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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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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好了!
有人在姑奶奶坟头蹦迪!
天界神仙聚在一起喝茶……不,开会的时候。
传令官十万火急的说了这么一个消息。
众仙皆是一怔,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姑奶奶所谓何人。
姑奶奶是真姑奶奶,作为同是混沌所育,又比世界早那么一点点有意识地……嗯……神?姑且称为神吧,按人间的说法来排辈,就是世界的姐姐,世界又孕育了山川河流,天地正气,山川河流,天地正气又孕育了他们。
山川河流,天地正气是爸爸,世界是爷爷,爷爷的姐姐,那可不就是他们的姑奶奶。
那可老大辈了!
按理他们这就是被人在祖坟上蹦迪,他们能不急么?
能。
红衣神摇着扇子好不风流“急什么,姑奶奶都没多少年了,还能醒咋地”
能。
被人称为蓬莱岛的仙山,一个哆嗦,裂了。
深埋了几十年积聚而成的神气直冲瀚宵,仙界中央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宝树,被这神气一洗,咋然铁树开花,不一会滴溜溜的小果子落了满地,而后枝丫上又掉的空空如也,再长新叶发新芽,又开花结果,如此反复,却不过只在瞬息之间。
红衣神摇着扇子,突然有点冷,想:完了,诈尸了。
竟然意外的镇定,也可能是吓傻了。
但要给神仙留面子,不可言哦。
于是众位不可言的神仙公子们,排着队,一路飞上了蓬莱岛,在天上只留下一条长长的光的尾巴。
仙气氤氲的蓬莱岛此刻乱七八糟
周围倒着从中间折断的古树,留下的树根上却又长出了新的树干和树冠,被践踏的仙草旁边是更加茂盛的草丛。
乱象中间站着一位佳人。
她的双眸黑白分明,黑发长至曳地,身材匀称,肌肤是并不耀眼但一尘不染的白。
众仙先是齐齐瞪大了眼,而后立刻要把眼珠子瞪脱了眶,再下一瞬又齐齐低下了头。
罪过!罪过!罪过!
姑奶奶……
姑奶奶……
姑奶奶她不穿衣服!
宝宝委屈,宝宝害怕,但宝宝不敢说!
嘤!
姑奶奶才不管这些,她天生地长,万物不沾身,衣服是什么?她睡着之前还没出现的累赘而已。
她抬手把那一见她出来就乖到不行的凶兽,拽到了近前。
也不能说拽,更不能说是近前,因为那凶兽身子比蓬莱岛不知大了多少倍,此刻只有小半个头在岛上,乖乖地不敢动,一动就要把整个岛压进水里去。
即便如此,他的半个头也已经把悬空的蓬莱压进了水里。
姑奶奶自己没有名字,也不问别人名字,待万物一视同仁,也不对凶兽丑相有所偏见,被吵醒更是没有半分不悦。
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清清明明的映着人兽,映着天地,是块永不波动的明镜。
她道:“今日机缘,你吵醒我,非你之过,因果有报,我收你半个身家,以尝因果,待入人间当好自修行。”
她挥手间,将凶兽满身法力铸成的钢刺收来,剥夺了法力又还回去,千丈长的钢刺就变成了柔软的毛发,再一挥手,原不知身量的怪物就成了巴掌大的小兽,扎着毛顶着一双漆黑懵懂的眼,转眼落入红尘不见。
众仙面面相觑,姑奶奶做事干净利落,当场收回四方神气,望地下一倒,被大地温柔地吞进深处,睡觉去了。
众仙“……”
感觉自己见到了神仙。
可又哪里不对的样子。
就是很玄幻。
许久,红衣神站了出来“自打第一批仙神陨落,各位相继升仙就任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姑奶奶她老人家,各位我们要不要,回去在仙界历史上记一下?”
仙界史官“?”
