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苦烫

7、第 7 章

　　1.
　　书写斯内普教授的童年时，父亲苦于找不到可以用的资料；在书写斯内普教授的学生时代时，父亲又苦于资料实在是太多，不得不在纷繁的信息里做出取舍。

　　取舍是一个文学家最重要的修养，可惜关于这一点，父亲实在做的太差。

　　他事无巨细地在书中详细地描绘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学生时代如何勤苦求学，若不是赫敏阿姨阻止，他当真会把所有教授夸赞学生时代的斯内普的话全部放到书里去。
　　那就太过灾难了。

　　当然，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之外的地方，父亲的小皮箱变成了他的理想中那本书，所有的资料，所有的细节，所有的真实和虚伪全都都在其中。

　　这其中最让诧异的是斯内普教授自一年级到七年级全部的成绩单。一连串圆润的O惊掉了我的下巴，每一个从霍格沃兹毕业的学生都知道七年全O是多可怕的事情。
　　我完全不知道父亲是如何绕过了霍格沃茨严格的学籍管理条例，拿到的这份资料。

　　人们下意识地相信斯内普不善飞行。实际上，这只是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误会，就连斯基特女士《西弗勒斯斯内普:恶棍还是圣人》一书中也从未提及过这种说法。

　　我相信在2003年之前，是没有这种说法，或者说这一说法流传并不广。不然我的父亲，是一定会在书中为斯内普教授正名的。

　　2.
　　斯内普教授曾带着父亲一起飞行过。

　　那是战争时代的事情了。

　　食死徒曾经俘虏过我的父亲。伏地魔坚持要和自己这位命中注定的对手面对面，食死徒不得不留着他的性命，将我的父亲带到食死徒的大本营，去与伏地魔面对面。

　　那时伏地魔正在海涯边的孤堡里指挥全局。食死徒们骑着扫把押韵哈利波特。

　　正是斯内普教授负责押送哈利波特。

　　我的父亲在书中写到过：
　　“我一直都很老实，直到斯内普带着我飞到高空中。我学习七年一半的时间都骑在扫把上，比谁都明白扫把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重心不稳。跟何况斯内普用的是一把非常老旧的扫把，稳定性远不如我的火弩箭 。等到时机一到，斯内普身边的食死徒慢慢散开，我就奋力挣扎起来，想要把斯内普弄下去。我坚信，只要抢过扫把来，谁也别再想追不上我。”

　　“但我的计划并不顺利，承载着两个人的扫把在空中翻来覆去，危险地剧烈起伏，但无论是斯内普还是我都没有掉下去。”

　　“我全身的力气供他，他则一手抓着扫把一手摁住我。“波特——”他的咆哮在三千里的高空响起，呼呼的风声拉扯着他的怒号。我并不怕他，因为我看出来，光是努力维持住扫把不要摔下去，就已经钳制了他的全部精力。我俩在空中斗了了好一阵，直到扫把深海飞到近海岸的位置，斯内普才从终于掉了下去。”

　　“说实话，我当时就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把他推下去的，现在就更不确定了。到底是我真的推下了他，还是他故意掉了下去？”

　　但总而言之，结果是一样的。

　　父亲根本没能跑多远，就被食死徒又抓了回去。斯内普从海里自己跑出来，被伏地魔罚了一顿钻心剜骨。

　　能在空中和父亲争斗这么久，斯内普教授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擅长飞行的样子。

　　还有，别忘了小斯内普飞行课上的成绩，也和其他所有科目的成绩一样是O。

　　3.
　　我已经辟谣了许多次，可人们对这斯内普不善于飞行的种谣言深信不疑。

　　他们给出的常见的理由是：斯内普从未参加过学院的魁地奇比赛。

　　至少官方留下的项目并没有任何这样的记录。

　　4.
　　如果一个巫师，真的从一年级到七年级飞行课的成绩都能拿到O（从四年级之后就没那么容易了，六年级之后几乎比魔法防御课还要更难），那这个人不可能不被拉进学院的魁地奇队伍。

　　这是一件不太符合常理的事情，要知道，巫师届当时的娱乐确实不太多，魁地奇从邓布利多的年代就是风靡全巫师届的游戏，哪怕是在第一代黑魔王统治德国巫师届的时代，在德国举行的魁地奇杯还是热热闹闹地举行了。提议要取消世界杯以反对格林德沃的魔法部长，还被巫师们扔了一周的臭蛋。

