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不合时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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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也叫七月半，本是农事丰收秋尝祭祖的时候，要敬祖尽孝，不忘根本。不过因为道教和佛教盛行的缘由，又多了报恩和祭祀鬼魂的内容，也渐渐开始被称为鬼节。
有说，每到七月半，地宫就会打开地狱之门，众鬼都要离开冥界，有主的鬼回家去，没主的就游荡人间，徘徊在各处找东西吃。所以普遍各地都会进行祭祀鬼魂的活动，像洞玄观的法会就是如此。①
姜鱼家中没有过世之人，所以对这个节日其实很少参与。虽说生母已经失踪八年，可一日没有找到人便不能认定，他们心中还怀揣着希望。
但是对于明家来说，这个日子便有些沉重了。明琅的父母、大哥都已经死去，而且老爷和大少爷都死状凄惨，算得上是噩耗。所以姜鱼本来是打算留在明家帮忙的，只是昨夜一行让她心头难安这才出来找了阿来。
不过既然出来了，她索性还是出摊了，只是食材分量减半，剩下的就留给甄妙母子和姜来晚上祭祀用。
趁着落日余晖，姜鱼及时踏进了明家的侧门。一进门就能够感受到明宅与往日不同的沉闷气氛，她提着裙子提心吊胆地回了玉笙院，却不想玉笙院里竟然还是一片歌舞升平。
明琅在家她是不意外的，这种日子还能跑出去，那就真的是没有良心和孝心了。虽说明琅成日只知吃喝玩乐、打架生事、没个正经样子，是金陵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但他对明老太爷和明老夫人却是真心孝顺，尤其是明老夫人，总能哄得老人家眉开眼笑。
而且别看明琅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大手大脚地花银子，除了长辈平日里给的和月银以外，其余花费的银子不少是他赌博斗鸡赢来的。
要不说金陵城赌坊的老板们都怕了他呢，会心算不说还十赌九赢，要不是明琅收着几分，这金陵城的赌坊十有八九怕是都要倒闭了。
然而姜鱼还来不及在心中多夸赞明琅几句，就见他拿着扇子带着肖乐从屋内出来，那一身白衣耀眼的很，一看就是准备出门。
“少爷，您去哪儿啊？”姜鱼下意识问了出来，说完就赶紧打了一下嘴。
多什么嘴啊，这话是她能问的吗？
明琅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醉花阁，要一起吗？”
“少爷，这... ...不合适吧？”
姜鱼傻了，刚还夸他呢，怎么现在是脑子抽风了吗？今天这种日子是能去醉花阁寻欢作乐的吗？就算他去，孙公子等人还未必出得了门吧？
“确实，你去了也是碍手碍脚。”明琅扬眉一笑，扇子轻挥便踏出了院门。
姜鱼和金铃对视一眼，担忧布满了眼底：“少爷这样出去不太好吧？”
金铃赞同地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咱们是奴婢，总不能阻拦，做好分内的事便好。前院还要帮忙，一起过去吧。”
姜鱼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跟着金铃一道往外头早。
每逢这样的节日，各院的丫鬟都会被抽调，一般是低等丫鬟去帮忙，但是玉笙院因为明琅的关系，她们二人空闲时间比较多，不好意思总回下人房躲懒，便会一道去前院帮忙，这也是姜鱼今日会早些回来的原因。
然而二人刚走出玉笙院，就瞧见明琅被明月拦在了湖边。
“臭小子，去祭祖了！你这又是要去哪里，怎么那么重的香粉味。”明月揪住明琅的袖子，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便忍不住捏住了鼻子，一脸嫌弃。
她今日打扮的十分素雅，没有穿平日里招摇的艳色大袖衫，只是最简单不过的绣黄色缎织暗花攒心菊花裙，精致不失大气，衬得一张小脸越发明媚。
“我不去了。”明琅甩开她的手，径直就要往外走。
“臭小子，你不会今天还要去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吧！”明月立马反应过来明琅要去何处，立马追上去问道。
“不用你管。”明琅拂开她的手，继续往外走。
“臭小子，我要去告诉祖父！你休想出去！”明月气急，提起裙子就往世安苑奔去。
明琅出门无论如何都要经过前院，所以她根本不惧怕，只等着祖父来收拾他。
“糟了，老太爷若是知道此事必然得动怒。”姜鱼焦急地拉着金铃的袖子，说道。
这家伙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昨日都去过了，今日去不去又有什么要紧的，也没见他在醉花阁有什么相好啊，非得挑七月半惹老太爷生气吗？
