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相思·白蓮相守》白璃花

3、回忆

　　“娘，你做的红豆糕很好吃哦。”小女孩因天气冷得面颊红扑扑，水灵的眼睛正扑闪地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红豆糕，大吃特吃。

　　“红儿，慢慢来，没人跟你抢。”妇人一脸宠溺，用冻得通红的手摸摸小女孩的头发。

　　“艾娘快开门吧。”木门外响起洪亮的声音。艾娘急不可待小跑去开门。

　　寒气随着门开吹入屋内，艾娘打了个哆嗦，极力压抑寒意，口齿不清地说着“怎，怎么来了”

　　旋即一件毛茸茸的披肩披在她身上，驱走刺骨的寒意。来人的下巴长着短短的，参差不齐的胡子，看出他刚刚剃完不久，因为细碎的胡须落在他露出的肩膀。

　　“上次给你的毛皮披肩呢，怎不穿上，想提早到地府报到吗！”男人粗声粗气对着她喊，可隐藏剑眉下是一双充满担心的眸子。

　　艾娘抓紧暖笠笠的披肩，没有接话。男人赶紧推她进屋，关上门。他看见自己上次给的毛皮披肩整齐铺在床上，一对英气逼人的剑眉扭在一起。

　　“不够保暖的衣物，我还有多。”男人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些。

　　“大..叔..你光着膊子不冷吗 ”红儿把最后一块红豆糕塞入口，一边咀嚼一边打量身穿狼毛制成的皮裘装束，露出半边胸膛的大叔。

　　他背后揹着一把大弓，弓长约半个人的身高。一对英气逼人的眼睛虽透露着丝丝关心，仍盖不住逼人的气势。

　　“小红豆摔一摔后，好像发芽了。”大叔说完后，豪迈地大笑着。

　　红儿学他大笑的方式，隐约可见红豆糕残渣黏在牙齿内壁。

　　“哈哈，大叔这么多嘴，怎不见野兽咬死你”

　　艾娘扶额，不好意思对着男人说“炎，她自醒后就是这样，不知是好还是坏。”

　　炎拍着艾娘的肩膊，笑说“没事没事，小红豆变小辣椒不错啊，可以驱寒啊。”他说完走过去红儿身边，黝黑的大手摸着她的头发。

　　“能说话..代表心结解了啊，一定是你爹爹的保佑。”

　　原以为很粗鲁的触碰却非常轻柔，红儿瞪着大叔“大叔，你洗了手没别去了茅厕后不洗手唷！”

　　炎被逗得大笑，逐一手捧起红儿坐到自己肩膊上。艾娘见此，有丝慌乱冲上前伸出手，披着的毛裘披肩滑到地上。

　　“小心点啊!她才刚醒没多久，之前一摔都昏迷了几天，再出意外不知变成怎样...”

　　“放心，艾儿，她坐得稳稳的。披肩跌到地上了，快披着吧。”炎捧着红儿蹲下捡起披肩，站起身后抖了抖披肩。

　　“对啊，你看多稳。”红儿一把抓着他的头发，炎被扯得皱起眉头。

　　“红儿！乖，不淮这样。”艾娘接过炎拿着的披肩，皱眉对着红儿喊道。

　　红儿不满地嘟嘴，扯了他头发一下才肯放手。炎迅速摸着被扯痛的头皮，不可置信说道“嘶小辣椒真是不同凡响啊，日后你家相公的忍耐力要非常高啊！”

　　“你说什么？”红儿挠着手，半眯着眼睛盯着炎。

　　炎对艾娘挤眉弄眼，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抱红儿“来吧。”

　　红儿瞪了炎一眼，顺着艾娘抱着自己，双手环绕她颈项。她闭着眼睛靠着艾娘，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她真黏你呢比像根木头呆呆度日好多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炎看着艾娘，嘴角上扬。

　　她眉眼低垂，温婉如昔。眼看有几根发丝沾到绯红的脸颊，炎多想替她拂去。面对凶猛的野兽，身处生死边缘间，从未犹豫。何解此情此景，简单一个动作，却令自己犹豫不决。

　　“搬过来住吧，这里离村子有一段距离，一个女人还要顾着小孩，出啥事也有人照应。”

