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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厕所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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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季盯着镜子里的男人好一会儿。
粉色衬衫微微解开两个扣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斜倚着墙壁。
金丝眼镜，银灰色卷毛，脸庞削瘦，似笑非笑。
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余成季重新拧开水龙头，低头泼了把水在脸上。
“成季，老朋友相逢，总该给点反应吧。”
“你想要看到我给你什么反应。”余成季往外走，抽出墙上盒子里的餐巾纸，一根一根细细擦拭自己的手指。
“总该要恭喜我上了作家榜，卖出大ip，当了制片人，要和顶流合作吧。”那人往前走，站在余成季原来的位置，拧开水龙头。
水流哗哗。
那人对着镜子缓缓将衬衣最上端的扣子系上上，接着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自己的头发。“可惜不是和闵申合作。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连个合作都不愿意。”他猛地拔下一根未经晕染的黑色头发，神色晦暗不明，“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病？”
余成季把餐巾纸扔进垃圾桶，“有病的是你！林志岩。”
林志岩闻言关了水龙头，转身直面余成季。“哦？”他头歪向一边，露出个疑惑表情“现在在病床上躺着的难道不是可爱的小孟弟弟吗？”
余成季的脸彻底冷凝下来。
旁边厕所隔间上这时慢悠悠冒出两个头，一个长卷发，一个花椰菜，一左一右看着场中，目不转睛。
场中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林志岩还在轻笑，笑中带着点怀念意味，“成季，我还记得有一年你带我去给孟孟加油，孟孟那时候多厉害啊。整个体育场的人都喊着他的名字，他一进球，全场就都欢呼起来。多帅一小伙子。”
“啧，现在。”
他刻意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死死盯着余成季，眼神玩味，在发觉余成季身体紧绷后举起双手稍稍后退几步，摇摇头好似惋惜不已，“现在在病床上，连眼都睁不开，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你！”余成季一把撰住林志岩的领口。
“我？”林志岩拉住余成季的手，嘴角的弧度愈加明显，“来啊，打我啊。余成季，我太知道你了，好学生一个，根本就不会打人。”
下一秒，他就被余成季狠狠一脚踹到了墙上，痛苦的捂住肚子，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哇！大发！”长卷发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小声为余成季这一脚发出称赞。
那边的花椰菜小贤很难不赞同这话儿，刚转过头想认识一下同道中人，却差点惊叫出声，被长卷发眼疾手快的捂住。
长卷发指指下面。
两人的头慢慢沉了下去。
小贤从隔间下面递过手机：你！你不是刚才为难我的那贱人吗？
长卷发也递过手机：弟弟过分了啊？演员拿钱演戏的事能叫贱吗？
小贤：！！！你个垃圾！竟敢收钱对付我们酒吧！
长卷发：我愿称之为体验生活。
小贤：你等着！我等会就喊吴哥过来消灭你！你！死！定！了！
长卷发：略略略
小贤：贱人！
这边火花四溅，隔间外也战火升级。
“余成季！”林志岩捂着肚子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你果然是这些年混的不怎么样。都学会打人了。”
他揩去被打时嘴角流出的酸水，眼睛像是毒蛇般死死盯住余成季。“变成垃圾了，余成季，你彻底变成个垃圾了。”
“你现在，爸爸死了，弟弟躺在床上是个活死人……”
余成季闷不做声，又往林志岩肚子上使劲砸了一拳。
“咳！”林志岩闷哼出声，还是坚持说，“你活的就跟个笑话样，该不会还觉得自己还是以前那个灵气十足的余成季吧？”
又是一拳！
林志岩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我们……朋友一场……你要是求我……我……让你进我的工作室……”
余成季收了圈，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我说你到底来找我干嘛？找打？”他直视着林志岩，觉得这人面目全非却又还是以前那副贪得无厌的样子，“被发现了？害怕别人看出来你封神的书不是你写的？来找我给你擦屁股？”
卧槽！花椰菜和长卷发两个人在隔间里同时捂住自己的嘴巴。卧槽卧槽！这是个大瓜！
