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与青》凛上开花

25、囚鸽（a-其一）

　　天使的歌声，是比地狱更黑暗的挽歌吗

　　4.a.1
　　你，认为天空上会存在居民吗
　　如果问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个问题，大概会听到
　　“有啊！天使们都住在上面呢”
　　例如这样兴奋的回答
　　大部分的成年人早已过了这种幻想的年纪
　　成长到了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岁数
　　每天关心的只有中午吃什么，不想加班，什么时候才能脱团之类的烦恼
　　倘若问他们这样的问题也只会得到
　　“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星球才会有吧”“我只在梦里见到过哦”
　　嘛，诸如此类的消极答案
　　但是，如果换一个问题，如果直接问他们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天使吗」
　　尽管仍然会有些许否定的声音
　　但是对于怀有强烈信仰的那部分人
　　以及，仍抱有纯真幻想的那部分人
　　不管到几岁，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说
　　“有哦！天使可是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哪怕他们没有办法区分概念和实际存在的区别
　　或者说，他们仅仅只是不想区分
　　也不知道自己从几岁开始，就不再期待天使的存在了
　　大概…出生开始就这样了？
　　诸如此类的存在……毕竟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嘛
　　天使也好，圣诞老人也好
　　啊对了，比起天使，圣诞老人的存在感确实更高一些
　　即使没有撞见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换上一身红衣红帽戴上假胡须的瞬间，大部分人见到圣诞老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也都见怪不怪的默认了内在的角色其实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可是只有坐在驯鹿拉着的满载礼物的在空中翱翔的雪橇车中的才能被称为是真正的圣诞老人吧
　　显然，人们对于圣诞老人的定义倒是没有那么严格
　　就算没有亲眼目睹过以上的画面，绝大多数人对于圣诞老人是否存在这个命题也是如出一辙般的相似———
　　谁不希望天上掉落属于自己的礼物呢
　　相比之下，天使的待遇就糟糕很多
　　既没有圣诞这样的节日去歌颂天使，也鲜少有人像扮演成圣诞老人那样去主动打扮成天使
　　倘若在马路上看到一个背后长着一对羽毛翅膀，头上顶着光圈的人
　　大多数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慈善基金会的宣传，或是一个不分时宜的cosplay爱好者
　　对比起会分发礼物给孩子们的圣诞老人，天使可从来没有给予过人类实际帮助这样的传闻哦
　　你要说天使的优点？至少我是想不到啦
　　和圣诞老人不同，天使不过是作为一部分人心中幻想着的，纯洁无暇的存在，作为一个概念存活在人们心中
　　即使没有一个人可以讲出任意一个天使的实际优点，不少人也纷纷向往着天使这样的存在，绝不允许他人去玷污，或是否定天使
　　久而久之，人们便混淆了概念和实际存在这两点的区别
　　大概，这就是信仰吧
　　所以，倘若有人问我相不相信天使，我会告诉他我相信，天使可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
　　但是，如果问题变成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天使，我会明确的告诉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我拒绝相信
　　咳咳，扯的有点远了
　　那么，把话题稍微拉回来一些
　　之所以会在这一章的开头喋喋不休一堆关于天使的无聊又无意义的探讨
　　是因为我在最近，真的遇到了一位自称天使的小姐
　　今年的春节来的特别的早
　　嘛……虽然还没来得及在日历上确认过，但是班里同学闲暇时谈论的话题偶尔会涉及到关于寒假的出游计划
　　只是被迫旁听了一点，大致可以推测出春节是在一月底
　　“呐...”
