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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决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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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漆黑的夜晚里,除了月光的清辉,又有了一个新的光源。
训练场亮了一盏灯。
然后球棒破风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在稀疏地长着几根草的泥地上找到了一块视野好又平坦地方,现在已经躺下,在边看春季星空边等其他同伴的小林注意到了灯光,也听到了球棒破风的声音。
练挥棒开什么灯啊,制造光污染。
算了,总不可能练到后半夜吧。
而且,对看月亮旁的火星,没什么影响。
在挥棒的是谁呢?感觉是个高手。
绝对是一年级!只有他们会干开灯这种事。
听起来只有一个人。
一年级的强棒,吗?
话说怎么又不挥了。
又传来一声。
这种节奏,更像是在准备打球。
好不容易大家打比赛都累了,晚上没什么人练习的说。
不过打球的话,开灯就合理了。但是一年级的推论也不成立了。
但是应该不是打发球机发的球,也不是有人喂球,但凡是单纯练习打球,都不会空挥那么久,边打边找感觉就行了,就算投手去找手套之类的了,也不会这样紧张地准备。
那就只能想到,决斗了。
在夜黑风高的寂静的夜晚,一个强棒和一个投手,私下的决斗。
有点浪漫唉。
那两个人,还是应该是一年级的。
光听挥棒,按水平就能淘汰大部分人了,他的对手应该也不差。翔一前辈不可能还投球。友助的话,变化球没练好不会跟人决斗的。不是一军的投手的话,唯一一个有水平的阿兴今天好像被一局轰了5分,在场的人不会有兴趣跟他决斗的,一军打者也不会在今天找他,即使是早就与朋友决定好的,也会延期的吧。
排除不掉的,只有还不了解的一年级。
投手是一年级,打者是今天见过他的,有这种实力的人。以沙津前辈的性格不会干这种事,是田山前辈进步了?他真的会就这样安静地挥两下棒吗?会大喊大叫的吧。而且同年级的人更容易干这种事。
社长他们把东西都准备好搬过来,应该还要半小时左右。
去看看一年级的高手吧。
真哉打开灯后,听见了很响的,球棒破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大声,也显示着挥棒之人的实力。
真哉想起了今天的全垒打。阿游比起上次的比赛,真的进步了很多,用脚推着土,他想着。
上次,好像第一球就被安打了来着?真哉想到这,有些慌了起来。
不不,我也进步了,进步得比他多。真哉想着,摇起了头。
“喂喂,你脑震荡了?准备好了吗?”挑衅的语气。
“好了好了!”真哉用回骂的语气回答到。
“不用手套吗?”
“不用,没有什么影响。”
“好吧。”
锐策站定,举起了球棒,又放下了,他的目光偏向左侧。
真哉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左边的护栏外,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也穿着队服,把棒球帽反着戴着,帽子上还夹着――一根草?
“啊,我就观个战,你们继续、继续!”随便的语气。
这个声音,真哉记得。
“小林前辈?”
“真哉!想不到是你在决斗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决斗?”锐策问道。
“发现有人制造光污染,闻风而来。初次见面,我叫小林白虹,就是白虹贯日的白虹,相信有文化的真正的高中生是记得住的。”
“哦――。”锐策又端详了他一下,这就是小林白虹啊,前三分之一句和后三分之一句是什么鬼,他想。然后他盯着他的额头看。“我叫四谷锐策,小林、白虹,前辈好。”
“四谷、锐策,你的确目光很锐利嘛……”干吗一直盯着我?
“你帽子边上夹了根草。”真哉提醒到。”
“哇哦。”他平淡地说着,用把草拔下来,扔到了一边。“你们赶紧继续吧,我挺想看怕
这是气氛变冷的开端。
“这是私人的决斗,请前辈回避。”锐策说道。
“嗯?至于吗,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不得不说,已经打扰很久了。”真哉说。
气氛变冷的情况更进了一步。
“感觉前辈你来了之后,他对决斗没那么全神贯注了。这样看不出水平,所以无关人员不要参与了。”锐策指着真哉。
“你就很认真吗!”
