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以南》然芜

89、第89章 绝对不辜负

　　“呀呀，现在的网络新闻看得想撞墙，全部是垃圾，什么玩意儿。”子嫣哀嚎。
　　“现在不都这样吗，建议你看《南方周末》，听央广新闻也还好。”
　　“哎就图个方便，姐没有听错吧，你竟然还会听广播？好吧，你不是地球人。”
　　“广播挺不错的，你可以试试，很多很实质性的社会问题都会拿出来谈谈，让人跟着思考。前两天里边有聊到强制拆迁，那些被强迫迁走的人们真的好可怜；还有那个城市化问题，农民土地强制征用的问题，很值得深思。”
　　“呃……好吧，我承认，你真的很有思想。”
　　蓝雨默进门，这时韵汐桌上的固定电话铃铃铃铃地响起，“我接电话。喂，您好。哦，欧阳，是你。”
　　窗外，有着明晃晃的日光。生活，真美好，分分钟钟，都是奇妙的经历，现在的一切将是未来意义上的过去，除了珍惜，蓝雨默实在找不到别的词汇来要求自己。
　　“呀！小默，你的新浪微博……貌似……被恶意攻击了。”“啊？不会吧，难道被人盗号了？”“微博有盗号这种事吗？你看，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些话真下流真卑鄙真无耻，我要它全给删掉。难道又是周莹莹？”“呵呵，没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账号和密码？”
　　正删东西的子嫣嘿嘿笑着转过脑袋，“你用我电脑登过，保存了密码，我觉得上别人的蛮好玩，所以……嘻嘻。”“那……麻烦你帮我清理喽，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她关上寝室门的时候，依然听得见韵汐讲电话的笑声，子嫣嘟囔着“这么晚了才回来又出去”的声音。
　　走到阳台，她拨通电话，“喂，陈晨，你之前给我发的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就是提防周莹莹和凌莉的那条。我猜到了。嗯，还真被你说对了，我的微博被她们弄得乌七八糟，没事没事，我就是来向你确认下，真没什么。谢谢你，呵呵，那我先挂了。拜拜。”挂了手机，她的笑容顿时泯灭。

　　“嗳，原来你出去一趟只是打电话，我说呢……”“呵呵，对啊。”陆小风哼着歌回寝室，哼着歌收拾东西，两人一同把目光聚焦在小风身上，“陆小风，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乐乐。”“哈，哈哈，哈哈哈。”蓝雨默压着声音对子嫣说，“这娃生病了。”
　　“那个，喜事。”小风答道。“啊？！”莫子嫣和蓝雨默异口同声。“呸呸呸，别多想，周莹莹毁容啦！哈哈，我一个叔叔是整容医生，我亲眼看过资料，哈哈哈。”
　　“你这么开心干什么，你叔叔要负责任。”小风一脸无所谓加幸灾乐祸的表情，“又不是我叔叔整的，再说，关医院什么事？协议书上写得很清楚后果自负，周莹莹亲笔画押签字，所以，她老人家将要面对无底洞的整容修复手术，哈，哈哈。这正好验证了两个字：报应。哈哈，哈哈哈”
　　“呵，姐现在也特想哼小曲儿，竟然有这么让人欢乐的消息，真是大快人心！我们以后要改变战略策略，只需淡淡地对她微笑，因为她面瘫，压根就笑不出来。哈哈哈哈。”“对对对，这下终于出了口恶气。哈哈。”蓝雨默没有插话，或许，对于菲雨，对于自己，她有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但是……
　　两人见蓝雨默沉默，霎时安静下来，抬着眉对着眼交流着，小风首先作准备状态，子嫣也准备好，两人突然扑向蓝雨默抱着她，“啊！”的声音从内而外传出，随后这间宿舍响起哈哈大笑声与叫喊声，三人兜着圈儿追打着，吵闹着。韵汐堵着耳朵说几句后挂上电话，无奈地看着三人打打闹闹。
　　“哎哎，说好了不许打脸。”“谁跟你说好了。”
　　“这是潜规则。”“潜潜，潜你妹。”
　　“我还没出场你们倒起内讧了。叫你们吓我，叫你们吓我。”
　　“是你自己发呆的。”“就是。”蓝雨默甩着毛巾和浴巾把她们赶出寝室，得瑟地拴上宿舍门。

　　第十四天。
　　“晴姐。”于晴错愕几秒，“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没事。恭喜你，一切都顺心了。”她抬眼，今天的天真蓝，“谢谢，这些年为了公司，你付很多。”她带着戏谑的口气继续说：“给你加薪怎么样，百分之二十？”“那再好不过。”“还真当真？”“你说话算话，我当然相信。”
　　她把一本策划案递给他，“有关老城区那个店面的策划，你的创意还不错，能不能升职就得看你表现。蓝色天空分店就交给你负责，细节之处你和你的团队好好商量。创新是重中之重，不论是在设计方面，还是在装潢方面，或者是在选择南方各个特色小吃和风味菜、联系培养拥有传统正宗手艺的师傅方面等等，你都得学习。不可多得的机会，忙去吧。”
　　“谢谢晴姐，哦不，谢谢董事长。”她笑，“去忙吧，二号店执行总监。”他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大门，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间觉得，她就是亲人，把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她很放心。所以，绝对不辜负。

　　病房里弥漫着药水的味道，纵使有探望者虚心假意的鲜花，也抵不去失去的痛苦，这几日，他常常陷入荒诞的梦境中，有时候自己是小粲，在车轮下死去；有时候自己变成蓝正琪，离开了人世；还有时候自己变成小孩，对抗冷漠的父亲；有时候自己又变成子琳，丈夫只爱依稀留自己身上的亡人的影子……突然间，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以小粲阳间的丈夫活着，以车祸制造者的身份活着，以阿晗父亲的身份活着，以子琳现任丈夫的身份活着……
　　南宫穆见管家进来，要他端杯水喝，“老爷，慢点，慢点。还需要再添点吗？”“不用了，放回去吧。”管家放下杯子，转身给他掖好被子，弓着背恭敬地站在一旁，“老爷，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说吧。”刚刚从噩梦中醒过来，他需要一个说话的对象，好改变奇怪的感知，刚才的梦，太可怕。
　　“夫人最近很憔悴，公司很忙，一个人支撑着庞大的集团有多辛苦，老爷应该明白。说实话，夫人刚过门的时候，我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富家小姐。久而久之，我发现我之前先入为主的想法很不对。夫人把她的青春献给了您，她并不是希望您通过她回忆过去，她想让您看到未来，想让您相信失去之后依然会拥有良辰美景，见您这几日开始消沉，李姑做的饭菜她动了筷子，很快就吃不下。
　　“老爷您并没有什么过失，任何一个人，处在您这样的境况中都会郁郁不安，我理解您的苦。可是，老爷，夫人越来越低沉，您是不是……这样，少爷也可以少一点的担心，少一点压力。”
　　他若有所思，“把电话给我。”