　　炎的邀请让艾娘淡淡笑了，眼内柔情别绪，彷若看着一生最爱的人。她抚着红儿的头发，轻轻说着“这屋子是雪初一手一脚建的，是送给我们母女第一份礼物也是最后一份”

　　柔情消失，落寞似影攀上她的侧脸。炎一听，嘴紧紧闭着，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人都走了明知他有家室，对你本无情义，为何苦执着不放我”炎想起与艾娘一起长大的回忆，青梅竹马的感情比起中途闯进来的外人，难道不是前者更重要吗？

　　淡淡笑意再次沾上她的唇边，没多久，她看着炎，眼眸深处是他读不懂的情意“你也明知我心悦于他，为什么你也陪我傻抓着不放呢？”

　　炎心里一塞，手紧握成拳。艾娘收回视线，放空地看着屋子，轻叹道“有些人守候一生，未得心悦之人一眼，反之有些人只是一个瞬间，却令你深爱一生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傻？”

　　“我回家给你拿点保暖衣物来。自从雪崩后，唯一通往城中的木桥被堵塞，村内的炭供不应求，近几个月冻死的人已不计其数炭放在你门口了，记得要用。”炎胸口闷闷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他怕，怕再看着她，内心会难受的想把心剖出来止痛。

　　炎抬脚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前停下脚步。欲推门的手迟疑了几秒，他强忍着回望的念头，抛下一句便推开而去。

　　“有事记得找我。”

　　门吱呀一声关上，艾娘这才放心转身，走至窗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对猛兽无所畏惧的他，此时垂头丧气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印下自己的足迹。

　　红儿偷偷睁开眼睛，心里默默为大叔抺了一把眼泪。下次遇到大叔时，一定要好好对他。这样深情的男人为何自己遇不到？

　　她想起生前遇到的都是渣男，不是图钱就是图美色，每个经不住外面的诱惑去偷腥。心累了不愿相信相守的爱情了，准确来说是觉得不会是自己拥有的

　　没想到的是这身躯的主人都是单亲家庭穿越到此，或许是缘份？

　　背部突然碰触到硬物，红儿回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看见艾娘温柔的眼神，视线迅速投向别处。

　　“装睡？”艾娘眉眼带笑，伸手轻轻点了红儿的鼻子一下。

　　既然被发现了，红儿对着艾娘傻笑，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娘摸摸她的头发，然后替她盖上薄被子。

　　“我去把门口的木炭拿进屋子生火，暖和一点。”艾娘系好毛茸茸披肩，起身走至门外。

　　红儿看着艾娘的背影，心里幻想着，妈妈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她双手摆到脑后，苦恼地盯着屋梁“不知爸爸怎么了又不知怎回去穿越电视剧好像说九星连珠的时候，就能穿越时空问题是，九星连珠是啥鬼东西啦？”

　　“要不给我一个月光宝盒也行啊人生都没中过□□，穿越时空这等超低概率的事也能发生在我身上早知当初学玄学就不逃课了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说着说着，一阵困意袭来。

　　“不管了，睡醒才想。”她打着呵欠道，然后找个舒适位置转了转身，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一会儿后，她感觉身体软软的，被一股暖意包围，好像被冬暖阳光照耀着。

　　她舒服的伸了伸懒腰，欲翻身至另一边继续睡时，疑惑床板何时变得凹凸不平。准确来说，感觉睡在垫了异物的床板上，加上脸颊传来痒痒的触感，怪不舒服的感觉让她睇开眼。

　　她双目圆睁，惊讶喊道“这是哪啊？”

　　红儿打了冷颤后翻身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草地。一会儿后，她摇了摇头，拍拍沾到衣服上的小草，自我安慰“穿越时空都发生了空间转移转得了什么？”

　　当她冷静下来后，发现周围开着白色的小花，花香扑鼻。引起她注意是眼前不远处的木吊桥。当她一走近，瞬间深呼吸一口，原来吊桥下是一望无垠的云海。

　　“啊这摔下去还有命吗？”她咽咽口水，赶紧把视线移开，结果看到吊桥的尽头是一座浮岛。

　　遥远看去，浮岛上白花遍地生。淡粉红色与金黄的的云霞互相交织，形成一张令人心神荡漾的天然画布。

　　红儿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的美丽，同时内心挣扎不已。因为直觉告诉她要穿过吊桥，但想到吊桥断开后，自己会像超人降落地球，或抓着吊桥像山中野人荡过去然后半吊在空中的画面，她迟疑了。

