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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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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一开始的那个恶作剧,祝白果也不会放弃礼貌扫大家的兴。
可周正的夹枪带棒吧,实在是夹带得多了些。
另外两个吧,好像有好好在说话。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之前那虚无黑暗的影响,祝白果总觉得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和说出的话,都夹带了太多与他们想表达的友善背道而驰的东西,让她很不舒服。
当一个问题单一地出现,祝白果还能忍耐。可是一堆问题聚到了一起,那烦躁就莫名地忍不下去了。
而且说实话,现在头顶那两百万才能开四五小时的星空和村长小孙女前年过年在大集上买的星空灯投上去的效果……差别真的不大。
最关键的是,至少几十块钱的星空灯不用让人承受那虚无到五脏翻腾的黑暗。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三个新来的也被祝白果正式划分到不想继续接触的范围,她自觉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不过看到对面祝锦心似是因着自己一句话震惊又为难的样子,祝白果想了想,还是没直接走,拿了个要上楼学习的借口摆出来,算是好好地告辞了。
桌上几人,先是被祝白果对星空灯的那串介绍打了个鸦雀无声,现在又被祝白果立时起身的告辞弄了个措手不及。
祝正轩和祝锦城还好,祝锦心就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只比祝锦心反应更大些的,还要数殷尧他们三个。
周正暂且罢了,殷尧和孙修竹反应过来之后,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出声挽留。
一个老样式地喝了周正一句。
一个温言试图解释这星空球除了打开一片星空以外的玄妙。
之前几人还想卖卖关子,此时祝白果真的要走,这关子自是不卖也罢。
浓郁的黑雾,在密闭的空间撑出一片夜晚星空。
星空的星是不是真的星他们尚无法考究,但是夜是真的夜。
桌上那些植物,月见草,昙花,夜来香,月光花,昙花……都是夜晚才会开放的花种。不少并非冬天可得,是殷尧特地去找人搜罗的。
无论外面是什么时间,无论这些花本该是在什么季节开花,只要在这片夜晚星空里连续呆满半小时,它们便会绽开。
祝白果想象了一下,那样的话,的确是比星空灯多点意思。
先是让花反季节,再让它反日夜,一波三折的确不易。
但是这些都远不到她愿意为之承受之前那黑暗的地步,更别说还要与这些不重要的人虚与委蛇。
孙修竹的解释,并没有重新勾起祝白果留下的兴趣。
谢绝了孙修竹的挽留,不待其他人多说,祝白果再次道了声失陪后,便迅速地将旁边的折叠门开了条缝钻了出去。
一明一暗不过一个瞬间。
屋里余下的人好几个都变了脸色。
此时祝锦城也大概了解了这件修仙遗物和祝锦心之前叫他下来看的花草是个什么关系。
讲真,若放在平时,这的确挺新奇有趣。
不过今天嘛……
祝锦城看了看桌上将开未开的几盆花,学着祝白果,用了同样的借口,溜了。
两人这一走,饭厅里的气氛差点一下子就落下去了。还好桌上那些花也恰待够了时辰,一朵皆一朵地开了,总算是挽回了些场面。
赏花不过片刻,心中皆有些事情的几人赞叹几句后便拿话搭了个台阶,让殷尧收了珠子,散了场子。
孙修竹在殷尧的暗示下,找了个借口带走了周正和祝正轩。
散了星空的饭厅里,一盆盆花迅速凋零。
祝锦心有些慌张地看向了饭厅里仅剩的另一人。
“别怕,这些花就是开一次就会谢的。一会儿让人进来收拾了就行。”殷尧说着,站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一点。
冷冷的晨风吹了进来,微吹散了些祝锦心的沉闷郁结。
“你这么突然跑回来,伯父伯母会生气吧?”祝锦心有些担心,“这些年寒假你不都得在海市住到开学才回来吗?”