“呃,咳,总之前辈你先走吧。”
“哦。”
三人合力,大大加剧了气氛变冷的进程。
小林看起来很为难。
“你们是希望决斗尽量真实地反应水平吗?”他问道。
“是的。”锐策很快地答到。
“那我就更不是无关人员啦,哈哈!”他一直平平的声调高了一些。
“嗯?”两人疑惑。
“你们不觉得你们的决斗缺了点什么吗?”他用侦探质问嫌疑人的语气问道。
“少了什么?”两人也紧张了起来。
“捕手啊,捕手。”
“……”
“这.....也不是特别需要。”真哉说。
“不!真的特别重要,就比如万一你挥棒很有威慑力,把捕手眼晃花了没接到球,也许可以获得不死三振!”小林挥着空气,手舞足蹈地解释。
“你是那种货色吗?”锐策问道。
“不是。”
“……”
今夜完全沦为气氛极冷的夜晚。
“有时候,就是需要我们这些人来为减缓全球变暖做贡献呀。或者,你也会打界外球吧,没打好的话,有时会被捕手接杀的。”
“说不定,你不太会打真哉的球,会先打几球界外球适应。但实际上,可能会打成不怎么样的界外球,在实战中,会被立刻接杀的那种。”这句是咕哝出来的。
锐策确实有先搞清楚真哉的球的轨迹,看一球或先打点界外球的想法。他也没忘记国中那一场比赛。
完全被对方压制,本以为是长打,却完全打偏了,上垒也完全是偶然。
上一次,他输了。
当时第一球就怱忙地打了,没有好好感受。
从那场比赛开始,就一直期待着,再次站在打击区,打这种球。
打成全垒打!
“我不会让这种勾当出现在比赛里!停止你的揣测吧。我也不会被干扰,你在旁边看着也行。”锐策坚定地说。
“哦,不会出现是吗?但是你如何做到呢?你想公正地判断吧,但你如何判断我做不做得到呢?你很了解我的实力吗?”
锐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真哉有段时间没插话了。
不得不说插入一个激动的家伙和一个不打草稿就能长篇大论的家伙的无缝衔接的对话中,是很难的一件事。
看阿游的表情,像是被说服了,他想。
不过……
“我从来没和你搭档过唉,这才是最影响发挥的吧。”
“放心吧。早就说过不会影响你们的,你还是按原来的想法投就行。”
“你接得住吗”
“可以…如果有特别奇怪的球路,还请提前告知。”
“帅不过三秒啊。”
“总要讲点实际嘛。”
“全是直球,没问题吧。”
“只会直球吗?”
“呃,啊是。”
今夜的气氛一直热不起来呢。
“这么说你俩是同意了”
“我是同意了,你一直都作那么霸气的发言,我也想看看你的实力了。”真哉说。
“嘻嘻。”
锐策也点头了,他要100%公正地展现自己的实力。
“好耶!我去拿个手套!”小林一溜烟跑了。
“既然这样,我也去拿一个。”真哉说,向着小林的方向追去。
追了很远才追上。
“前辈你也不用这么急吧。”追上后,真哉稍稍放慢了脚步。
“这学期第一场比赛 ,我还是很期待的。”小林说。
这家伙到底强不强啊?都没上场机会。真哉想。
“这是决斗。”
“我判断它会是精彩的决斗,不亚于很多比赛的对决。”
“是吗”
“是啊,所以我才过来,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比赛机会也成功忽悠到了。”
“真正的目的暴露了!”