　　一般，也就是二月前一两周左右吧
　　“喂喂，你有在听吗！”
　　学校这边也会提早两三个星期放假，好让学生有充足的时间赶回自己的家乡，和家人一同庆祝除夕
　　“青！从刚才开始都在想些什么呢，一动不动的”
　　“啊抱歉———”
　　介绍一下，我面前的这位正用自己手掌在我眼前晃悠的少女，是进入大学后刚认识的新朋友———缘绿
　　朝思暮想的读心能力者就在我身边这种事......一时间也有些难以适应
　　两个月前
　　才刚刚步入大学，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万幸的是，我的小命并没有丢掉
　　那次事件中，空将无影游民那个传闻中所有的受害者都拯救了出来，缘绿也帮了她不少的忙
　　这么一想，作为受害者之一的我还真是得多多感谢缘绿
　　“———抱歉，稍微发了会呆”
　　现在，今天，1月11号，临近中午
　　是我们这学期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期末考上周就结束了，明天开始就是寒假，然而今天却还需要返校交代一些寒假里的注意事项及安排
　　随着辅导员布置完最后一项工作，就好像宣布了寒假正式开始一样，下课铃声正合时宜的响起，教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沸腾
　　学生们纷纷拿起了自己早已收拾好的随身物品涌出了教室大门
　　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互相道别
　　我在整理着自己的书包时，几个路过的同学也都热情的和我打招呼，告别
　　和他们相约下学期再见并目送走了他们以后，整个教室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陷入了思考
　　“呐，缘绿，这个班级的氛围，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哼哼———看来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秋空的丰功伟绩了哦”
　　“那家伙吗？真是难以想象哦……我被关起来了那段时间她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的确是因为秋空，整个学校的氛围都变了
　　从原来的冷漠变成了现在这样暖心的环境
　　虽然对我这种社恐来说，并不会有太大区别
　　“那么青，我先走了哦，学生会那边还有些琐事要处理”
　　缘绿，和空一样，进入大学后就加入了学生会
　　虽说是大一新生，平时也要经常去帮忙，连这种临近寒假最后一天的时候也比一般的学生更忙
　　“嗯，那么三月再见咯”
　　“嗯呐，替我向秋空问好”
　　目送走了她的背影后，我也开始接着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空那家伙，倒是开心
　　上周考完试以后就将宿舍里的行李全搬回了家
　　即使被告知了这周还要返校也一脸不屑的“哈？那种婆婆妈妈净普及一些小学生节假日安全指南的浪费时间的班会有必要去吗？”以这样的理由直接翘了
　　辅导员也拿她办法，论成绩，高中就数一数二的她进了大学以后依然保持着名列前茅，然后还成功解决了那样的事件，当时学校可是借她的名义风光了不少时间
　　所以，考完试以后的第二天，她就和家人一起去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度假了
　　真是羡慕啊……在假期还没开始就享受着岛国风光
　　在沙滩上捧着冰镇苏打汽水，吹着海风，看着不断拍上岸的海浪
　　光是脑补就已让我向往不已
　　说到海风，最近上海的气温还真是怪
　　也不能说最近了，从11月开始，也就是，我被抓进那个药厂以后
　　像是老天爷搞错了季节的开关一样，十一月到一月，明明应该入冬了，却热的跟盛夏一样
　　而且还是不断的在升温，一天比一天热的那种
　　真是的，夏天一年来一次就够了
　　嘛，不过天热起来，可以出游的地方倒也是有更多选择了
　　两个月的假期，是不是可以去哪里进行一次寻找自我的旅行呢
　　嗯……回头再想吧
　　只有今天，至少先让我好好宅在家玩一天吧
　　于是，我单肩扛起收拾好的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教室内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呐，我说”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我
　　“在说你哦？还是说你的耳朵只是单纯的装饰品？”
　　直到第二次，第二次听到这个带有恶意的声音，我下意识环顾了一下教室，发现教室内除了声音的主人外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
　　“终于听到了啊，哎，跟下等生物交流还真是困难喔”
