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路上有雨

2、第 2 章

　　“比尤莱，你在里面吗？”

　　少女娇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比尤莱现在在一个地下书室，通往门口的视野被层层叠叠的书架挡住，她看不到来人的模样。

　　是在叫我？

　　那个女子也叫比尤莱？

　　快不得召唤出了我来。比尤莱暗自思索。

　　轻轻的脚步声从书架后面传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探出身来，看见她后，脸上浮现惊喜的神色。

　　“比尤莱，你真的在这里！”小女孩看到了比尤莱的脸，脸上神色变了变，犹犹豫豫地问道，“比尤莱，你……你怎么啦？”

　　地下室的光线昏暗，仅有一个煤油灯放在比尤莱的身边，发出的光芒只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地，也照不完全她的脸。
　　她脸上的神色莫名，再配上幽深的眼睛，让人看得心发憷。

　　比尤莱看着这个小女孩，从记忆中探寻到，她就是原身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她弯起嘴角，露出与维拉记忆中相似的笑容，说：“没事。”

　　气氛随着这个笑容，一下子缓和下来，刚才的一切好像幻影消散。

　　维拉怔了一下，回答：“哦……哦。”

　　比尤莱把书放回书架，回头看，维拉还呆呆地站在那，她提醒她：“我们回去吧。”

　　维拉像被惊醒了，连忙回答：“哦……好！”

　　她捡起灯，跟在比尤莱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低下头，皱着眉，不知道想了什么。

　　“怎么了？”比尤莱看她没跟上来，回头问她。

　　“没什么。”维拉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朝着她露出腼腆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比尤莱的错觉，她总感觉维拉的笑容有点勉强。

　　出了地下室，光芒立刻涌上来。手上的某油灯成了多余，维拉把它挂在门口。

　　“比尤莱，我明天，明天就要去奥菲拉学院上学了。”

　　“我知道。”

　　维拉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问她：“那你呢？你接下去要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
　　本来，在原身知道自己没资格上奥菲拉学院，又被现任的费格斯夫人告知要去交际舞会，方便选择以后的联姻对象后，强烈的不甘使她开始布局，早忙得没边了。

　　不过现在是比尤莱，她才懒得找那么多麻烦而且心累的事去做。

　　“要不，比尤莱你再去测试一次吧，你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已经有入学资格了！如果你不去，我也可以……可以陪你留下来的……”维拉越说道后面，底气越不足，像是为什么心虚。
　　她知道比尤莱不会同意这件事，但维拉更想陪着她。

　　“她已经十四岁了，就算去了也只会进入最差的班级，母亲是不会同意她把钱浪费在这上面，也不会同意她这么丢人的！“

　　一道身影趾高气昂地走过来，伴着尖锐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讽刺着：“哼！一个乡野来的下等人，当过几个月的弗格斯夫人，就以为自己不一样了，连带着自己生的女儿也那么每见识。还妄想凭这么差劲的资质进入奥菲拉学院，真是愚蠢至极！”她停顿了一下，“你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嫁人吧。”

　　她是比尤莱的二姐贝拉，是费格斯伯爵第一位夫人所生。
　　那位夫人在贝拉六岁的时候病逝，在夫人去世后，伯爵大人立马娶了第二任，也就是比尤莱的亲身母亲，才一两个月后就生下了她。

　　可以确定比尤莱是费格斯伯爵的亲身孩子，这就导致贝拉一直看比尤莱不顺眼，毕竟比尤莱是她父亲背叛母亲的成果，不过大哥倒是对比尤莱不计前嫌。

　　比尤莱的母亲才当上伯爵夫人几个月，就因为女仆的一场意外去世了，至于真正的真相是什么，也没人知道，那个女仆最后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逐出了府邸，还是死了。

　　好几年后，伯爵才迎娶了第三任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孩。现在的这位夫人和第一任关系很好，于是贝拉也很亲近她。

　　比尤莱是整个伯爵府上最不受欢迎的，从小到大也只有维拉这么一个小伙伴，连那些女仆都表面上绕开她，背地里嘲笑她。

　　贝拉比比尤莱高上一个头，她下巴微抬，睥睨着她。

　　“贝拉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比尤莱她……”维拉看见贝拉，下意识挡在比尤莱前面，吓得脸马上白了。
　　维拉一直和比尤莱玩在一起，又很内向，平时没少被贝拉骂。

　　“还有你！”贝拉将炮火转向了维拉，“奥菲拉学院可是大路上一等一的学院，你想不去就不去，你当它是什么？！我劝你还是离这个废物远点吧，省得背她带坏了！”
　　贝拉现在就就读于奥菲拉学院，一次为荣耀。

　　“那个……不是……”维拉额头上出了细细的冷汗，却反驳不出什么话。

　　贝拉也没兴趣听她说什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错过她们走了。

　　看见贝拉走了，维拉送了一口气，转身担心地看着比尤莱：“比尤莱，你没事吧！”

　　比尤莱摸摸她的头，说：“我没事，还有，谢谢你，那些话不用说了，你好好去上学吧。”

　　“可是……”维拉看到了比尤莱的眼睛，很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的担心。
　　维拉“哦”了声，失落地低下头。

　　比尤莱看着她，笑了一下，怪不得原来的比尤莱那么想护着她。
　　她对她说：“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好。”

　　“比尤莱！”维拉向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叫她。

　　“怎么了？”

　　“……不，没什么，没什么。”维拉想了想，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比尤莱看着这个小姑娘离开，才按照记忆走回卧室。
　　其实贝拉那些话并不能激起比尤莱的情绪，在以前游历大陆的时候，她听过的嘲讽辱骂比这还多，不过那些人可比她更加的“文雅”，现在这点小雨滴实在影响不了她什么。

　　不过她的二姐嘴里透露出来联姻，还是要好好考虑的。现任的夫人势力对原来的比尤莱来说太大了，她跳不出贵族的圈子，也逃不了联姻这个结果，才把这件事也一起算上了。

　　虽然比尤莱是想要就这么闲着，这个家里的言论也实在影响不到她，但还是不太想被迫结婚啊！

　　要不还是考虑考虑进入学院？

　　比尤莱已经到了卧室，随便找了把椅子，坐在上面思考。

　　她现在进入了这个身体，魔法水平高了不知几倍，当然有资格去。

　　不过，去学院很没意思啊，还要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忙里忙外的。

　　上辈子比尤莱去过，仅在学院里读了不到一年，就逃出来闯荡了。

　　当时教廷势力极大，到处建立的都是教廷学院。一些非教廷学院这个大陆只有那么几所，龟缩在小小的地区，学生死气沉沉，无聊得很。

　　至于奥菲拉学院，大概是当时硕果仅存的几所，后来发展起来的吧。又或是后来新建的？

　　比尤莱出地下室时，无意间看了眼一些书的封皮，现在大概是她死后的一千年。

　　原谅比尤莱这个老古董，思维还定千年以前，不知道现在那些魔法学院的环境。

　　所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

　　不去？

　　比尤莱在椅子上为这两个选项纠结了一会。

　　算了，明天再说！

　　把无法抉择的小事留到明天，是比尤莱的惯有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