“没关系。”殷尧笑。
祝锦心悬起的心刚落些许,就听殷尧又说:“我凌晨的飞机回来的,他们现在估计还在睡吧。而且反正我关机了,他们也找不到我。”
“……”被话带绕了一圈的祝锦心忍不住出拳轻轻地锤了殷尧一下,“你怎么这样!伯父伯母会担心的!快把手机打开!”
银发少年笑眯眯地握住了粉裙女孩的手,却并没有听话掏出手机,反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现在能给我说说,你昨天为什么哭了吗?”
“……”原本微弱挣扎想要抽出手的祝锦心咬着唇不言不语,也不动了。
“是祝锦城惹你生气了?还是那个新接回家的祝白果?”殷尧捏了捏祝锦心的手,收敛了所有对别人的傲气,只剩下绅士的温和,又缓缓问道,“还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祝锦心任由殷尧拉着,却垂了眼眸,依旧不语。
她要说什么呢?要怎么说呢?
说昨日发现的祝白果和祝锦城别样的默契?说父亲突然有些转变了的态度?
说自己有颇多猜测,却完全没有去证实的勇气?
还是说自己很有可能不是祝家的孩子,却还是那么想和他在一起?
祝锦心说不出口。
昨晚面对的是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母亲,她尚且什么都说不出口。更何况现在面前的是殷尧……她最害怕知晓那件事的人。
祝锦心握紧了拳头,红了眼眶。
“好了,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殷尧轻轻地掰开祝锦心捏紧的拳头,展开握住,又低声耐心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给我听。我一直都在,不管有什么事,都记住我会保护你的。”
祝锦心抬起微红的眼,开口时声音有微微的颤抖:“所以,你是因为我昨天哭了,才提前回京市的吗?”
“当然了。”殷尧笑了,“不然我还能因为什么?”
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屋里,粉裙少女红唇轻动似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尽数压回心底,只难得地弃了平日的羞涩,主动给了银发少年一个拥抱,少年轻轻回拥,少女将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若只是如此,那可真是好一幕纯洁青春有爱的画卷。
然而,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少年面上的温润宠溺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阴沉的躁意。
不似一楼饭厅充斥着起伏翻涌的复杂情绪,二楼祝白果住着的客卧里,此时正是冷风萧萧一片清爽。
“我说你那窗户能不能关关?”祝锦城缩着个脑袋,怒指大开的窗户。
“睡了一夜起来得透透气。”静坐在桌前翻着书的祝白果回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冻成个鹌鹑的祝锦城,顿了顿又道,“你冷回你屋去。”
“我才不冷呢。”祝锦城梗着脖子,身体却很诚实地往桌边避风的角落靠了靠,又伸头看祝白果手上的书,撇了撇嘴,“你说上楼学习,还真是来学习的啊。”
“不然呢?”祝白果把书翻到前一晚看的那页,边看边问,“昨天那两份数学一份英语的卷子,你回去订正过了吗?”
祝锦城:“……”
祝白果抬头。
“#……¥%#……#”祝锦城看向别处。
“能好好说话不?”祝白果听不懂他支吾个啥,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很快翻出了自己的那三份卷子,“我昨晚试了一下,重新做的话,英语差不多能做出个多半,数学有三分之一的错题能重新做对了。你呢?”
祝锦城有些震惊,不自觉地接过了祝白果的卷子翻了翻,然后一张被冻白的俊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昨天还真试了。
然后……英语居然还真的行,靠查字典理解了意思之后重新订正,能对不少了。
但是数学……是真的不行。
祝锦城不大好的面色落在了祝白果的眼里,只当是他晚上没试着订正过。
也是,有着和她一样的学过就忘体质,也很难对学习这种事情有什么兴趣。
学习和努力并非一日之功,她也不是要强求少年和她一样做事倍功半的事情。
“祝锦城。”祝白果坐正了身子,看向少年的双眸带了几分严肃,“我问你件事?”
祝锦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还是点头应了。
然后果不其然,祝白果薄唇微动,说出的却是他最不想讨论的问题。
“你之前送祝锦心东西想换考试及格,每次都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