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詹梦河身上。
　　对于“破例”的事，大家总难免有着本能的好奇。
　　这个新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陆总监为她破例？
　　是资质能力极佳，还是有着什么身份背景？
　　只是陆总监的学妹吗？这个关系说起来并没有那么“硬”啊……

　　各种猜测一时间喧嚣尘上。
　　大多都是善意的带着调侃性质的，也难免有一些让人感觉酸度有些浓。
　　但不论如何，所有的猜测，所有的说法到最后其实都指向了一点——
　　詹梦河和陆锦绵的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