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赤安短篇集》条秀

8、苦的咖啡与甜的苹果

　　*发生在圣诞节前夜的一个小故事，甜~

　　*背景是组织已被捣毁，但琴酒和贝尔摩德并未落网，赤安已开始交往

　　*地名「夏崎」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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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组织的真相被公诸于世后即将迎来的第一个圣诞节。

　　尽管不比大都市的热闹景象，但夏崎这个平日里安静的小镇也因为圣诞节的缘故变得热闹了许多。

　　咖啡厅里，一个留着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点了一杯黑咖啡，似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男人的头发不长不短，被他简单地在脑后束成了一小撮，一些过短的碎发则零散地垂在耳边。他脸庞俊秀，只是左眼下方有一处不算明显的疤痕，加上男人那凌厉的眼神和身上的黑色长风衣，颇给人一种黑手党的感觉。

　　他是剪去了长发的琴酒。

　　事到如今，组织虽已被捣毁，但仍有少量余党在逃，而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大名也仍在FBI和日本公安的追查名单上。

　　男人正要伸手去拿起咖啡杯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

　　这个几乎只被用来作为时钟工具的手机竟时隔多日地收到了一条新信息，信息的内容很简单：

　　「Merry Christmas Eve.」

　　虽然没有署名，但琴酒对于消息的发送者也已经了然于心了。

　　「贝尔摩德这家伙——」他冷笑了一声，「一定是无聊得想看一出在圣诞节前夜上演的好戏了吧。」

　　他收起手机，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竖起风衣的衣领走到了店外。

　　「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冷啊。」

　　*

　　由于赤井已经第七次将袜子和其他的待洗衣物一起扔进了洗衣机里，安室终于没收了他的钥匙将其扫地出门。无处可去的赤井只得暂住在工藤家的客房里，而此时有希子、园子等人正在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一起商量着要怎么借着圣诞节这个机会来帮助他们重归于好。

　　最终他们得出的方法则是先由步美他们约安室到米花市新开的那家超难预约的餐厅与大家一起过圣诞夜，而实际在那里等候着的却是赤井，幕后的赞助协作者则不出意外地还是我们的老东家园子小姐。方法虽然老套，但也许值得一试。

　　平安夜当晚18:30，身着正装的赤井正在餐桌的一席上等待着他的应约之人，看着周围席座上一对又一对的情侣们，他也不免感到了些许紧张。如果时光回退，他想他不会把相同的失误犯上七次。

　　眼看着就要到了约定的19:00，而安室还没有现身。此时，赤井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来电人是卡迈尔。

　　另一边，刚忙完手头的事情的安室正驾车赶往餐厅，虽然是由那帮孩子的名义邀请的自己，但他早就从园子的眼神中读出了些许端倪，他心里有数，自己接下来要去见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赤井那家伙。

　　安室早已在脑内预演了多次自己与赤井在餐桌上对峙的情形，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心软饶过他。

　　快到餐厅时，安室却接到了来自风见的电话：「在我们监控的多个可能是贝尔摩德的联系终端的其中一个，刚刚与一台所属地在夏崎镇的终端进行过通信，请降谷先生……」

　　「你立刻带人去追踪贝尔摩德的下落，我现在就出发去夏崎！」还没等风见的话说完，安室就下达了指令。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好的，具体的信息稍后就会发送过去，我这边也会派其他人员前往夏崎与降谷先生汇合。」

　　挂断电话，安室立刻打开导航，目的地直指夏崎。

　　「FBI的那家伙，八成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吧。」安室心里想着，看来是天意不让他们吃这顿和解饭，只是可惜了园子小姐费力为二人预约的餐厅，想到这里，他飞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园子：「非常抱歉，我临时有事无法到场，请代我向大家问好。Merry Christmas Eve！」

　　正在工藤宅参加圣诞夜Party的园子与大家一起读着安室发来的信息，而在五分之前，她也收到了来自赤井的另一条内容几乎一模一样的短信。

　　「什么啊~那两个人说不定已经和好了吧！」她一脸八卦地笑着，「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操心那两个大叔的事情了，一起来做圣诞蛋糕吧！」

