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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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昨晚深思熟虑，最终决定。
还是得跑路，不能抢女主的男人。
抢女主的男人只有一个字，死。
收拾收拾点金银细软，又从小厮那里偷得一套衣裳和一双布鞋。
这些事都干的悄悄地。
秦昭晌午来过一次，他照样腻歪着给我念话本子。听着听着，我却哭了。
人老了就是爱掉泪。我赶快用袖子擦干净，然后装作没事一样。
还是被秦昭看到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你怎么了？”
我抽了抽鼻子：“没什么……”
就是要离开你了。有那么一点点的舍不得。
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想走。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走，就留在这里。有多少快乐便挥洒多少快乐。但是，当苏羡冬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再次归为原位，秦昭会从这段感情中清醒过来，然后义无反顾的奔向苏羡冬。
歌尽灯残，入戏的还是只有自己。
多不体面。
我把脸凑上去，亲了亲秦昭的嘴角。
“秦昭，你将来一定要当个好皇帝啊。”我在他耳边悄悄说。
02
秦昭脸色微变：“你都知道？”
废话，我写的书我能不清楚吗？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就是谋反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昭嗤笑：“世人对谋反二字皆避如蛇蝎，你倒是坦荡。”
“本来就是嘛。”我看着他的眼睛，：“这天下本就是谁抢到就算谁的。”
03
和秦昭待了一会，就有人急急忙忙的叫秦昭走。秦昭吻了吻我的额角，嘱咐我让我等他，然后便匆匆离开。
这个时候还等，那我就是傻子。
我摸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拿一个小酒杯压住，然后留了字条。
字条上自然是一些什么“两清”之类的绝情话，写得我心肝直抽抽。我换上小厮的衣裳，最后回眸了一次。
嘴角弯了弯：“秦昭，后会无期啦。”
逃跑的过程还算顺利，期间差点被秦昭的暗卫发现，但还好遮掩过去。搬着沉重油腻的油桶走出这囚了我有十天的宅邸时，我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惋惜。
先是拿一根钗子换了一些碎银，然后买了根糖葫芦，一路咬着吃。秦昭虽然把我养的很好，但总归是不如这万家灯火般温暖人心。小贩的叫卖声，各种炒货的香味，令人无比的踏实。
我又租了一艘快船，船家拍着胸脯保证可以天亮之前到达芳町后，我才交了定金，然后卧在榻上，翻看着从那里顺出来的话本子。
04
芳町果然人间仙境。四处银装素裹，那晾晒在树枝上的一串串柿子倒是愈发显得鲜红可爱。我找了一家客栈，先歇了一天，然后便开始考虑自己该以什么为生计。
若是自己会唱歌跳舞，那也能去当个艺伎，可惜自己唱歌跑调，跳舞也是协调能力极差，所以这个想法只好作废；难道要去当个做点心的厨娘？不好不好，吃死了人得坐牢……
想来想去，还是叹了口气，认命摸上了毛笔。
兜兜转转，还是得靠写文吃饭。
05
皇宫里近年来的红人何露失踪了，这个消息现在才传到芳町。
客栈前台的掌柜叫秀福，是老板的女儿。脸圆圆的，的确很有福气。她挤眉弄眼的和我说了一堆…我自己的八卦。
“诶诶阿霖，你知不知道，听说那个何露长得比九天玄女还漂亮！一双眼睛能勾走人的魂儿去，一个笑容能让天下男人都为她痴狂！”
胡说，哪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诶诶，阿霖，你知道吗？我听隔壁小蕊说呀，宫里新来的女官苏慕夏长得已经很漂亮的，但是评选京城第一美人的时候，大家还是把票都给了何露。”
……还有这等事？已经感觉到苏慕夏磨着牙齿想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秀福说了半天，见我只是闷闷喝粥，有些疑惑：“诶，阿霖你怎么不说话？看来这个八卦不怎么对你胃口啊。”
我把嘴里的粥咽下，整理好围在脸上的面纱。
“这个何露啊，这么长时间没个动静，多半是死了。”我无奈地弯了弯嘴角，：“这么想着一个死人，有什么意思呢？”
秀福歪着头：“…倒是这个理儿。”说完，朝我灿烂一笑：“万书坊刚刚那边又催了，大作家，《春雪欲化东风护》打算什么时候出下卷啊？”
“催催催！我头发都快被他催完了！”我把我用刘海粉饰的发际线展现给秀福，秀福扑哧一声笑的眉眼弯弯。