　　上天好像回应她内心的诉求，空间响起一把低沉的嗓音，温柔沉稳的气息在红儿心中爆炸开来。

　　“你，还不是时候到这来，快回去。”

　　红儿双手捧脸，心里花痴地想着声音这么好听，一定是个又帅又温柔又专一的男人。

　　沉醉在幻想世界的她，丝毫听不到某人的逐客令。

　　“.....回去.....”声音的主人好像看到她花痴的神情，语气带有几分无奈。

　　天空瞬间乌云蔽日，红儿感觉不对劲，眨眨眼看着眼前变化。

　　“你不回去，是我要把这里变做地狱才回去吗？”他的声音开始带有一丝愠怒。

　　无故被人发脾气，红儿觉得好气又好笑，如同一只被惹毛的小猫。她叉着腰对天喊道“来啊！我怕你啊，又不是我愿意过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凶我？倒不如是你太想念我，把我弄过来了！”

　　稚嫩的声音在天空久久回响，乌云瞬间散开。红儿皱了皱眉，觉得这人十分情绪化啊，自己又没得罪他。

　　情绪化的某人静默许久后，语气柔和得令人诧异。

　　“...回去吧。你继续待在这里，很危险。”妥拹的语气让红儿费解，他表达的讯息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开始环顾四周，花海绵延，云彩张扬展现自身的美丽。如此仙境地如何谈得上危险？

　　她精灵的双眼充斥着不信任的目光，问“你是谁？为什么我要相信你的说话？”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赶快回去如果你还想回到现世。”

　　“既然你不走那唯有赶你走好了”

　　红儿还没说话便失平衡跌倒地上，因为此刻地动山摇，风云变色。死亡的恐惧狠狠侵蚀感官神经，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愕然地睁着眼睛，目击地面裂痕直朝自己冲过来。

　　她吓得闭着眼，预想中的坠落感觉并没出现，只有一声叹息在耳边晌起。

　　“回去吧...”

　　她瞬间睁眼，迎入眼帘是有些破旧的屋梁。她回来了，心脏怦怦跳动提醒着她，梦境是如此地真实。

　　她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不断浮现那人的声音和说话。

　　木门外突然传来被某东西抓刮的声音，吓得红儿心脏漏跳了半拍。

　　“吓死人啊”她的呼吸停顿半秒，然后拍拍胸口翻身下床。

　　屋内无人，火炉也没木炭的碎屑。刚刚娘亲不是说过用木炭点燃火炉吗？

　　抓刮的声音越演越烈，红儿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用以攻击的工具。她察觉原来火炉旁有把小斧头，蹑手蹑脚走过去拿着斧头。

　　接着她悄俏靠近木门，想好待会一手打开手时，另一只手握着斧头劈下去。她紧闭着眼默念三声后便打开门，打算起手劈下去...

　　“嗷....？嗷嗷..”

　　听下去十分可怜的叫声喝止了红儿的动作。她睁眼一看是只毛茸茸的小雪狼，煞是可爱。牠耳朵竖起，咧嘴时露出小小的幼齿，惊戒地看着红儿。

　　红儿瞬间放下手上的武器，然后蹲下来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小雪狼后退一步，持续盯着她。

　　“糟糕了，这怎么办呢”心知狼警戒心高，她搔了搔头，然后想到驯服动物最佳办法是食物。

　　“你等我一下喔。”红儿生怕再次吓到牠，语速十分缓慢。她说完一个转身回到屋子内，看见碟上的红豆糕已被消灭干净，接着走到煮食的地方搜刮一番...发现空空如也。

　　她发愁地走到主屋，惊觉小雪狼已踏进屋内，惊戒地视察陌生又危险的地方，最后盯着自己。

　　她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道“食物都被吃光了”
　　牠突然间小跑到她身边，红儿完全不敢动。因为她害怕自己一逃，会被牠追着咬。

　　儿时看动物频道，主持人说遇到攻击力高的动物不要动，以免刺激牠们有过激反应。仔细想想，不逃岂不是等死吗？

　　她还没想到答案，感觉到裤子移位。回神看见自己的裤脚被小雪狼咬紧，然后往外扯。

　　“外面有什么吗？”她下意识问出问题时，心里诧异自己竟然读懂狼心。

　　怎料小雪狼十分灵性地松嘴，点点头。接着小跑至门口，回头对红儿叫了几声，像在催促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原来电视剧拍的都不假喔...oh my god...这世上真的什么都有可能啊..”

