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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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一依在林恒一声声姐姐中逐渐迷失，集市也不逛了，捧着三本杂志，满脑子都是写作业。
两人没回摊位写作业，而是直接收拾收拾回林恒家。
中间林恒多次问她，真要回家么，回去了可就不能逛集市了。
俞一依大手一挥：“没事，作业最重要。”
临走前，俞一依特意跟吴叔说了几句话，林恒没听清。
平常林恒家清冷的像是山村里的弃房，除了村长，几乎没人光顾。
今天两人回去，屋子传来说话声，男的女的都有。
仔细听，好像里在争吵。
开门，没见人，说话声是从林奶奶屋内传来的。
“这事一定要查，你不查怎么知道没用呢？”
俞一依一下听出是赵爸爸的声音。
“过得够苦了，说不定这么一闹，大家意见更大，我也是为了他好。”
另一个声音俞一依也认得，是郭爸爸。
奇怪，他们怎么都在林恒家？
不会是因为上次扇小郭巴掌的事儿吧？
“反正，要我们看，就是要查，查到底！”
“你说的简单，那村长做起来多困难啊。”
两个女人的声音分别来自赵妈妈和郭妈妈。
俞一依和林恒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皆从对方眼里看到相同的疑惑。
没听出他们在聊什么。
林恒轻轻拉了俞一依，让她在自己身后，他推开奶奶的屋门，看清里面的人。
不仅是赵郭两家，还有奶奶和村长。
村长做在床正中间，眉头紧皱，目光随着说话人变化而移动，眼中若有所思。
赵妈妈紧挨着奶奶坐在床边位置，脸蛋微红，表情不大爽，像是刚跟人争吵过。
其余的人都站着，赵爸爸离赵妈妈近，站位靠里些，郭家夫妻俩站在门口附近。
林恒开门，众人同时止住话头，齐刷刷看过来。
“林恒回来正好，你跟我们说说，早上你去摘果子，果林是什么样？”
赵爸爸越过郭家夫妻，过来拉林恒，看到身后还跟着俞一依，他招招手，示意她一起。
林恒忍不住蹙眉，果林的事他暂时按下不发，就是不想奶奶知道。
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上火折腾。
“没什么。”他脊背停止，语气疏离淡漠，“你们来，就是说这个？”
赵爸爸一听，急了。
“怎么回没什么，我今早回来时都看见了，那果子……”
“赵叔，”林恒打断他，眼眸低垂，视线在床边的奶奶身上扫过，接着说，“不是大事。”
赵爸爸回头看了眼林奶奶，心里不是滋味，还是告诉他：“你奶奶都知道了，也去看过了。”
林奶奶闻言抬头，不高兴地说：“还不是你没出息，不然怎么被人家欺负，现在好了，果林都让人毁了，我以后还拿什么去打麻将？”
村长连忙摆手劝阻：“哎呦呦，这可不单单是挣钱打麻将的事儿了，这关系到以后你们的生活啊。”
“我说的就是生活，”林奶奶转身面对村长，抬高音量，“都不能打麻将了还谈什么生活，憋死得了。”
“话可不能乱说。”村长对着地上呸三声，转头安抚林恒，“你奶奶气急了，别往心里去。”
林恒不吭声，看奶奶的目光没有任何埋怨，反而有点愧疚。
俞一依在屋门外，听到林奶奶说的话直皱眉。
之前她跟林奶奶单独谈过话，印象中林奶奶不是这样的，这会儿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其他人都在劝林奶奶，说林恒一个孩子支撑家不容易，也多疼疼孩子，别生气了。
“要我疼他啊？他有出息我就疼他，”林奶奶直接站起来，指向外面说，“什么时候他能带我去城里享福再跟我说这些。”
“孩子需要成长嘛。”村长拉过林奶奶重新坐下，打圆场，“林恒错不了的，上次我说市里扩招的事儿，我给林恒留着呢，享福这事儿，您就放心吧。”
“我不去。”林恒语气生硬，杵在原地像块磐石，谁也别想撼动他一分一毫。
林奶奶一听，要去打他，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
俞一依趁机拉林恒出来，见他薄唇紧抿，轻轻勾了下他的手指：“别多想，奶奶其实很疼你的，她是希望你以后过得好。”
“我知道。”林恒沉了口气，小时候奶奶怎么疼他，他都记得，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后，奶奶才这样的。
不一会儿，村长出来了，理了理身上披着的薄外套对林恒说：“今天是来解决你果林的事儿，放心吧，村里肯定给你家一个交代，不能让你家吃哑巴亏的。”