“大作家，赶快去写吧。”背后传来客栈老板戏谑的声音，只见陈老板抱着新鲜的蔬菜走了进来，：“要是再拖欠房钱，我可不像这一回，在收留你了。”
一直在一边算账的陈姨轻轻一笑：“阿霖，你且放心住着，要是他赶你出去呀，我就把他赶出去，我们娘仨在一起快活。”
秀福叫了声“爹”，接过蔬菜，我也帮手拿过一捆白萝卜，帮着秀福抱去厨房，然后便回到房间里赶稿。
陈家平日里待我不薄，实在是把我当亲生女儿那样疼。我自然得有所报答，想着，我加快了动笔的速度。
06
在芳町住着实在是无忧无虑。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春。我今日和秀福去陈家荷塘采菱角。一边走一边和街坊点头。芳町这真是个人间天堂，政治清明，百姓和乐。大家也几乎是接受了“陈家在外头捡了一个带面纱的女儿”的事实，现在几乎都陈霖，陈霖的叫着我。
陈霖便陈霖，这名字也不难听。
素着一双手，倒是挖出了不少菱角。很快，背来的箩筐便装了大半。我和秀福说说笑笑着回客栈，却看见隔壁小蕊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天大的事，天大的事！”小蕊压低了嗓门，目光却很是兴奋。
我给她倒了杯茶，她接过，几乎是灌完的，然后豪放一抹袖子，平日里小鸟依人的模样全然不见。
“现在啊，改朝换代了！”
脑袋轰然一嗡，秦昭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秀福轻轻打了一下小蕊的嘴：“死丫头，这种话说了是会杀头的！”
“是真的！”小蕊急急忙忙，“我爹今天从县府下班，连官印和官服都换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昭告天下的。”
小蕊说完，还故作神秘：“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失踪的何露吗？”
我心肝一抽。
“新帝啊发疯了一样到处找那个女人，听说找到何露可以领到整整三斤黄金呢！”小蕊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也不知道何露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样被新帝惦记。”
07
我现在真想捂住小蕊的嘴。
想不到秦昭身手倒是利落，这么快就解决了那帮老顽固。
芳町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北疆官员，每个人的眼睛锐利的搜查着什么。
我被一个北疆官员盯得心慌慌，摸了摸面纱，确保它没有被吹起来露出我美丽的脸。
实在是后怕，于是和同伴说头晕，会客栈休息了。
现在倒清净，实在是一个写作的好时机。我推开窗，让风透进来一点，沾了沾墨，提笔写上下一章。
一直写到深夜，陈家都知道我写起东西来不停的习惯，饭店叫了我一回，第二回就直接告诉我把饭留在炕上了。
风已经有些凉了，正当我准备关上窗户时，一股阴风钻了进来，吹得我脖子发凉。
阴风带着一句话，轻飘飘的送入耳中。
“何露，让我好找。”
我立刻紧张的推开窗，观望观望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安心。
秦昭好不容易夺了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把刚刚稳定的京都放在一边，马不停蹄的赶来芳町这个边陲小镇？
真是魔怔了。我呷笑，摇了摇头。
08
起了个大早，见其他人还没起来，便招呼着刚到店的小厮把地扫扫。我也不闲着，拎着水桶把门口开得艳丽的小葵花浇了浇。
“劳驾，住店。”
声线太过于熟悉，我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腕，回头，望了一眼。
太像了。
但他比秦昭更为消瘦一些，皮肤也更黑，长长的伤疤从额头经过左眼一直蔓延在脸颊上。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控制住，水桶应声而落。
男人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遮住伤疤：“抱歉，吓到你了。”
我把水桶捡起来，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我见过你吗？”
男人脸上露出疑惑地神情：“恕我眼拙…但我觉得，不曾。”
见他疑惑得十分真诚，实在不似作伪，再加上我又蒙着面纱。心中的疑虑稍微被打消了一些。
“住店是吗？”我拍了拍手上的水，领着他往店里来，：“单间一晚两贯钱，包三餐就三贯；双间一晚三贯钱，包三餐就四贯。本店不赊账，七点开门，九点锁门。客官，你看如何？”
“啪！”
他往桌面拍上两块碎银：“住一个月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