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闪烁的夏天》闪电羊

15、第 15 章

　　“小屁孩，乱说话。”俞一依冰棍轻敲小胖脑袋，又递给他，“你的草莓味。”
　　“谢谢姐姐。”小胖接过冰棍，迫不及待咬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姐姐你比我妈好多了，我妈都不让我吃冰棍。”

　　俞一依顺势坐在他身边的小马扎上：“这事可不许告诉你妈妈，小心挨揍。”
　　小胖捂了下嘴，眼睛笑眯，专心致志品尝来之不易的冰棍。

　　“桃子怎么卖呀林老板，”俞一依笑，手上桃子味冰棍递给林恒，又掰开橘子味棒棒冰，也递给他一半，“棒冰能换一个不？”
　　林恒刚接过棒冰和冰棍，没等回话，有人来买桃子。

　　陆陆续续好几个人来，都是与林恒相识的老顾客，话里话外，全是对他的喜爱和认可。

　　绵软冰沙入口，俞一依叼着棒冰看林恒熟络地跟客人聊天，他脸上始终带笑，偶尔也会说上两句风趣的调侃，他现在的状态与在村里完全是两个人。

　　无论是集市的商贩们，还是附近镇上来买桃子的客人，对林恒的态度也与村里人完全不同，从他们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他们真的很喜欢林恒。

　　一箱卖完，小胖冰棍也吃完了，他乖乖从书包里掏出作业，屁股下面纸壳箱腾出来当桌子，小腿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写，遇见不会的，直接本子伸到林恒眼皮子底下，理直气壮：“林哥，不会。”

　　林恒淡淡扫一眼，给他讲解题思路，顺便把客人的零钱找了。
　　小胖写完一科作业，撒欢去玩。

　　俞一依百无聊赖打个哈欠，原本她还想帮林恒吆喝几声增加客流量，哪成想，林恒自身就是个爆款。

　　“你作业呢？”林恒闲下来，碰碰她的脚，“不是好多不会的。”
　　“也蹲那儿写啊？”俞一依瞄了眼小胖趴过的纸壳箱。
　　林恒回头，皱了皱眉，又四处张望，企图寻找个适合俞一依写作业的地方。

　　集市上人来人往，说话声，吆喝声，还有带音响放DJ的，这环境，实在写不下去作业。
　　俞一依干脆作业摊在腿上，她抽出笔说：“我就这么写吧。”

　　原本她只是想装装样子，偷跑出来就是玩的，谁会写作业啊。
　　作业本上的数学题有催眠作用，看得她头晕眼花，只要眼睛离开作业本，立刻头脑清明，她怀疑数学题有毒。

　　“不会？”林恒搬动小马扎凑她更近些，“看你半天没动笔。”
　　俞一依：“可能不止。”
　　林恒拿过她腿上的作业，细细读过题，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题干处，慢声给她分析思路。
　　吵吵闹闹的集市在他沉缓的语调中逐渐安静，繁杂褪去，只剩他极富质感的声音在耳边细细流过。

　　“这样能理解吗？”思路讲完，他收回手，搭在膝盖处，抬眼询问。
　　她不知何时靠过来，两人的距离极近，肩膀几乎贴着，林恒甚至能闻到她气息间的橘子味。

　　她黑眸清亮，鸦羽似的睫毛卷翘，随着她眨眼动作，林恒手指轻勾，又回想起她发丝滑过的微痒触感。
　　“能再讲一遍么？”俞一依扭过脸，猝不及防，对上林恒黑白分明的眼。

　　褪去平日的攻击性，他眼尾挑的弧度更显勾人，阳光在他过长的睫毛上勾勒出绒光，也在他眼下打下薄薄的浅影，纯黑色的瞳仁因惊讶略微睁大，映出她错愕的神情。

　　“什么？”林恒率先回神，眨了下眼，没移开目光。
　　他眼神太过纯粹也太过专注，俞一依胸口一滞，过了好几秒才找回呼吸：“前面没听清。”
　　林恒又重新给她讲一遍。

　　“这回呢？”林恒问。
　　“嗯，明白，我先写，然后你检查。”俞一依话音落，开始奋笔疾书。
　　集市上的所有吵闹，都与她无关了。

　　过了会儿，俞一依写好，抬头递给林恒。
　　他刚好给客人打包好一份桃子。

　　不知是不是天气过热的缘故，林恒的耳廓几乎红到透明。
　　俞一依伸手碰他一下，温度也烫的出奇。

　　“你是不是很热？”她关切询问，怕林恒中暑，他最近心率也不太好。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林恒打了个哆嗦，他手里桃子差点掉了。

　　见他耳尖更红，俞一依眉头皱得深，她起身说：“我去买把伞。”
　　林恒及时拉出她：“我没事。”
　　俞一依不信，执意要去买。

　　“要不，再买份冰棍吧。”林恒仰头，拽拽她袖口，“你刚才给我的棒冰挺好吃的。”
　　“行，你等我，难受了别硬撑啊。”俞一依叮嘱他，快步跑去买冰棍。
　　说来奇怪，等她回来，林恒耳朵不红了。

　　“写得挺好，”作业递还给她，林恒说，“我圈出几道同题型的，你再试着写写。”
　　确定他没事，俞一依接过作业本，继续写作业。

　　过了会儿，小胖回来了。
　　他站在摊位前，歪着小脑袋看看林恒，又看看俞一依。

　　“林哥，”小胖指着林恒手上的手链问，“你俩是一对，姐姐之前为什么说我乱说话？”
　　“不是。”林恒拍拍纸壳箱，示意他坐。

　　“可是我哥和我嫂子就是这样的，”小胖坐下，双手乖乖放在腿上，“是我哥和我嫂子快结婚时，他们两个就带一模一样的手表了，我问为什么，他们说因为要结婚了。”
　　小胖压低声音，眼神中都是纯洁：“你什么时候跟姐姐结婚？我能去看看吗？”

　　林恒沉默片刻，他转头看俞一依，她正认真写题，顺便跟指甲较劲，思考时会稍稍皱眉歪头，更像惹人怜爱的小猫。
　　“别乱说，”他收回视线，大手扣在小胖头上，慢声说，“姐姐那么好，不会让她留在这里的。”
　　“那你要跟姐姐走吗？”小胖问。

　　林恒望着摊位上的桃子，好一会儿，才收回手，他长睫下垂，遮住半个瞳仁，语气略显沉闷：“不会。”
　　小胖挠挠脑袋，不是很懂，两人不在一起，那要怎么结婚呢？

　　正午时间，太阳大，集市上的人稍微少了点，各摊的摊主也都纷纷拿出饭盒吃饭。
　　林恒一直盯着桃子出神，左右两边的人都在写作业，三人安静极了。

　　胖叔拎出三份炒面来，打破三人的气氛。
　　“吃饭了孩子们，吃完再学。”

　　胖叔不仅带了吃的，还带来一张很小的桌子，桌子垫在纸壳箱上，刚好够三人坐着吃。
　　“桃子不好卖？”胖叔一次性筷子分给三人，问林恒，“老远就见你发呆，想什么呢？”

　　小胖举起小短手抢答：“我知道，林哥在想，怎么在姐姐不能留在这儿的情况下跟姐姐结婚！”
　　吞咽口水，他又补充：“而且，还是在他不能离开这儿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