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代入风凌毋愿

2、过去

　　朝天殿内。
　　一名男子一身龙袍，饱经风霜的脸有些凝重。一名女子站于其侧，身姿高挑，面若朝霞。面容端庄得体，娟雅而华贵。金步摇垂于发间，耀眼夺目。
　　她便是仙界天帝，政青的女儿秦浅。那位一身龙袍的，正是天帝政青。
　　“把你哥哥唤来。”威严而宏伟的声音充斥着大殿。秦浅的脸上划过一抹茫然，显然有大事要报。
　　政青与天后森婧还有个儿子，便是秦浅的哥哥。相貌堂堂，面如冠玉，身材高瘦，能文能武，自是颇受喜爱。他，名唤秦渊。
　　香薰有些过盛，弥漫着整个大殿。不但没有缓和大殿的严肃气氛，还把每个人都害得有些昏昏沉沉。半盏茶的时间，脚步声如约响起，沉稳内敛。丝质的屏风后，玄衣人影乍现。
　　容颜俊美，正在他看见秦浅的那一瞬，温润与柔情瞬间涌出。“拜见父皇。”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这几日好不容易调养的还有半分血色的脸上，红潮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起。”单单一字，却透出不尽的苍凉肃穆。眼见秦渊立于秦浅身侧，他复又开口。
　　“你们知道本皇的皇位乃白颜真神所给，而火炙之劫过后，四位真神便逝去了。但近日，渊儿发现四位真神的气息复又出现，是否？”
　　政青转头，望着一脸严肃的秦渊。
　　惆怅的笑意在秦浅脸上出现，原来，你还在。
　　“正是。”秦渊微微低下头，却在不经意瞧见秦浅脸上的笑意时，血色尽失。小浅，你好久没那样开心了，我该为你高兴吗？
　　“秦渊，你从何得知？”政青看向秦渊，眼中望着的俱是肯定。“回禀父皇，乃儿自整顿生灵时所知。”
　　半晌无言后，一声长叹，从殿上兀自响起。政青面容哀戚，十分无奈。“小浅，渊儿，你们听着。远古四大真神是整个仙界乃至荒芜之地的恩人，若无他们并不可能有任何生灵成活。若有朝一日，四大真神归来，定要尊敬，不可冒犯。只是……不知是否有幸见到四大真神了……”
　　话语声又停住了，大殿内的氛围顿时有些凝固。
　　“是……”秦浅与秦渊一时没反应过来，待醒过神来，忙忙答复。
　　“去罢。”政青点点头，看看俯首的儿女，面色稍缓和了些。
　　他二人躬身行了一礼后，便离去了。
　　秦浅在走出大殿的那刻，激动终于涌出。她望向面色有些僵硬的秦渊，笑道：“哥，你说四大真神真的会回来吗？你怎么不告诉我？”
　　秦渊看着高兴的连体态都顾不上了的妹子，轻笑一声，柔声道：“你这不是知道了吗？哥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不待秦浅答复，他便一溜烟跑了。秦浅看他如此行事，眉头微蹙起来，眼中划过一抹怀疑的神色。
　　落叶十分清寂，秦浅渐行渐远，终将身影消失在了其中……
　　竹林中。
　　正当陈祁准备回话时，远处一名女子缓缓走来。
　　长发及腰，面容端正，身姿秀丽。绣花鞋蹬于脚下，手上的白色披风薄如蝉丝。“少主，风大，该披上些。”夏亦夕的目光随即转到了这女子身上。
　　“翩晴，叫少主便是。”苦口婆心的话语渐落，翩晴抿嘴一笑，道：“是，亦夕姑娘。”
　　“这位公子是谁？”翩晴勾起笑意问道。
　　陈祁的目光自夏亦夕身上移开，逐渐变得冰冷淡泊。这什么人……竟与亦夕如此之好？
　　“他叫……”“我叫陈祁。”
　　眼见话头迅速被抢断，还弥漫着浓浓的敌意，夏亦夕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陈祁逐渐恢复正常的眼神，夏亦夕又速速补了一句，“她名唤翩晴。”
　　“翩晴？”陈祁念着，自是染上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周围的空气逐渐灼热起来，夏亦夕四处张望，眸中竟映出了火一般的颜色……
　　落叶染上星火，火光烈烈。熊熊火焰径自燃起。
　　此时，三人瞳中虽被火光覆着，惊恐却犹在……
　　“走！”陈祁令下，在尖叫声中撕裂。“翩晴！”他看向还在忙着收拾东西的翩晴，“快走！”翩晴转过身看着他们，忍下眼中的光芒说：“你们先走吧，我没有事的。”