　　等到了我父亲的年代，魁地奇几乎成了巫师届最重要的事情。在我的记忆力，我父亲的战争英雄身份，还没有他那个史上最佳找球手的身份更受关注。

　　我父亲的队友，在父亲死去世后曾写过一本关于关于父亲魁地奇职业生涯的回忆录《找球手波特》，这本书接连好几年蝉联了畅销榜榜首，销量是我父亲那些关于战争和魔法研究书籍的销量全部加起来还要翻几倍。

　　这是现代，在伴随着麻瓜手机冲击而带来的一系列魔法麻瓜设备长大的巫师无法理解的事情。

　　5.
　　一个极擅长飞行的巫师却从未参加过魁地奇比赛，在一系列巧合和时代背景之下成了现实。

　　首先，四年级之前的飞行课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能拿到O，斯内普的飞行成绩此时还不算太出挑。四年级六月份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的父母去世了，校队比赛就在六月份，他当然不会有心情去参加比赛。五年级的斯内普在忙着考O.W.L，对当时的事情，许多和斯内普教授同届的学生还对当时的他有着深刻的记忆。

　　他们还记得，自己常常能在图书馆，毛榉树下，空教室里，看见十五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手脚纤细得像是小姑娘，身体在宽大的校服中蜷缩着，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书籍。

　　不止一个人记得，斯内普喜欢趴在桌面上看出的坏习惯（这个习惯直到他死亡时也没有改掉），他喜欢俯下身体，把眼睛无限靠近纸面，抿着嘴唇，认真地像是要把字母塞进自己的眼睛里。

　　三十岁的斯内普教授做出这样的动作让人恐惧，十五岁的斯内普却没这种气势。

　　不少人因此嘲笑过他。因此更加记忆深刻，斯内普面对O.W.L考试，复习得格外努力，没时间去玩物丧志。

　　到了六年级七年级的时候，作为斯莱特林唯一一个飞行课成绩为O（当时全学校也只有三个）的学生，斯内普已经被怀疑成为了伏地魔的食死徒。

　　最年轻的食死徒——那个称呼在授予德拉科·马尔福之前，是属于斯内普教授的。

　　魁地奇队当然不会主动招收这样的学生。实际上，我必须指出，哪怕是在当时的斯莱特林，真心要为伏地魔事业奉献生命的食死徒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只是畏惧和不敢反抗，又因为家庭，不得不参与到伏地魔的事业之中。

　　7.
　　其实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参加过魁地奇队的。

　　父亲并没有把这个发现在他的书里写出来。所以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8.
　　从霍格沃茨得到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一届全部的学员名单之后，父亲便一直亲历而为地去拜访当届还活着的同学

　　一届同学六十人里，在两次战争中故去了二十四人，病死了六人，两人不愿意在这件事为我的父亲提供帮助，剩下二十八个人知道父亲正在写一本斯内普教授的书，都很乐意提供他们所知道的信息。

　　可惜的是，他们所能提供的消息也不过是最浮于表面的印象。

　　西弗勒斯·斯内普成绩好，非常好学。

　　西弗勒斯·斯内普人缘不好。

　　西弗勒斯·斯内普总是孤零零一个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关系很好，不过五年级开始就没那么好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劫道组老师打架。

　　西弗勒斯·斯内普每年圣诞节都会留在霍格沃茨。

　　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

　　好了，够了。

　　9.
　　父亲在二零零三年四月，受邀去美国参加当地的魁地奇比赛，那场比赛他毫无疑问地得到了全场最高分。

　　在赛后，他顺便去了一趟西海岸的加利福尼，拜访了最后一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同学。自从第一次战争之后，这个人就搬到了美国去，成功躲过了十七年后的第二次战争。

　　他们寒暄了一会，聊起了刚刚结束的魁地奇比赛。

　　父亲的信息提供人无意间想起了一个有关斯内普和魁地奇的事情。

　　以下是父亲是原稿：

　　10.
　　“说起来，”他换了一下双腿交叠的次序，“斯内普三年级的时候加入过魁地奇院队。”

　　我吓坏了。

　　“请务必告诉我。”我说，“斯内普教授擅长魁地奇吗？为什么我从没听说？”

　　他笑了。
　　他回答：“很遗憾，虽然参加过院队，但斯内普从没参加过一场比赛，他在院队里总共也没超过一个月，所以我无法评价他的水平究竟如何。”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我是他的队友，和他一起参加了院队，我们还练习两次击球配合呢。”

　　我瞠目结舌，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他是，击球手？”