“嘻嘻。”
“明明是一军队员,上场机会也那么少吗?”真哉问道。
“毕竟是候补队员,如果是先发,比赛就多了,反而二军的出赛机比一军候补多得多,有时候真不知道进入一军是好是坏。”
真哉瞄了一眼小林比赛完就一直没换的队服,是11号。
“而且,不像投手经常换来换去,捕手一般一个夏天都只需要一个。”声音又消沉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一军候补比二军好。”真哉说,
“是吗”
“二军比赛多,但只有一军,才能跟真正最强的对手比赛。即使只是候补队员,比起二军……也离理想中想打的棒球更近一些,离那些……令人……兴奋、而又颤栗的对手近一些,离那些占着先发位置的高手近一些。在一军,才能设身处地更真实地感受到更……顶尖的棒球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努力……才知道自己能变成什么样子,才能更坚定地朝着目标进发。我觉得是这样的。”真哉努力地组织语言。
小林看着真哉,他觉得他现在好像就在看着那个理想在奔跑着一样。
“哇哦!”小林的声音也更热情了,“很有说服力的发言,就好像你是一军先发一样!”他努力跟上真哉的步伐。
“我现在也很好奇一军到底是什么水准,刚才说得这么好听,其实我也什么都不了解。不过我确实有过这种经历,偶然看到了,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然后去试了,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做到那些,然后就感觉停不下来了!”真哉越说越大声,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为了盖住向后的风的呼啸声。
夜晚的寂静,被飞奔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再次打破。
气氛也终于热起来了。
很快就到了器材室。
“真哉。”
“嗯?”
“你不是想亲身体验一军水准吗?”
“是啊。”
“那你很快就能见识一部分了。”小林活动着戴手套的右手。
“哦~希望是能以让人叹为观止的水准。”
“嘻嘻。起码在这方面,我觉得我有先发水准了。”
“接球吗?”
“嗯。”
“而且真哉你能被他找上,今天比赛表现不错吧。”
“还行吧,四局丢一分。”
“四局啊。那你也许很快也要加入一军候补大家庭了。”
“哇,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
“是好话呀,你自己说的。”
当两人回到训练场时,时间也只过去了五六分钟。锐策已经又开始挥棒了。他还有点惊讶。
“你俩挺快的嘛,那开始吧。”
“嗯。”
真哉已经站上了投手丘,离他18米多远的地方,锐策做好了打球的准备,小林也蹲下了。
每个人都已专注于决斗了。
决斗应从真哉的投球开始。
要决定投什么球,真哉第一个想到的,是白天晴彦的配球。但他在想到这点的一瞬间,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能感到,用那种花里胡绍的方式对付锐策,是没用的,只是增加坏球数罢了。
决斗,就要堂堂正正地用自己已经掌握的球进行。
不过按沙津前辈的说法,现在外角球算是我的决胜球吧,他想。那第一球就投外角球吧!
真哉抬起右脚,迈步,投球。
“嘣!”球进了手套,锐策一动都没动。
好大声,就像直介在接球一样,真哉想。
不,比直介还厉害,因为都没打暗号。
一军水准确实很高嘛。
阿游动都没动,是想先看清吗
不管了,这样就一好球了。
“好球!”小林接球后,几乎是立刻就把球传了回去。先看了一球吗?现在看起来好像完全准备好了,他想。真哉的球很有劲嘛,还很能转,球速也好,但凡会一两种变化球就100%能直接上场了。
这种球不怎么会下沉,几乎是直直地飞过来,所以球也会来得比较快,而且看他要把自己甩出来一样那么卖力,才能以那种身材飙出140左右的球速吧。
锐策是厉害的打者,现在这样全身散发出胜券在握的气息,他应该知道大概要怎么打了。
要打这种球,挥棒要稍高一点,既然打者也知道要这样做了,下一球就往高处塞,正好打者是这种人高马大的家伙,等了一球,现在他很想尽情地挥棒吧,那就投成内角偏高,这对他来说是最难打的,也是最不舒服的。最坏的情况是他本来就想打成界外球,不过那样就两好球了,既然是决斗,直接用决胜球决胜负就行。唉?真哉的决胜球是什么?不对,我在想什么啊,今天不是我配球唉!差点连暗号都打出来了。
小林看着真哉接住了球,他会投什么球呢?他想。
大概知道该怎么打了,锐策想,再用球棒感受一次,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嘣!”球进手套的声音传进了会议室里。
片冈监督望了望外,“小礼,好像是小林和你找回来的那两个孩子在练习。”
“他俩今天凑一起练习了…为什么会跟小林一起?”
