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期限同居者》条秀

4、第4章

　　浴室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在这里你能很好的放空自己，洗去一天的疲惫和不悦，就连在这里面唱歌似乎都有额外的唱功BUFF加成。
　　要是放在往常，梨奈总是会在浴室里花上很长的时间，但今天显然不一样。因为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对自己的上司说出了“混蛋老烟枪”这样的词汇，就算是即将离职的她也难免感到一些心有余悸。
　　更重要的是，这里还偏偏是这位上司的浴室。

　　此地不宜久留。
　　梨奈抱着这样的想法速速地洗完了澡，然后提着换下来的衣物打开了浴室的门。可才刚踏出一步，她就注意到了正靠在墙边看手机的赤井。
　　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她惊恐地转过头看着赤井：“你在这里干嘛。”
　　赤井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收起手机径直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梨奈顿时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她向后挪动着步子，伸出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会吧？
　　尽管不敢相信，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中做出了一种最坏的假设。

　　“你有话直说！”她战战兢兢地从旁边抄起了一个盒子，“再靠近我就要喊了。”
　　“嚯？”赤井停下脚步，他摊开双手，“我只是打算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那你就站在那里直接说。”梨奈扬了扬下巴，好像能给自己涨涨气势似的。
　　赤井也真的没再继续往前走，他移步到沙发旁坐下，“你知道这间公寓的租金很便宜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

　　话题的跳跃让梨奈的大脑突然有些断层，她拧了拧眉心，不惑地看着他：“真正的原因？不是说因为地理位置不好么？”
　　“那是近两年刚改的说法，毕竟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赤井抬眼朝仍站在原地的梨奈看去，“你想知道吗？”
　　听罢，梨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赤井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在说这件事并不简单。
　　她将手中的盒子放回原处，然后靠在身后的墙上：“你说吧。”

　　停顿了许久，他才缓缓道：“在这间公寓里，曾经有人自杀过。”

　　尽管停顿的时间很长，但梨奈也并没有因此做好心理准备，当她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身体自顾自地离开了墙面，她张着嘴瞪大了眼睛，双手毫无规律地在身侧比划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些之后，梨奈问：“你不会是为了报复我，随便编的理由来吓唬我的吧？”
　　“报复？”
　　她赶紧偏过头去，用非常小的声音嘀咕着：“就是，刚才说你老烟枪的事……”
　　“嗯？什么？”
　　梨奈转过头盯着赤井，她感觉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完全无法正常地思考。
　　“……啊！可恶！”
　　最后她骂了一句，然后大步地走到单人座的那个沙发旁重重地坐了下去，沙发瞬间陷下去了不少。她指着茶几上的烟灰缸：“这个，你到底有多少天没换过了啊？你看着不难受吗！”
　　赤井抬起头想了想，“也就一天吧。”
　　“一天？！”梨奈忍住了没让自己从沙发上一下子跳起来，“没人告诉过你抽这么多烟有害身体健康吗？”
　　“不，我知道。”
　　赤井又站起身来，他绕过梨奈走到了窗台前，熟练地从口袋里又拿出了烟盒和打火机。而梨奈几乎是立刻跟到了他的面前，但随后就愣在了那里，因为她发现了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
　　冲动地想要从他手里将那根烟夺过来，冲动地想阻止他，可是等真正站在这里时，却什么也做不到了。

　　“自杀的事情，是真的吗？”她决定回到之前的话题。
　　赤井没有立刻点燃烟，他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而现在又特地来告诉我呢？”

　　时钟指向了十点四十五。

　　赤井看着远处墙面上的挂钟，秒针匀速地转动着，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
　　“因为我也快忘了这件事。”他干脆放下了烟，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但是刚才看见你，我又突然想起来了。作为租客，你也应该有知情权。”
　　他说着走进了卧室，很快就拿着一套换洗的衣服走了出来，“你去休息吧，我准备洗澡了。”
　　梨奈正走上前想问什么，却被赤井打断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
　　关上浴室门的前一刻，他又道：“如果你真的遇到了，直接喊我就行。”
　　然后门“砰”地就被关上了。