　　那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嗓音，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容
　　站在教室中间的，一位淡茶色长发的少女
　　比空略高一些，除此以外，容貌身材都和这个班里其他的女生无异，但是她的脸
　　确切的说———她的眼神
　　清晰干净的面庞上的那两颗眼睛，却透露出一种仿佛看透一切般的空洞感
　　虽然这句话轮不到我来说，但是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在课堂中见过这位女生
　　大概…是别的班过来的吧
　　不管怎么说，初次见面就用这种傲慢口气恶语相向的人，我肯定是喜欢不起来的
　　“有事吗”
　　她朝我走了过来，故意弯下腰从下往上夸张的打量了我一番
　　“诶———果然就是你啊”
　　我？我可不记得进到这所大学以后做过什么应该被人记住的事
　　至少也不会像空那样，走到哪都有人问候
　　“12月24号的晚上……唔，应该说是25号了吧，你在哪里做什么呢”
　　12月24号？我在做什么？
　　临近圣诞的前一天，俗称平安夜的日子
　　这一天，我收到缘绿的邀请，去了市区郊外的一间酒吧，在那里遇到里海量的jojo爱好者，和他们一起……
　　“蹦迪啦，确切的说是jo迪，怎么，那天你也在吗”
　　少女听到蹦迪二字，两眼睁大放出了光芒
　　“蹦蹦蹦蹦蹦蹦迪？！就是一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跳舞的那种活动吗！jo迪…没听过的名词呢！那又是什么！”
　　少女兴奋的问出了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提的问题
　　且不说jo迪，蹦迪这个词，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即是没有亲自去过，也多多少少会道听途说过一些可以让自己理解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活动的传闻吧
　　“我说哦……”
　　“算了，这个以后再问你吧”
　　少女打断了我，方才还兴奋的眼神顿时黯然失色，仿佛已经对刚刚才学到的新名词了无兴趣了
　　“订正一下，12月24号12点之后，那一天的半夜，你在做什么呢”
　　那一天……半夜？
　　仅仅只是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会，就让我冷汗直流
　　那一天半夜，和缘绿从酒吧出来后，由于打不到车没法回家，再加上天色已晚
　　我只好使用能力将缘绿送回家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以前就经常和空一起这样回家。而且那一天，可都2点了哦，照理说不会被人看到才对
　　“那天……半夜……在做什么呢，哈哈哈，有些想不起来了呢，也没什么吧……蹦完迪就回家了而已”
　　“是吗”
　　少女邪魅的一笑，走到我的身后
　　从我身边走过时，她的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
　　闻起来并不像是香水，也不是古龙水那种刺鼻的味道
　　淡淡的，像烘培糕点时产生的，令人上瘾的香气
　　“那天夜晚，我看到了两个飞在空中的人，很不可思议吧。不过比起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我更好奇的是———其中一个人为什么特别像你呢”
　　遭了...怎么会
　　真的被她看到了吗
　　我和空约定过，我们身为能力者的事，能隐瞒的对象还是尽量要保密
　　除非遇到同行
　　不然的话，不仅解释起来很麻烦，可能还会造成不必要的后顾之忧
　　“啊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呀，飞在天上什么的……我可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特殊能力哦”
　　“诶———我还以为那一定是你呢，青同学”
　　真的是...吓死我了
　　半夜两三点多还抬头望着天空正巧目击了我们的人竟然是同班同学这种事
　　还好她看起来是对我的装傻买账了，能够混过这关就可以
　　说起来，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这么说她的确是我们班的学生吗
　　啊哈哈...身为同班同学，不记得别人名字的人才是奇怪的人吧
　　可是我这种平时不会主动搭讪别人的，真的是进入大学后，除了空介绍的缘绿以外，在这个班级里就再也没有认识的人了
　　“啊哈哈哈...你看错了吧，再说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在天上飞哦，对吧。那个，请问...”