“好像是决斗。”
“还专门找了个捕手,白天还没打够吗?这么有精神。”
“白天他们是一队的。”监督说。
“那我们观下战吧!”
“看看吧。”
真哉接住了球,他觉得这个节奏很快,很舒服,他也立刻投出了一球,这球往内角、压低,他想。
被打成了界外球。
“看吧,我不会打什么会被接杀的垃圾界外球的。”锐策对小林说。
“我想也是。”小林很快地掏出一个球,扔给真哉。他喜欢快节奏地投球,他想。
锐策是为了证明这个才故意打一球界外球吗?应该不是,他不是会让决斗的节奏被这种事情改变的人。应该是本来就想先试试打真哉的球的感觉吧,然后轰发大的。
有感觉了,下球还是这种的话,一定能打好!锐策又摆好了打击姿势。
真哉接住了球。
被很轻松地打成了界外球,阿游已经瞄得准球心了,刚才那球,他要是往前打,肯定是安打了,真哉想。
阿游的压迫感,真是大呢。
对球很有感觉的人,才不会被所谓的视觉问题影响。
必须要尽量投到边边角角的地方,要更加刁钻才行,球路够好,130的球速也能压制对手,这是白天阿晓展示给他的。
想得再多,也只是更久地感受压力罢了。
往外角,投到最靠边的地方,用这球决胜!
真哉投出了球。
锐策也全力挥棒了。
球与棒擦肩而过,进了手套。
三振了。
“最后一球的质量也太好了吧,前两球跟它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小林搭上了真哉的肩。
“是啊,我也、也感觉很好,出手就感觉了。”他说道。
“我先走了,社长他们要来了。”小林说完就跑得没影了。
锐策这时才慢慢放下了球棒。
“怎么样?”真哉问道。
“……下次再战吧,你进化了,不是吗?那球,不是单纯偶然投到了边边角角吧。”
“是吧。应该是最快的吧。”真哉握了握左手,回忆着当时的感觉,是主动地,把最快的球,投到了边上的感觉。
“好像是挺快的。这次是你赢了。”
“还练习吗?”
“不了,决斗完了还能随便一起练习,那就感觉没什么意义了。”
“确实,从短短的决斗中,已经有够学习的了。”
“挺精彩的,是吧。”小礼说。
“不愧是小礼,去滑雪都能挖两个人回来。”落合说。
“最后一球,是今天最佳了。”监督说。
“毕竟下午走的是不要控球的狂赌路线。”落合说。
“当时,本来打算认认真真玩的,一不小心路过球场时也没打算进去。”小礼说。
“但看到是国中的决赛,就感兴趣了?”
“不只是这个原因,这种比赛确实少见。”
“嗯?”
“决赛双方都是市立学校,这几年已经很难见到了。”
“的确,那有人才也不奇怪了。”
“是啊。”
真哉和锐策一起走回宿舍。
“阿游。”
“嗯?”
“我今天和组织,我是说,和一群学长一起看了职棒。”
“我知道。”
“我看到一个很厉害的游击手,你知道吗?阪本启人。他可以在球被击出的一小段时间内跑到球场的另一边,不只是脚程和身手的问题,虽然动作也很好,但他就像知道球会到哪里一样。”
“听是肯定听说过,他不是可以说是日本第一的游击手吗?不过他的具体表现我也不太清楚,比起看比赛,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练。”
“你真该去看一下,虽然他们大概率是配合战术,但是阪本的身手也真的非常好,比你好很多……”
真哉停嘴了,他觉得锐策脸色越来越黑,就像要融入夜空一样。
“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比你强才好看吧。”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特别会说话还是不怎么会说话,把我和阪本相提并论,不就是我可以成为日本第一的意思吗?”
“我可没有这种意思!是你脑回路的问题。”
“肯定有的,你内心觉得我能有那个级别。”
“切,希!望!你真的会有那个级别。”
“我改天去看看那个play,也许我能做。”
“那可是配合战。”
“那你能办到那个投手做的吗?”
“暂时不行。”
“那希!望!你以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