　　孩子们高兴地应和着，而工藤新一的脸上却露出了些许不安。

　　*

　　接到卡迈尔的联系，赤井向园子发送了信息后便立即前往夏崎，他避开了因为圣诞节的到来而变得拥堵的路段，选择了一条较偏的捷径。他十分清楚，接下来要去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老对手——琴酒。

　　前提是如果能追得上的话。

　　一想到会再和他交战，赤井不免觉得有些热血沸腾。而另一方面，他也预料到安室那边可能同样接到了消息，他想尽可能快地赶在安室之前到达现场，不是站在FBI和公安的对立角度上，而是他不想让安室去承担这样的风险。

　　想起安室在上次与琴酒的交锋中因为受了重伤而昏迷的那段日子，他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

　　「如果再发生什么的话，就交给我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承受吧。」

　　这是他绝不会让安室知道的秘密。

　　约40分钟过后，赤井的车子驶入了夏崎的区划内，远处通明的彩灯与时不时绽放在上空的烟花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小镇的圣诞氛围，而眼下他的注意力却只能汇聚在手机上收到的监控信息上。

　　奇怪的是从五分钟前开始，终端的经纬度在经过反复的变化后，就没有更新过似的停在了最初的地方。

　　是他的住所吗？但赤井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依照琴酒的警惕性，他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自己会受到监控，虽然此次的消息源头来自贝尔摩德——

　　赤井愣了一下，在心中形成了一个猜想。

　　他既了解又不了解贝尔摩德这个人，身为组织高层的一员，她和琴酒却似乎抱着完全不同的态度。她聪明而又神秘，即使他们掌握着这个女人的多条线索，却始终无法追踪到她本人，有时候她甚至像是故意放出蛛丝马迹地来试探他们一般。

　　这回又偏偏挑在这个时间节点来联系琴酒，她的意图未免也过于明显了。

　　「没想到会做到这个地步。」赤井有些无奈地笑了。

　　到达镇上后，赤井照着地图开始追寻琴酒的踪迹，而此时的安室则距离夏崎大约还有三、四公里。

　　夏崎的温度似乎比米花町要更低一些，赤井在西服的外面套了件咖色大衣。说起这件衣服的来历，还是因为安室终于无法忍受他那一衣柜的黑色衣服而在今年情人节时买来送给他的。

　　咖色也不算太浅的颜色，赤井收到后也十分高兴。

　　「零君就算送我白色的衣服我也没问题的哦。」

　　「那你或许可以找怪盗基德去拿一件。还有……」那时的安室难得地露出了些许害羞的表情，「零君什么的……」

　　赤井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开始惋惜起今年的圣诞节可能就要这样报废了吧，亏自己还穿得这么正式。如果他也正在赶往夏崎的话，两人是否会在这里碰上面呢？但赤井希望又不希望看到安室在这里出现。

　　他裹了裹大衣，朝着目标前进。最后，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咖啡店的门口，赤井猜想或许这次是见不到这位老朋友了。

　　他走进店内，在确认了并没有琴酒的身影后来到了吧台处。

　　「需要点杯什么呢？这位先生。」胸前挂着店长名牌的女士发出轻快的语调，看起来今年圣诞节的生意很是不错。

　　「一杯黑咖啡，打包。」赤井紧接着压低了声音，「还有，请问刚才是否有客人在店里落下了一部手机？」

　　女店长立即应道：「啊！确实是有的，好像是一位和您一样身材很高大的先生落下的。」

　　「是留着银色的头发吗？」

　　「印象里好像是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严肃的人。」女店长本来想说是一位可怕的人，但考虑到眼前这位也许是朋友什么的，便换成了严肃一词。

　　「可否……」

　　赤井刚开口，店长却突然看着店外喊了起来：「好像就是那个人！他刚刚从街道对面走过！」

　　他二话不说立刻冲到了店外。隔着马路、人来人往中，他似乎第一次见到了剪了短发的琴酒，可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这位昔日的宿敌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赤井深知这次的行动就要无果而终了。