说来也难得，这个月明琅还没有惹老太爷生气过。仔细回想，上一回还是她去衙门赎人的时候，只是这家伙要么不搞事，一搞就搞大事情，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
“跟上去看看吧。”金铃揪紧了手，丹凤眼紧张地望着远处。
“嗯。”二人本就要去前院帮忙，此刻却不敢跟的太近，生怕被明琅发觉。
世安苑。
“祖父！”明月提着裙摆跑进世安苑，还未踏进院子里声音便已经传了进去。
“明月，何事这般着急？”明老太爷从屋内出来，听到明月的声音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明月快步走到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腕着急地说道：“祖父，你快去管管明琅，这小子又要去烟花巷柳寻欢作乐了！”
“什么！他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混账东西！”明老太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怒火中烧，“走，带祖父过去找他！”
“嗯！”明月重重地点了点头，扶着明老太爷就往正堂方向走去。
等到明月带着明老太爷赶到前院的时候，明琅已经快出了大门。
“混账东西，你又做什么去！”明老太爷指着明琅怒吼道。
明琅一怔，转过头去收起扇子，嬉皮笑脸地说道：“祖父，您怎么来了，我这正要出门玩儿呢，洞玄观今日有法会。”
“月儿都和我说了，你就是要去逛窑子，呸，混账东西！”明老太爷说话间就走到了明琅面前，教训道。
明琅扫了一眼明月，而明月扶着明老太爷很有底气地瞪了瞪他，他也不计较反而收起了嬉皮笑脸。
“是，既然您都知道了，那又何必再问我。”
“先前你说要考功名我还以为你转性了，现在看来是老爷子痴人说梦。”明老太爷见他这副样子气得不行，想起上回之事心中盼望着是有什么隐情，然而明琅的态度吊儿郎当，连收起的扇子都重新展开摇了起来。
“祖父，您也不想想您孙子是考功名的料吗？咱们家是商户，上不得台面的。孙儿没给您把家产都败光，那都是老天开了眼。”明琅嬉笑着说着浑话，还给明老太爷扇起了扇子，“孙儿要出门了，您就回去吧？”
明老太爷一听更加生气了，怒目圆睁地指着他骂道：“你个不孝子，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你自己想想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和兄长吗！”
“我没什么对不起的！”听到这个，明琅脸色骤然一冷，转身就要走。
“啪”一下，别说明琅没反应过来面前突然落下的巴掌，在场众人也都懵了。
“少爷！”姜鱼躲在角落里，惊呼一声。
她刚想要上前却被金铃拉住了：“银铃你做什么！”
“少爷被打了，我要去找老夫人。”姜鱼着急地想往回跑，却被金铃死死按住。
“别凑热闹。”
“祖父！”明月率先反应过来，一脸地不可思议，她是想要祖父劝阻明琅，可没想让他挨打啊。
明老太爷看着面前倔强的少年，手掌微微颤抖，严肃的脸上仿佛突然哽住了一般，一言不发。
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一寸的大掌，明琅侧着脸甩了甩束起的长发，伸手抚上自己红肿的脸颊，眼眸微眯，唇角一勾，笑道：“您这一巴掌打得好！”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望着明琅决绝离开的背影，明老太爷颤着将手收回，眸中满是悲伤和悔恨之色，然而他并没有让人去追。
“让他走... ...”
“祖父啊~”明月拽着明老太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安慰自己哥哥，还是跟在祖父身边。
就在二人踌躇之际，一个娇小的粉红色身影突然蹿了出去。
“银铃？”明月惊呼一声，然后往后方看去，正好瞧见金铃懊悔的神情，心中疑惑更甚。
姜鱼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就冲了出去，明宅外的马车依然停放着，明琅却已经消失不见。
“肖乐，少爷人呢？”姜鱼小跑过去着急地问道。
肖乐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一转身少爷人就不见了。”
“人还能丢了不成？”
姜鱼气急，这家伙不会用轻功跑走了吧？这当众被自己爷爷甩了一巴掌，是个人都拉不下脸来，更何况明琅这种自尊心超强的人呢。
“我去找找。”肖乐说着，让小厮帮忙把马车刚回宅子。
“行，我们一块儿去找。”虽然知道明琅一定不会有事，姜鱼却还是放心不下，便决定与肖乐一道去找明琅。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不合时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