　　她感叹完后便跟上小雪狼的步伐，对于野兽的恐惧不自觉悄悄减弱。她打开门后四处张望也不见有什么在屋子外面。

　　谁料小雪狼走出屋子外又回头吠了几声，她看向小雪狼背后，是一条满布枯树的小路。仔细看的话，自己只能勉强穿过，还要挡着树枝，免得衣服被刮穿。

　　她想不懂为什么要跟不明来历的小雪狼，穿过不知通往哪里的小路，万一自己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不是现世，没有医院没有先进的医疗技术！这个偏僻又落后的地方，出什么意外亏的是自己啊。她可不期望会有主角光环罩着。

　　她转身往屋子里走去，顺手捡起刚丢在门边的斧头，关上门。

　　果不其然，抓门声再次响起，还伴随着怒吼，听下去彷佛感觉被她骗了而生气吧。她摇了摇头，走过去把斧头放回火炉旁。

　　抓门声越来越大声，怒吼的声音却渐渐变弱，像是为了用尽全力让她开门。红儿微叹气道“多管闲事的结局注定不好....”说完双手握紧斧头，走至门边打开门。

　　小雪狼始料未及，扑到红儿毛茸茸的靴子上。未待牠抬头，她气势汹汹地说道“走吧。”

　　紧接着她翻翻自己全身，结果从口袋里翻出一团红色的线。

　　“这什么鬼呀？几时多了一团线头？难道是大叔把衣服送来时塞进？欸，不管了，反正合用。”

　　她将一边线头绑向小雪狼的后腿上，边解释说着“不知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啦，这是为了不让我们走散，比起套颈，绑后腿应该感觉舒服点吧..”

　　小雪狼摆了摆尾巴，身子不动歪着头看着红儿。直至她绑好后，才抖了抖身子。

　　红儿摸摸牠的头，见牠没拒绝，微微笑道“走吧我们。”

　　她把红线的另一端系着自己左手，还缠了好几圈，生怕松掉。然后任由小雪狼带领自己走向未知的地方。

　　一会儿后，广阔无垠的冰湖展现在前，晶莹剔透如庞大的镜面，红儿清晰看见镜中快要累死的自己。

　　“呼～这把斧头很重呀累死我啦”红儿累到蹲下来，想起刚才穿过那一片枯林，砍掉碍着的树枝都够绑成好几堆了。

　　“嗷嗷..”小雪狼走过去红儿旁边，用头挨了挨她的小腿，十分惹人怜爱。

　　“你真轻松喔，身子小，畅通无阻。我累剩半条人命，你只是嗷嗷几声就好了”

　　小雪狼耳朵低垂，头埋得低低的。见牠如此，罪恶感充斥红儿内心，叹息道“现在的动物都这么会卖萌吗？如果以前的我都懂这样，那些男人是不是不会跟我分手了？”

　　“还有多久呀，我真的快走不动了！”红儿抱怨着，再次怀疑自己跟着牠是否一个正确决定。

　　小雪狼朝她摆了摆尾巴，放慢脚步朝冰湖方向走去。红儿站起来，随着红线的引领，疲惫不堪地迈开脚步。

　　瞬间雾气袭来，小雪狼的身影被淹没。她吓得抓紧红线，大喊着“喂！这是什么鬼地方呀，别走了啦！”

　　她赶紧收紧手中红线，希望把小雪狼扯回来。怎料红线的另一端彷佛有人抓紧般，丝毫不动。

　　看不清前方的她只好喊着叫牠回来，回应她的是红线开始上移，水平与自己成一直线，彷若红线另一端牵的是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