　　少女叹了口气，走到黑板前，用粉笔写下两个字后，转过身对着我
　　“我的名字叫倪乐”
　　真是简单又好记的名字呢
　　“倪乐...唔，你好，我叫青，青色的青”
　　“我知道你叫什么哟，毕竟———我们是同班同学嘛”
　　这句普通常见的台词在这种场合却意外的伤人
　　毕竟是同班同学，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叫的出我的名字，可是我却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样的对话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是时候找个理由赶紧离开这个教室，回到自己家开始开心的寒假生活了
　　“说起来，青同学”
　　倪乐依然没有放我走的意思，身体不经意间挡在我前进的路上，我也只好先把包放下
　　嘛，她大概只是觉得马上就要一个人渡过两个月的假期，想尽可能的排挤点寂寞吧
　　反正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再陪她聊一会也不是不可以
　　抱有这种天真想法的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后，听到她接下来的发言，我对她整个人的印象产生了质变
　　她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的问到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使存在吗”
　　“真是突然啊”
　　“回答问题”
　　唔，存不存在天使？
　　虽然我是从小就不相信的啦
　　不过，迄今为止我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形形色色的能力者了
　　假如出现类似的能力者，例如不小心吃了天使果实的OL，白天是普通的打工人，夜晚变身为天使姐姐守护世界和平这样老套的桥段也不是没有可能出现吧
　　所以……
　　“我相信哦，天使这种生物，也是见怪不怪了吧，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天使，反正也从来没有真的出现在我眼前过，有没有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啦”
　　倪乐的眼睛中略微放出一些光彩
　　什么哦，刚才还是宛如看透一切的目光，现在却像即将拿到圣诞礼物的小孩子一样
　　直到她说出下一句话后，我理解了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就是天使哦”
　　她冲着我灿烂的笑了
　　我终于理解了
　　这位自称天使的小姐———
　　是个彻头彻尾的电波女

　　4.a.2
　　“我要回去了！”
　　“喂———”
　　不顾她的阻拦，我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着相信天使，天使真的出现在你面前时就吓的逃跑了，我说……你是叶公吗”
　　“叶公好歹也是看到了真的龙才会有那种反应的吧！”
　　“真的龙…也就是说———”
　　倪乐再一次快步冲到我前面，伸出手挡住了门，没好气的嘟着嘴
　　“———你不相信我是天使咯”
　　“那还用说，哪有像你这样的天使，没有翅膀，头顶上也没有光圈。再说了，天使真的会对别人自称天使吗”
　　“那是因为！……天使的显著特征在学校里暴露出来的话，不是一下子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了嘛”
　　虽然是这个道理没错
　　戴着两个翅膀顶着一个光圈在校园内散步的话，回头率一定超过百分之一万
　　随后便会引来“哇是天使的cosplay哎，不知道是哪部动画里的哦”大致这样的窃窃私语吧
　　听她的语气，看来也是准备好了扮演天使必要的道具，只不过现在没有穿在身上罢了
　　真是的，明天就是假期了，现在却还要被突然其来的电波女纠缠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想继续奉陪了
　　“我回去了哦”
　　我拨开了她的手，从她身旁的缝隙钻出了教室的门
　　空旷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看来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嘛，总之先去吃点什么吧，后面可是两个月都没法来吃廉价的学生餐了呢
　　“既然你坚持不愿意相信的话———”
　　我朝着教学楼的大门口走去，丝毫没在意背后倪乐的一言一语
　　“———那就稍微让你开开眼界吧”
　　话音刚落，一阵风突然从我背后刮起，风力之大简直都快把我整个人都吹走了
　　我捂紧了自己的书包才让它免于被这阵狂风刮跑
　　等风停止后，我转过身，向着风的来源看去
　　如果说我正身处在一个假想世界的话
　　现在在我眼前的人……不，眼前的生物，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方才还穿着私服和普通学生没两样的的倪乐
　　现在———正漂浮在半空中
　　腰间拓出的两片洁白的羽翼，貌似就是支撑着她浮起来的动力
　　褐色长发散发出与这个环境不相称的光泽，而那片光的来源是她头顶的略微倾斜着的光圈
　　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圆环，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向外扩散的尖刺环绕而成的
　　嘛……用动画里的角色去比喻的话，吉普莉尔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她轻蔑的看着我，腰间的翅膀微微振动了一下
　　紧紧只是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走廊内再次刮起了狂风
　　“刚才，你说过吧”
　　风再次停下的时候，她开口了
　　“不可能有人会在天上飞……来着？”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的我，就是最好的反例了吧”
　　并不是对形似天使的生物真的出现在我眼前这个事实感到惊讶
　　“怎么了哦，呆呆的傻站在那里”
　　仅仅只是
　　“你不是想要看真正的天使吗”
　　发自内心的，对未知生物的恐惧
　　“呐，你倒是说……啊喂！等等啦！”
　　我逃跑了
　　仓皇的逃出教学楼
　　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着
　　一刻都不敢停下
　　头顶光圈长着翅膀的人
　　不，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