“你之所以现在还能笑，是因为我让着你。”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人骂江郎才尽了，太正常了，小偷就是小偷，永远上不了台面。”
“林志岩，慢慢等，等到所有人都发现你天才的名号是假的。”余成季微微低头靠近，额前的碎发参差不齐的落下，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眼，为他笼上了几分阴郁气息。“到时候，就该轮到你哭了。”
林志岩瞳孔一缩，却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余成季，你现在越来越不知所谓了，这种污蔑都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余成季缓缓放开林志岩，把他往墙上一扔，往外走“别来招惹我，我现在没什么输不起的了。”
“是没什么……输不起的了。余成季……我等着你来……求我……”
一片寂静。
长卷发忍不住再次站在马桶上冒出头来往外看。
只见余成季停在原地，突然偏头看他。
长卷发吓得一个机灵，赶紧缩了回去。等了好一会儿，心里痒的可以，又悄悄伸出头来。
“林志岩，我×××××。”
余成季面容平静的骂出他人生二十六年最脏的脏话。
骂罢，便径直出了门。
帅！长卷发竖起大拇指。
又转头盯着扶着墙的林志岩，细细看他模样，在心里暗骂一句——垃圾！见他像是要转头的样子，连忙蹲下来。
他把手机递给隔壁的花椰菜：不要说话！大哥走了！现在就剩下那个垃圾了，赶紧蹲在马桶上。千万！别说话！
林志岩被打的狠了，站立都有些摇晃，却还是捂着肚子，慢腾腾的走到隔间面前，一间间的推门。
“哒”
“哒哒”
脚步声渐渐近了。
正推到长卷发隔壁这间时，高喊着“志哥”的小助理如疾风般跑了进来，见到一身狼狈白大衣上还有一个脚印忙不迭的惊呼道“志哥！志哥！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你怎么来了？”
“刚才门口有个长得像成季学长的人告诉我的，说看到厕所里有人被打了。我一听那挨打的人粉色衬衫白大衣还一头银毛，心想闷骚成这样的那肯定是志哥你啊！志哥你那个弱鸡样，我怕你被打死了就赶紧跑过来了。”
不等林志岩回话，小助理小嘴一叭“志哥，你推门准备上厕所啊？志哥，你这人就是屎尿多。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准备上厕所。尿裤子那事都不重要！我又不会笑你。现在就得赶紧去医院，走走走！赶紧去查查！”
“我觉得……”
双眼泛着泪光的小助理立马打断他，“我不要你觉得，赶紧走，这事志哥你听我的，必须！现在！立刻！去医院找医生检查。”
林志岩捂着胸口，被小助理硬生生拽了出去，走到一半，小助理嫌他走的慢一把把他横抱起来，搞了个公主抱，脚底生火般快步走出了厕所。
长卷发和花椰菜蹲了好长时间，动都不敢动。
“哆哆哆。”
长卷发的隔间门被敲响，他吓得使劲往后靠。
“行了，都出来吧。”余成季平静的声音响起。
“哥！”
“大哥！”
两个大门同时打开，热泪盈眶的两人开了门蹲在马桶上对着余成季颤巍巍的喊到。
“你喊谁大哥呢！”小贤听到隔壁长卷发的话，往马桶下一跳，气势汹汹的跑到长卷发面前质问，“你是不是皮痒了就等我喊吴哥过来给你松快松快啊？！”
“我爱喊谁大哥就喊谁大哥！”长卷发往下一蹦，像只兔子一样转眼就窜到了余成季身后，对着小贤就是一个鬼脸，“你管不着嘿管~不~着。”
“大哥大哥大哥！就是我大哥！我就喊大哥！”
“贱人！”小贤气的直抖。
“先生，您还是赶紧出去吧，您朋友说不定还在门口等您呢。”余成季拉住小贤的手，对他摇摇头。又转身对着长卷发客气一笑。
“那人不是我朋友。”长卷发在小贤目瞪口呆中把他那长卷发一摘，露出个极短的板寸。朝着余成季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从艳丽变得阳光。
“我叫马乾，朋友一起都喊我老钱。”他摸摸头，“我就这边影视城一跑龙套的，接了个活。大哥你别介意，我真不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忽然他眉毛耷拉下来，显得蔫蔫的，“也不知道他们给不给我报销我支付宝里的钱。”
“报销个屁！活该！这种缺德的活你都接，你活该赔死！”小贤气呼呼的说。
余成季抿抿嘴，想要说等工资下来把钱给他，但一想到医院里的余成孟，又闭上了嘴巴。
“哥！别理他！我带你去找金姐入职。这种人他就活该！”小贤拉着余成季往外走，脚步跺的倍响儿。
“大哥！”马乾赶紧跟在后面，紧紧贴在余成季身后，“大哥！我真特佩服你！又能喝打人又帅！真的！我就佩服你这样的人！你就收了我当小弟呗。你放心，你指东那我是绝不朝西！让我上天我绝不钻地！”
“呸！你就放弃吧。哥不可能收你的。”小贤立马给马乾竖了个中指，拉着余成季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嘿！花椰菜！我跟你说话了没啊？你这越俎代庖可不行我告诉你！”
“你喊谁花椰菜呢？”
“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