　　驻足许久，他转身回到了店里。

　　进门的同时，三个女高中生刚好准备离开这家咖啡店，其中的一个边推开门边大声地说着「真无聊啊」，眼神也有那么一瞬间与赤井的对上了。他似乎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是吧！那部剧真的超~~无聊的，亏我开始还那么看好它。」

　　「算啦，就当颜值剧看吧。」

　　听着少女们后续的对话，赤井想着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也说不定，于是便继续走向了店内。

　　「不好意思，没能追上他，」赤井接过店长递来的打包好的咖啡，「能否把手机交给我保管呢，我和他是熟人。」

　　「那就麻烦您了。」

　　赤井买完单，再次走出了店门。

　　「果然还是被你抢先了啊。」

　　男人的声音传入赤井的耳朵，他循着声音看见了正靠着路灯站立着的安室，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他的脸颊被风吹得有些泛红。

　　「虽然并没有什么结果就是了，」赤井伸出手将那杯咖啡递给了安室，「很冷吧。」

　　安室顿了两秒后接过咖啡，双手捧着杯子暖手，「琴酒那家伙，果然什么线索都没留下么。」

　　「什么都没有，手机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删空了，只留下了一段编辑好还未发送的短信而已，但收件人是无。」赤井点亮了屏幕拿到安室面前，编辑框内只有简短的一行英文而已——

　　「Merry Christmas Eve.」

　　在一阵迷之尴尬后，赤井收起手机率先迈开步子沿着街道走了起来，「反正也没事，随便走走吧。」

　　安室则什么也没说地走在了他的一侧。他想起在米花町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这样一起散着步，去街边的居酒屋小酌一杯，或是在商店街采购一些日常用品。放在两年前，他几乎没想过自己会过上这样平静无风的日子。

　　而像这样两人一起走在其他的小镇上，可能还真的是第一回。双眼所见是不同的景象与不同的人，而身边却还是那个赤井。

　　也许那些小小的赌气早该结束了吧。

　　手里的咖啡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安室喝下了一口：「好苦。」

　　「啊，忘了说了，是黑咖啡。」

　　安室故作生气般地将咖啡递回给了赤井，「你喝吧。」

　　「这个……」赤井挠了挠脸，「喝了今晚会睡不着的吧。」

　　「睡不着又怎么样。」

　　「可能会收不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了吧。」

　　安室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赤井，不由得笑了出来：「你竟然会相信圣诞老人吗？」

　　「不过今年的圣诞礼物，可能已经收到了吧。」赤井看向身边笑着的安室，他想，此刻的这一切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似乎有谁讲过的吧，如果说人生最怕的是「空欢喜」，那么「虚惊一场」便是最美好的词汇了。无论是作为波本、安室透还是降谷零，只要他现在能安然无恙地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一切便再好不过了。

　　两人路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赤井停下脚步走进了店里，他站在放着苹果的货架前，转头问安室：「你知道在日本过圣诞节一定要吃什么吗？」

　　「蛋糕？」

　　「对，但你知道在中国，人们会吃什么吗？」

　　安室摇了摇头。

　　「是苹果。」见安室并不明白的样子，赤井便继续解释道：「在中文里，苹果的第一个字与平安的第一个字读音相同，中国人爱好取谐音，于是便以吃苹果来预示平安。」

　　还没等安室作出回应，赤井就已经称好了一大袋苹果，安室感觉这可能吃个一周也吃不完。

　　离开水果店，走了约两百米后，天空中飘起了雪。虽二人早已过了因为下雪而激动的年龄，但也不免觉得圣诞节的氛围又更浓厚了些。

　　赤井握住安室那冻得有些发红的手一起塞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回去吧。」

　　「嗯。」

　　「不过刚刚那个咖啡喝下去……感觉今晚真的会睡不着的。」

　　「自找的。」

　　「我睡不着的话，安室你真的没问题吗？」

　　安室感觉到赤井更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赤井！！！」

　　雪下得似乎更大了些。

　　夏崎镇的小巷里，琴酒将熄灭了的烟蒂扔进垃圾箱，变装成女子高中生的贝尔摩德正和同伴们吃着奶油蛋糕。闹剧落幕，红白两色的跑车疾驰在夏崎返回米花的道路上。

　　这会是个漫长的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