　　她不敢动，只能屏着呼吸。因为在不知名的时空，妖魔鬼怪等不会现世出现的事物都极有可能发生。

　　可是僵着也不是办法，她回望身后，白雾腾腾，丝毫看不到来时旧路。她内心七上八下，想逃又逃不了，手中只有一把斧头。

　　慌忙之际，小雪狼熟悉的叫声再次传来，抚慰红儿不安的心。

　　“看来不是妖怪喔..那个....你快回来吧，我想回家呀。”红儿吓得略微带着哭腔说道，她没向前迈进是因为腿开始发软。

　　小雪狼嗷嗷的叫声，从远而近传来，牠飞快地小跑至红儿脚边。红儿蹲下放下斧头，开心的双手抱着牠，无意间瞥见牠脚上的红线没了。

　　被红线缠着的手腕被拉，红儿愕然看向没入白雾的红线。

　　“是你，救了我吗？”雾气飘出一把稚嫩的声音。

　　“不是。”红儿立即否认。因为她不想展开以身相许的狗血八点档剧情。不知怎回去现代已经够麻烦啦，如果还惹上另一个大麻烦可就折腾自己了。

　　“所以红线不是你的？”白雾逐渐散去，一身白衣在冰湖上飘逸。稚气未脱的面孔，约六七岁的模样却十分清秀。他掀了掀衣，露出被红线绑着的手腕。

　　“..........是我的。可不是我救你...是牠。”红儿捧着小雪狼站起来，递到男孩面前。

　　小雪狼狂摇头摆尾，男孩见此，目光再次落到红儿身上。

　　“谢谢你。”男孩真诚地看着她柔柔一笑，发丝拂到他如雪的脸颊。

　　“那个”正当她想重申一次时，便被小雪狼的叫声打断。

　　小雪狼四肢乱动，挣脱她的钳制。男孩笑言“不如放下牠吧？”

　　红儿看着他笑容呆了一秒后，便听话放下小雪狼。牠四肢落地便围着男孩脚边跑了几圈。

　　“这个能解开吗？”男孩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耀眼的红色与雪白的手腕形成强烈对比。

　　“啊，可以”红儿说完便狠狠盯着牠。罪魁祸首，救人又不认账！

　　牠瞬间躲进男孩身后，摆着无辜的小尾巴。红儿走上前帮男孩解开线结时，不小心触到他皮肤，飞快地缩开手。

　　“你好冷你还好吗？”男孩异于常人的温度让红儿一惊。虽说不想惹上麻烦，可见死不救不是自己作风啊。

　　“嗯。”男孩简洁的回应让她觉得是在死撑，她赶快解开线结，便抓着他冰冷的手腕就往回走。

　　“走吧，带你回家，你这样下去会得失温症。”红儿拖着他往回走。因为雾气散去，目睹刚害自己累的要死的枯林就在不远处。

　　背后传来罪魁祸首的叫声，红儿懒得回头看牠，直接朝枯林走去。

　　一男一女和一头狼的故事，就此展开。

　　那年她五岁，他六岁，牠x岁。
　　目睹娘看着他的闪烁眼神，她明白何为红颜祸水，牠明白颜值高的好处，他重新认知母亲的定义。

　　那年她七岁，他八岁，牠x岁。
　　他洗澡时，一女一狼从屋顶上掉下来还讪讪笑着解释以保护为由而监视他，一大一小不出一秒被掉出屋外。

　　那年她九岁，他十岁，牠x岁。
　　他专注看书，她滋味地吃着红豆糕，牠放屁。接着她手执流星锤，追打放屁的狼，一丢，结果温热的血从他头上流下来。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二岁，牠x岁。
　　他习武，她花痴，牠放屁。她用卷成一团的草纸毫无保留地塞住牠屁股，痛得嗷嗷地叫，他头上一排乌鸦飞过。

　　那年她十三岁，他十四岁，牠x岁。
　　她和他在屋顶上练习轻功，他一跃，飞到树上；她一跃，树没跳成却跳到他头上，措手不及下，二人咕碌咕碌由树顶滚到树下。

　　漫天飞雪下，传来若有若无的屁味，知情者透露当晚厨房有一堆狼毛。

　　如此去到那年她十五岁，他十六岁，牠x岁

　　一阵敲门声打断红儿的回想，她看着地板倒映着窗纸的花纹，惊觉已经晚上了。想到娘亲应该喊她去吃饭，便想也没想就打开门。

　　怎料一个身穿黑色外衣，用红丝带绑着马尾的小男孩出现在眼前。墨绿色的眸子像是在黑夜中的萤火，绿得发亮。

　　“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