　　这种超乎常理的生物，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用着我们的语言和我交谈
　　太可怕了
　　“不要突然就逃跑啊青同学”
　　“诶诶？啊！”
　　突然出现在我旁边的倪乐，以和我同样的速度追着我
　　与其说追着我……不如说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在配合我
　　因为，现在的她，双脚并没有站在地面上
　　而是整个身体与地面平行在飞行着
　　“诶？我有那么可怕吗”
　　可恶
　　甩不掉她
　　可是为什么，这里是校区内哎，她不怕被人看到吗？
　　这么一想，我这才注意到四周并没有一个人
　　大概是在教室里逗留过久的人是我，脑袋正常的人这会儿早已经回家了
　　所以她才敢正大光明的展开羽翼来追我
　　那么，既然没有人的话，也就是说
　　虽然还是有被看到的风险，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的，即使已经被她追上，还是在她放水的那种情况下
　　我也并没有停止奔跑
　　也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在校园内奔跑
　　反而加快了速度，直到———
　　视线内出现了第一落点———
　　那栋，古董一样的大楼
　　在跑到离大楼十米远左右远的距离时
　　身体微微弯曲，迈在前方的右腿朝着地面一蹬
　　纵身一跃，跳到了高空中
　　利用预先计算好的落点，准确的降落到古董大楼的房顶
　　回过头一看，她并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我
　　这样一来，大概就可以摆脱她了吧
　　......大概
　　“哈，果然我没有看错呀，一下子跳那么高，那天晚上在天上飞的就是你吧……”
　　等我再一次将头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浮在我的身边了
　　“呐，对吧”
　　究竟是...什么时候
　　仅仅只是转头的功夫，她就移动了这么长的距离？而且还是底楼到顶楼？
　　是Teleport吗？
　　“我们天使哦，只要想做到，时速可是能达到700公里呢”
　　700......简直都快赶上民航飞机了
　　的确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
　　看来就算想逃，也一定会被她追上
　　不过她倒是没有恶意，也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单纯的追着我
　　那么，她，真的是天使吗
　　毫无疑问，外观上是满足天使的设定了
　　而且，她会飞
　　功能上也及格了...大概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天使们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那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
　　最后还有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将你的秘密都告诉我呢”
　　我们班...我们学校有那么多的学生，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了
　　如果说能力者是会互相吸引的，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个特殊的个体，所以就容易遇到其他的异类？
　　那么空呢？缘绿呢？
　　这个学校里，一定也潜藏着不少其他的能力者吧，只是我们还没有互相认识罢了
　　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因为———”
　　她所回答的
　　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也正因为它简单
　　即使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她说的那样符合要求
　　不过却让我略微放下了对倪乐的恐惧……
　　“———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以及戒心
　　人类在被夸耀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对对方产生些好感
　　并且潜意识的愿意去相信这个人
　　不得不说这个定理真是太香了
　　明明才刚刚认识的，超乎常理般的存在
　　我面前的这位自称天使的小姐
　　第一次见到时还觉得可怕，现在反倒觉得有些可爱，有些……亲切？
　　嘛，退一万步说，她也只是个长着翅膀的人类，总不能把我吃了吧，还有什么好怕的哦
　　“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相信你是个天使好了”
　　“真的？！”
　　“真的真的，所以你先下来好不好，抬着头说话可太累了”
　　“哦哦抱歉”
　　倪乐缓缓的降落到天台上，头顶的光圈及背后的翅膀像被分解了一般消逝在空气中
　　她像无事发生过一样朝我走来
　　这么一看，平常的她和正常学生没有两样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后面还绑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绑带却已经非常的陈旧、破烂不堪
　　像是几年前就用到现在一直没换过一样
　　嘛，现在也不是研究这种细节的时候吧
　　“那么，你到底有什么事呢，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想告诉我自己是个天使吧”
　　“唔…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哦”
　　“重要的事？”
　　“嗯！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在那里说明的话会比较方便”
　　啊……，还要换个地方才肯说啊
　　今天的一天看起来是泡汤了
　　嘛，反正她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把我卖到非洲的人
　　“走吧，我们要去哪呢”
　　我拎起包，正准备往楼下走去，腰间却被她的双手给抱住
　　“诶———？”
　　她的身体贴着我，在我的耳边低语
　　“当然是———我所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