　　陈祁点点头，领着夏亦夕一路狂奔。行至一扇琉璃窗前，他拾起石子，向那窗猛砸。火势顺藤蜿蜒，两人自窗口而出，坐上了马背。此马生得健硕，乃陈祁的坐骑，名为湫鹰。
　　炙热的触温渐渐褪去，清爽的风在两人的缝隙中徘徊着。没了火红的色彩，碧蓝天空上的云彩也自镶上了金边，更为清澈亮丽。
　　夏亦夕回头，驰聘的道路疾速而逝，她不由得拽紧了陈祁的衣摆。“怎么了？”温润的声音响起，恐惧已然褪去，恢复了以往的平和。“今日这大火倒真是奇怪。”夏亦夕小声嘀咕着，白的皙面容隐约有割伤的痕迹。
　　陈祁正欲答话，微一低头，手中的绳猛的一紧，脸上写满了心疼。雾蒙蒙的双眸对上了瞪的大大的眼睛，倒也是见怪不怪了。纤长的手触上她的伤口，深红的血迹在伤口愈合，冰凉刺骨。
　　马慢慢停下了，不长啼亦不动弹，似是感受到马背上两人的微妙气氛，静静倾听着。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话语中的责备与疼惜显而易见，手指轻微颤抖着。
　　夏亦夕看着他有些愧疚且自责的面庞，笑意盈盈。她轻轻拍开了他的手道：“我没事，还多亏了你。”
　　陈祁露出了有些勉强的笑容，瞳孔却猛地缩紧。
　　朝露殿内。
　　天后森婧坐在梳妆台前，面容端庄，姿色宜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垂至腰间。
　　寝室古朴华丽，远不奢侈，一派华贵。浓重的威压兀自散发，使得众人有些压迫之感。亦是不轻易踏进一步。淡淡神力有如实质般的魄力，夹杂着仿自远古的苍茫……
　　金色龙纹长裙垂于地面，平静悠远。
　　“森婧，如此早便起来做什么？”肃穆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清晰的脚步声伴着愈发慑人的威压，人影乍现。
　　天后缓缓转身，见天帝的脸色较为缓和，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天帝上前，见她一头长发披散着，愣了愣，随即笑道：“我看你还是别用神力绾发了，这么多年都没学会。”他的眼中满是柔情，宠爱的神情与刚才在朝天殿内若判两人。
　　自从三万年前炙阳之劫过后，两人恩爱如初，从未有过拌嘴。
　　看着天后有些责怪的神情，天帝疾步上前，手拿桃木梳，熟手得不到两分钟，就将天后的一头秀发绾好，端庄而典雅。天后叹了口气，然后面对天帝，眼神中俱是恋慕。
　　“政青，也难为你这么多年都干这事。”政青眼望着感慨颇多的天后，突然拧紧了眉道：“四大真神，有可能回来。”
　　森婧怔了怔，随即笑了，道：“我就知道。”她用闪烁的双眸盯着政青“白颜真神临走前跟我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政青一听，眉头的皱缓了下来。“还有这事？”
　　在荒芜之地。
　　绿草茵茵，绵延万里，一望无际。
　　“亦夕，下马吧。”陈祁将手中的马鞭一甩，跳下马，随即夏亦夕也跳了下来。
　　“有些困了吗？”他看着有些困倦的夏亦夕，如画的眉目中有了少许怜爱。
　　“嗯。”夏亦夕哼了两声，坐在了绿油油的草地上。“躺下休息会吧。”陈祁棱角柔和的面庞，也泛起了丝丝倦意。“睡吧。”陈祁拍拍草地，“我会在你身边的，放心。”夏亦夕有些累了，也相信陈祁不会离开，所以便躺下渐渐睡熟过去。
　　脚踏青草的声音渐近，轻的不能再轻。漫天夕阳静谧祥和，红霞似锦，染上了天边的云彩。流水潺潺，只随木屐踏过的声音，清透但突然。
　　陈祁一惊，但无甚表情，只静静退于树后。
　　鎏金长裙，深黄的腰缎系于衣间，琥珀隐泛紫色的流光。容貌端正，身姿高挑，身手自是敏捷的紧。短刃随紫珀一同别在腰间，竟有了些许寒意。
　　树后一人呼吸兀自急促起来，只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女子拨开夏亦夕面上的发丝，打量了一下她的脸，突然勾出一抹笑。眼角上扬，轻狂倨傲。寒光一闪，那女子将腰间短刃放在了亦夕身旁，不发一言。
　　陈祁的眉陡然聚拢，手已将长剑握的死紧，泛起了青白之色。
　　眼见那女子便要将短刃架于夏亦夕颈上，陈祁从她背后逼近，猛地一点她的麻穴，两人消失在了一片树林背后。
　　而对于这一切，夏亦夕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