　　“很奇怪吗？”他反问。

　　我说不出来，光是斯内普教授玩过魁地奇这件事就足够让我震惊了。想象一下斯内普教授坐在扫帚上，用尾巴快速朝你击打一颗游走球。

　　借由战争时代我和斯内普教授作战时所感到的那种无法抵抗的威慑力，恐怖的压力，我总觉得对面的球员会被教授直接送去见梅林。

　　他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当时斯莱特林队的球员不是加入了食死徒就是被食死徒杀了，能活到十七年后第二次战争的都没有几个，怪不得你不知道。”

　　他摇摇头，有点不甘心地说，“其实他打得还不错——至少是我觉得，肯定比沃克那个白痴好就对了，我还见过比那家伙打的还要差的家伙。要是斯内普参加比赛，那年斯莱特林不是没可能赢。毕竟哪怕准头不太好，可被他打中的人，没有个半天是别想从医疗翼走出来的。”

　　“他为什么不打了？”

　　他看过来，眼睛里的揶揄让我心一提。

　　哦该死的，不会又是因为——

　　“因为你父亲。”他说。

　　我就知道！

　　“还有你教父。”他补充。

　　我只能尴尬地笑一笑，“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太好。”

　　他不反对。

　　他回忆着说：“我们当时正在练习，格兰芬多的人就突然来了。草场上两个队伍的训练时间冲突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们谁也不让谁，很快两个队伍就打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同学打架，我吓坏了，只能躲在一边，看着学长们熟练地朝对方发射恶咒。”

　　“当时就让我十分震惊的是，斯内普表现得很英勇，和我完全不一样，你一拔出魔杖就像是换了个人，和七年级的人都能打得不相上下。”

　　“然后你父亲和西里斯布莱克就来了，他们很奇怪——我当时是决定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只追着斯内普打。然后格兰芬多的人全部跟着詹姆斯·波特一起围攻斯内普。斯内普招架不住，从扫把上掉了下去，回去躺了三天的医疗翼。等他从病床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辞去了魁地奇院队的位置。我当时不太明白，不过现在我懂了，不是因为他掉下来了，是因为莉莉·伊万斯就在旁边看着。好吧，我还是感到非常的诧异，他喜欢她，这倒没什么，但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

　　我们坐在阳光明媚西海岸，木质围栏上拍了一排的绿植，沙发很舒服，他们伸手就可以拿到玻璃茶几上的茶水。

　　斯内普的幽灵似乎在我们身边盘旋，海面上的货轮发处鸣叫，海面闪烁着太阳的反光，他抬起头，视线落入了高处的虚空之中。

　　我从没听说过斯内普的这一面，这位移民的斯莱特林又是对此那么了解，我因此对提供信息者深信不疑。

　　斯内普，是喜欢过魁地奇的。

　　11.
　　这次的谈话收获颇多，我告辞离开。

　　我的信息提供者送我离开西海岸前，又有意无意地问我是否知道斯内普的成绩。我告诉他我看过他七年的成绩单。

　　“是吗？他的飞行课成绩怎么样？”

　　“非常好。”

　　“真的吗？”他探究地问，好像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告诉他，斯内普七年里所有的科目都是O，包括飞行课和所有选修课。

　　“是吗……”

　　他抬起头，仰望天空，好像那里有个我看不看的巫师正在骑着扫把飞过。

　　“你一定没有为飞行成绩头疼过吧？”

　　“没有。”

　　“五年级的飞行课考试非常困难，你也没有头疼过吗？还是说霍格沃兹已经改了？”

　　我回忆了一下，“我提前练习过一周，很惊险才拿到了O。”

　　“是啊。”他叹了口气，说道，“没人不花时间练习就能在飞行考试里得到O，哪怕是你这个最佳找球手也不行。”他话锋一转，“我无意间碰到过，O.W.L.前斯内普一个人练习骑扫把。”

　　我大吃一惊。

　　“霍格沃兹就这么大，适合练习扫把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就那么两个，碰上他倒也不那么稀奇。”

　　“不过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飞了一会了。他没发现我，还在天上自在地飞着。”

　　那个斯莱特林微微抬起头，眯起了眼睛。

　　我现在知道他在看哪了，他在往回忆里望，那里面有一个十五岁的斯内普正骑着扫把在空中飞翔。

　　“不管怎么说，”他接上了三个小时前的谈话，“我觉得他喜欢过飞行。”

　　一会，他点点头，肯定道：

　　“没错，他喜欢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