　　梨奈呆呆地站在门口，直到浴室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她立刻红着脸转身蹲了下去，平复了好一阵子才消化了赤井刚才的那番话。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总不可能也因此就搬走，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无处可去。拍了拍脑袋站起身来，她反复默念着现在是文明科学社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并且也就像赤井所说的，就算真的有万一，他也在。

　　她听着门后传来的淋浴声，竟莫名地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向来一个人住的梨奈从未想过在自己的住所里会有与另一个人相关的声音，尽管琐碎，却也能产生一种陪伴感。就像很多人们常说的在家里把电视打开，只要有声音，就会显得更有生气。

　　十点五十五。
　　在又一次注意到了茶几上的那个烟灰缸时，梨奈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将它拿到厨房清理了一番。

　　赤井从浴室里出来时，梨奈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他将办公电脑收进包里，很快也注意到了桌面上被清洗干净的烟灰缸。朝着她的门口看了一眼后，他关掉客厅的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地将刚才那根烟点上了，赤井靠在床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
　　原来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次日早晨，梨奈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由于换了个全新的环境，加上赤井所说的那些事情，昨晚直到深夜她都没能睡着，所以连自己的闹钟也没听见。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十分不情愿地下了床，而正当她打算开门时却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糟糕，外面敲门的应该是赤井。
　　她还没习惯自己已经有了一位“室友”。

　　“别敲了别敲了，起来了。”她在室内回应着，敲门声也随即停了下来。
　　手忙脚乱地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后，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见赤井正坐在餐桌前吃着吐司面包，面前还有一杯咖啡。
　　“早。”他说。
　　“早。”梨奈低着头回答了一句，然后就冲向了卫生间。

　　所以说和异性当室友，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梨奈一边刷着牙一边打开了手机，但当屏幕上的时间映入眼帘时，她吓得差点将牙膏泡沫吞了下去。
　　八点二十了！
　　由于之前她租的房子离车站很近，一般是八点起床，八点三十出门搭车，然后基本都能在九点前刚好赶到公司。但现在这个地方，光是走去车站可能都要半个小时，如果不打车的话迟到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并且根据昨天查好的路线，从这里去公司比之前的距离还要更远一些，梨奈赶紧关上手机加快了速度，匆忙地洗了把脸就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

　　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又过去了五分钟，而此时赤井也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在厨房里冲洗咖啡杯。
　　他就不怕迟到吗？但梨奈很快就想起来赤井是开车上班的，只要赶在八点半出门应该就没问题。看来现在已经不是操心别人的时候了，她一想到自己还得梳头发化妆，就觉得已经绝望了，并且打车的费用还那么贵。

　　还有，如果没记错的话——
　　没错，正是眼前的这位赤井课长，还刚制定了要在九点五分准时开晨会的计划，第一天就迟到的话……梨奈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毕竟周末的赤井和工作日的课长，也许完全是两种模式。

　　“需要帮忙吗？”
　　赤井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有些惊慌地摆了摆手，然后又迅速点了点头：“……可以的话，我……今天可以坐课长的车去公司吗？”
　　“可以是可以，”赤井看了眼手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闹钟，“不过我只等你三分钟，在楼下。”
　　他将闹钟放在桌面上，梨奈看见上面正在进行着三分三十秒的倒计时功能，而与此同时赤井则拿起包走向了门口。

　　顾不得其他了，她迅速拿起那个闹钟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梳好了头发，戴起眼镜，然后将化妆包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接着到玄关换好鞋子出了门。
　　到达楼下时，手上的闹钟倒计时仅剩十秒，而她也正好也看见赤井正坐在一辆车的驾驶座上朝她招了招手。

　　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拉开门上了车，刚坐下，闹钟就发出了嘀嘀嘀的闹铃声。

　　“我还以为我快死掉了。”
　　“不会的，”赤井关上车窗发动了车子，“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