说完，村长率先离开，郭家夫妻紧随其后，赵叔叔路过李恒时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赵妈妈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关上林奶奶的屋门，又拉林恒的到院外，确定周围没其他人后才小声说：“你赵叔看见你家的果林被糟蹋后去村里打听过了，有人半夜上厕所时听见外面郭家人路过说要去果林的话，你小心点他们家。”
赵妈妈又嘱咐很多，听她的意思，果林被毁的事儿可以认定是郭家做的没跑，原本赵爸爸是想直接带证人去找村长要说法的，结果，一听是林恒家的事儿，证人直接反口，说没听见，不知道。不仅没能第一时间抓住犯人，反而还打草惊蛇了。
俞一依知道郭家人的这股气是哪来的，还不是因为她上次打了小郭一巴掌。
这事要算账也应该找她，怎么能算在了林恒头上呢？
赵妈妈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林恒跟俞一依，连平时叫的最欢的蝉此刻都安静下来。
院子里无风，炙热的阳光烤得空气变形，俞一依扯动林恒衣袖，语气中歉意满满：“对不起，都是我给你的惹的麻烦。”
“别这么想，怪不到你头上，”林恒拍拍她手背，又揉揉她头发，“先回家歇歇，我晚点找你写作业，好不好？”
她乖乖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瞧他。
林恒冲她宽慰地笑笑，挥挥手，要她放心。
等人走远了，林恒脸上笑容收敛，他没回屋，沿着出村的路一步一步往外走。
上山的路难走，大太阳高悬，林恒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
盘山路一圈又一圈，他沉默地往上爬，爬到半山腰，他停在路边，也不顾干巴巴的土路有多脏，坐下来，双腿悬空。
这里之前俞一依也停留过，第一天她来时，在这里招呼过俞爸爸一起看晚霞笼罩村庄。
现在天高云阔，整个村庄一览无余。
与周围荒凉野林的大山相对比，村庄就像是世外桃源，看上去些许格格不入，又是点缀在山中的一点不一样颜色。
他想起小时候父母经常跟他说，他们爱村子的一草一木，爱这里的风土人情，父亲会陪他去山上‘探险’，探险成功，奶奶会奖励野酸枣给他。
每次奶奶都会问他好不好吃，他就算酸到龇牙咧嘴，也会猛点头说好吃。
抬起手，他掌心揉揉眼睛，又起身，按照来时的路，同样沉默的一步一步走回去。
回家到，他拿上干净衣服到小溪那边洗了个澡，又从翻出矮柜里面翻出一只小金猪，是个存钱罐，小时候他爸妈送给他的。
小金猪屁股可以打开，里面都是些小面值的纸币，他全都拿出来，到隔壁奶奶房间。
“奶奶。”他轻敲门，慢声询问，“你在家吗？”
“我不在！”屋内传来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死了。”
推开门，林恒进去。
林奶奶在床上躺着，见他进来，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别生气了。”林恒走到床边蹲下，手里的钱放在枕头旁边，“出去打牌消消气。”
转过头，林奶奶看到钱，先是皱眉，而后欣喜，她抓过钱，坐起身问：“还有没有了？”
林恒仰起头，唇角始终带着笑意：“没有了，就攒这么多。”
“就说你没出息，攒钱都不如别人，”钱打在林恒头上，林奶奶移到床边，放下双腿，“攒钱算什么本事，等你像人家周河似的，当个科学家，那才叫有本事。”
林恒默默拿起地上的鞋给奶奶穿好，没搭腔。
“跟你说话呢，”林奶奶点他额头，“你跟城里的姑娘玩这么多天，就没问问人家关于城里的事儿？说不定，说不定，人家愿意带你去城里呢。”
“奶奶，俞一依只是个小孩，她回到城里跟我一样，每天上学念书。”穿好鞋，他又给奶奶捏小腿。
“人家念的书跟你念的书能一样吗？”往前蹭了蹭，林奶奶弯腰下，压低了声音问，“你就一点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去念大学吗？说不定你还能跟那个城里的姑娘念同一个大学，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不好吗？”
他捏腿的手稍顿，他抱住奶奶的腿，仰起头，眉眼俊朗，“奶奶，我不想走。”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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