于是——仙历二第三零零零零年洪荒上祖现世,众神朝拜,与洪祖共战弑天凶兽,封印神力,下放人间,因面貌凶恶,姑凶兽名——丑。
传到鬼界,鬼王便在生灵簿上记了一笔——凶兽,名丑,罪大恶极,流放人间,重罚。
几笔就将这原本逍遥世外的小兽划进了三界红尘,成了生灵中的有罪人。
于是——仙历二四零零零零年洪祖现世,整顿天界,下凡于人间游历。
传到鬼界,鬼王……
“诶呦!我的姑奶奶,这可使不得啊,我怎么敢把您写进生灵簿啊?再说我也写不进去啊,人间那点小地方又哪容得下您呐!我的好姑奶奶,您可别为难我了,您万物不染,人间俗尘多就别去了!”
姑奶奶根本就没搭理他,在生灵簿上找了几下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那人名姓,于是甩手便走。
“俗尘繁多,我又不染,与我何干?”
她不受三界界限,上一步踏在幽冥路上,下一步已迈入人间。
鬼王再抬头身前是冥府空荡哪还有那姑奶奶。
于是剩下的哀嚎也只好委委屈屈的憋回去,暗自祈祷姑奶奶和人间都相安无事才好。
相安无事就怪了!
站在人间繁华的长街上,姑奶奶一如既往的——没穿衣服。
可这次她身边可不再是畏她敬她的神仙了,而是一群裹紧了衣服谨遵风序良俗的凡人!
凭空冒出了这么个人周围人已是吓得不轻,再定睛一瞧,这人没穿衣服!
嘿!白日见鬼算什么,你见过白日不穿衣服的鬼么?
长街上霎时一片混乱,男人瞪直了眼,女人羞怯的叫,捂小孩眼睛的,骂她不要脸的,管教自己丈夫的,不怀好意起哄的,偌大的天地一时像是填满了人,却没人想起先给她一件衣服。
姑奶奶只道人间百态,虽不知他们为何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却半分不受影响,兀自打量着四周风貌,悠然的迈开了步子。
人都离她远远的,却一个都没少,不敢看她,却又跟着她。
不知多久,一声战马嘶鸣打破了僵局,旁人都看去,发出惊呼,姑奶奶并不好奇,她只做自己的事,依旧往前走着,却毫无防备叫人从身后兜头罩了件斗篷。
她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是个少年,福薄祚浅,前身有罪,人间一趟,是来赎罪的。
她一眼看透了,问他“何事?”
少年笑了起来“无事,只是好奇,你怎么不穿衣服?”他还大大方方的看她。
“衣服?”少年一提,她便懂了,衣服,这是人间的规矩。
她不必守规矩,却要还恩——授衣之恩。
姑奶奶是什么人,还恩还不容易?
是不太容易。
姑奶奶动动手,发现自己根本改不了这少年的福运,不禁皱眉,多大的罪过她也背不了?
少年见她不说话,要叫她,先问“诶,你叫什么?”
姑奶奶“嗯?”
“嗯什么?我问你叫什么?”
姑奶奶“姑奶奶。”
这回轮到少年了“啊?”
继而怒起“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好生同你讲话,你却这样戏弄于我!”
姑奶奶“我何时戏弄于你?”
“那你叫什么?”
“姑奶奶。”
“你还说没耍我!”少年气的直叫。
姑奶奶无奈“那你说我叫什么?”
“我管你叫什么!”少年扬鞭拍马,气着了,也不与她个女人见识。
“衣服。”她叫他。
他喊“谁稀罕!”
姑奶奶让他弄得莫名其妙,衣服收了,便要还他些什么,于是便道:“你且仔细!三日后家中有难,莫要回家!”
这话喊完,那少年竟一个回马枪杀了回来,怒喊“你这女人!再出口不逊,小心我手下铁鞭!”
姑奶奶又莫名其妙,心道这少年难缠,不想理他与他纠缠不清,飞起越过房屋,将众人甩在了身后。
少年没想到她还是个习武之人,愣愣的看她飞走了,才反应过来,狠狠地一甩马鞭“算你跑得快!我元家乃是当时望族,竟敢咒我元家有难!疯女人!别再让我看见你!”喊的厉害却稚气未脱,色厉内荏。
周围尚有人在围观,少年殃及众人,“都看什么!”
于是众人都作鸟兽散。
私下如何议论,且不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