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入侵》超困

33、骞南惊魂（七）

　　“大壮，”宋然迎上去，“你怎么在这儿？”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赵刚叫喊道，他面目狰狞地揪住黄美美的头发，不顾黄美美挣扎喊叫，摔到牧羊人面前，“她是你的了，放我们走。”

　　“你做什么？”宋然语带怒气，上前想扶黄美美。

　　好机会！周伟正欲上前，邱东却先一步拎着安全帽往宋然脑袋招呼，宋然脚步一停，反身握住邱东手腕向外扭转，疼得邱东直叫唤，这使得他整个后背暴露在周伟面前，周伟毫不犹豫一石头砸他后脑勺，宋然踉跄了一下，周伟和邱东趁机扑上去把他放倒。

　　那边皮蛋完全不明状况，他看见赵刚打着手势，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切都是慢动作，直到赵刚猛地拍了一下他后背，“上啊！”

　　皮蛋的眼神才在牧羊人身上聚焦，并下意识地迈动双腿冲向牧羊人，牧羊人被顶得连连后退，赵刚一声爆呵，铆足了劲儿向左一掀，牧羊人失去平衡，摔下陡坡，那张扭曲的脸上满是茫然，不灵敏的眼珠四下晃动，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底下的黑暗便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他吞没。

　　皮蛋的脑子一片空白，与此同时，从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成百上千条蛇在缓缓爬动，黑沉沉的雾气凝成一只纤细的手，亲昵地抚摸着皮蛋的脸。

　　手的触感湿滑冰冷，皮蛋瑟缩了一下，但没有避开，修长的手指在他额头轻轻点点，然后温柔地抚摸过面颊，跟女朋友平时安慰他的动作一样，紧接着手沿着胸膛一路向下，与他十指相扣，皮蛋注意到它的无名指带着一枚钻石戒指，是他的求婚戒指。

　　他的心情从未如此平静，跟随着手的牵引一步步向前走，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自由。

　　周伟目瞪口呆地看着皮蛋从陡坡一跃而下，天上翻滚起沉闷的雷声，厚重的乌云从天际滚滚而来，一道闪电破空劈下，山风顿如厉鬼嘶叫。

　　赵刚背对着皮蛋，并没注意到后面的事，他骂骂咧咧地揉着手腕往回走，黄美美披头散发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一般冲向赵刚，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竟敢这么对我！”

　　黄美美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赵刚脑袋一偏，脸上出现五道指印，他懵了一下，随机怒火升腾而起，他一脚踹在黄美美肚子上，揪着她头发向后扯，“要不是你这婊子出的馊主意，我至于半夜待在这种鬼地方吗，你最好祈祷我们能平安回去，不然我先弄死你。”

　　“哈哈哈哈哈。”黄美美癫狂地大笑，“回去又怎样，老娘让你社会性死亡，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龌龊事，不说是给你留面子，天天在网上给自己立儒雅大叔人设，背地里yp女粉玩字母游戏还被人嫌短，真是笑死人了。”

　　赵刚双眼赤红，眼角青筋暴起，“我看你特么是不想活了。”

　　他将黄美美摔到地上，疯狂地踢打她的下腹，黄美美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即使打得口吐白沫，还要朝赵刚鄙夷地竖中指。

　　“赵刚，停下，”周伟急忙去拦赵刚，但赵刚仿佛失了智，劲儿大得出奇，怎么也制不住，连自己都被揍了好几下，“留着她，或许有用。”

　　先前项前是误杀，做掉牧羊人和宋然是正当防卫，赵刚现下的举动却是明晃晃谋杀，人至少不应该这样。

　　赵刚面目狰狞，脚下不停，“有屁用，她就是个祸害，指不定还得给我们捅刀。”

　　“邱东！”周伟叫道，自个儿老婆命都要没了，不知道这家伙上哪儿去了。

　　“我在这儿。”邱东阴沉的声音冷不丁在周伟耳边响起，吓得周伟一哆嗦。

　　邱东手里拿着周伟捡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赵刚额头。

　　赵刚不可置信地摸了下额头，一手血，他身形晃了晃，脑子里净是嗡鸣声，“你个不知好歹的小白脸，她死了，留下的钱不都是你的，你就不用看她脸色讨生活了。”

　　邱东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们签了婚前协议，只有她活着我才有钱花，而且说出来你不信，虽然她毛病挺多，但我是真的爱她，你把她打成这样，叫你十倍奉还不过分吧。”

　　赵刚露出讥讽的笑容，“就你的小鸡胆...”

　　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邱东手中的石头一下一下砸向他的脑袋，即使赵刚死透了，他还跟个没感情的机器一样，一遍遍重复着动作，血溅了一身也毫无反应。

　　周伟浑身冰冷，他们都疯了，自己也是，从走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起，就有什么东西根植在脑子里，引领他们走向疯狂和自我毁灭。

　　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宋然醒了过来，他被随意地扔在草丛里，出乎意料地没有被绑，草丛离火堆不远，只是火堆仅残留几块未灭的碳火。

　　一个人带着头灯，是周伟，另外两个相互依偎坐在一起，应该是黄美美和邱东，三个人裹紧衣服坐在冰雨中。

　　狂风不断在树木缝隙中穿梭，大有把树木连根拔起之势，宋然半撑起身子，脑袋一闪一闪地疼，一摸后脑勺竟然有个大包，比上次被土豆砸还严重，他的后脑勺真是多灾多难，再这么砸下去恐怕要失去平衡感。

　　宋然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后腰抽出匕首，那是黎许给他上山时割杂草用的，但黎许在前头开无双，根本用不到他，他就把顺手把匕首别后腰上，没想到在另外的地方派上用场。

　　他慢慢走近三人，只见三人冻得面色发白，周伟还算正常，邱东一身血，黄美美衣衫凌乱，双目无神，三人跟雕塑一样，不声不响。刚开始宋然以为他们只是经历迷路和同伴分散吓坏了，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地被偷袭，现在想起体能训练老师说的话真是太对了，一个人发疯可能是精神疾病，一群人发疯不是嗑药就是蚀污染。

　　“那两个人呢”宋然问，他大概能猜到结果。

　　“死了。”周伟冷淡地说。

　　几道闪电如扭曲触手在空中蜿蜒伸展，绽出一瞬光亮，宋然看到一个巨大黑影在云层上方涌动，乌云拧成顺时针旋转，在漩涡中心冒出一个尖儿，正对精神病院的位置，这景象他只在幻灯片上看过，他没有时间询问详细过程了。

　　带无辜群众面对蚀是非常危险的事，但放任他们在蚀圈活动更加危险，况且黎许应该在精神病院，有他保护生还率更大，宋然想了想，对三人说：“跟我去精神病院。”

　　邱东瞅都不瞅他一眼，“死也不去。”

　　宋然亮出匕首。

　　三人缩着脑袋，跟乖巧的小羊一样，被牧羊人驱赶着向前跑。

　　宋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样哪里像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分明就是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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